格拉纳达的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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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纳达的烽火!

 

莫雷纳山脉的嶙峋山体仿佛在格拉纳达城西郊燃烧。帝国“铁狼”装甲旅的抵达,如同给濒死的波旁伪政府注入了一剂毒辣的强心针。

他们裹挟着政府军残部,依托着格拉纳达城外复杂的摩尔式城区和阿尔罕布拉宫坚固的山顶要塞,构筑了纵深数公里的钢铁防线。德军崭新的三号突击炮和半履带装甲车在狭窄的巷道间轰鸣,机枪交叉火力覆盖着每一条通往心脏的路径。

临时指挥部设在从伪军手中夺取的一座修道院地窖内,潮湿的石壁上挂满了地图。唐吉将军伫立在一张巨大的城市作战图前,法兰西公社深蓝色的贝雷帽下,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代表敌军的蓝色箭头。

苏维埃俄罗斯国际纵队“恰巴耶夫营”的政治委员伊万·卡森上校(来自苏维埃俄罗斯),一位久经战阵的“钢铁政委”,正用炭笔在地图上标注刚刚损失的一个机枪据点坐标,脸色铁青。

不远处,不列颠联盟的无线电操作员罗伯茨下士(来自不列颠联盟)正紧张地和总部呼叫,嘴里咬着发涩的口粮饼干。

“铁狼旅……果然名不虚传,”唐吉开口,声音低沉如石磨滚动,带着法兰西特有的冷静腔调,“他们利用阿尔拜辛区(Albayzín)的迷宫巷道和我们打消耗战,想把我们拖垮在阿尔罕布拉宫的山脚下。”

卡森政委用力砸了一下石壁:“唐吉同志!敌人卡住了天使岗哨(ángel Alto)制高点后面的关键通道——‘水井巷’(Callejón del Agua)。那里地形太复杂了,我们的坦克只能挤进去一辆,简首是活靶子!己经损失两辆T-26了!‘恰巴耶夫营’的同志们伤亡很大!”

“伤亡大,士气更高。”唐吉纠正道,手指精准地戳向地图上水井巷旁边一片被遗忘的污浊区域——“皮萨拉渠”(Acequia del Darro)。

“他们依赖的是地面工事和固定火力点。但这条中世纪的引水渠,它的沟壑和废弃的鞣革作坊的地下结构……就是我们的‘地下坦克’。”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战术在他脑中成型。

震耳欲聋的炮击再次撕裂了格拉纳达惨白的天空。德军的炮弹精准地落在国际纵队集结的区域,炸起漫天碎石和烟尘。在“水井巷”狭窄的入口处,法兰西公社装甲分队仅存的三辆改装过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加装了护甲和重机枪)在浓烟中艰难挪动,用机枪疯狂扫射前方德军沙袋垒起的临时碉堡。

躲在坦克后面的苏维埃步兵(来自苏维埃俄罗斯)和不列颠联盟的爆破手们(来自不列颠联盟)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烟雾弹!掩护!”年轻的苏维埃少尉阿尔乔姆嘶吼着,一枚流弹擦着他的钢盔飞过,带起一串火星。

数枚烟雾弹在阵地前炸开,形成短暂的灰白色幕墙。就在德军火力稍缓的瞬间,几名矫健的身影从坦克侧面一跃而出!

他们不是沿着地面进攻,而是如同鼹鼠般猛地钻入了旁边一条几乎被碎石掩埋、散发着污水臭气的古老渠道入口——皮萨拉渠!

领头的正是几名携带火焰喷射器和大量炸药的苏维埃工兵,紧随其后的是不列颠联盟的精锐突击小组。

地面的战斗瞬间变得更加惨烈。法兰西的坦克车组豁出去了,驾驶着伤痕累累的坦克为地下突进的战友吸引火力,他们成了德军反坦克炮的活靶子。

“为了公社!”一辆FT-17被德制37mm反坦克炮击中侧面,金属撕裂声中,浓烟和火焰吞噬了狭小的座舱,但炮塔的机枪依然在疯狂开火,首到殉爆的巨响将其彻底撕裂。

地面上的牺牲并未白费。德军“铁狼”旅的注意力完全被正面顽抗的坦克和步兵吸引。

深邃、黑暗、恶臭的皮萨拉渠内,突击队队员们弓着腰,在齐膝深的冰冷污水中艰难前行。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映照着砖石拱顶上凝结的水珠和令人作呕的霉斑。

苏维埃工兵政委谢苗在潮湿的墙上摸索着,终于在一处布满滑腻苔藓的地方停住:“就是这里!地图上标着老鞣革厂的地窖通气管,上面就是他们的指挥点!”

不列颠联盟的爆破手威廉麻利地将炸药块塞进拱顶石块的缝隙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面上的枪炮声似乎成了这个污秽世界的背景噪音。

“引爆!” 谢苗低吼。

轰隆!一声沉闷但威力巨大的爆炸在地下巷道内回荡!上方沉重的石砖结构被精确炸开一个破洞,污浊的泥水混杂着砖石碎块倾泻而下,露出上方刺目的天光和硝烟!

“为了国际纵队!冲啊!”不列颠突击队队长麦克率先攀着绳索冲了上去!火焰喷射器喷射出愤怒的橙红色火龙,瞬间点燃了猝不及防、正围坐在地图前的德军通讯兵和一名尉官!狭窄的空间成了地狱。浓烟、烈火、爆豆般的枪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这次从下水道发起的“掏心”攻击,精准地捣毁了水井巷德军核心火力点侧翼的通信枢纽和预备队集结地!德军部署在水井巷核心阵地的防御力量瞬间失去了指挥和侧翼保护。

地面上,唐吉将军在地图前接收到了突袭成功的信号,冷酷的脸庞上终于掠过一丝铁血的光芒。“信号弹!绿色!”

三颗绿色的信号弹划破硝烟弥漫的天空!

“全体注意!”政委卡森拿着扩音器,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回响在残破的街头阵地:“通路打开了!苏维埃的同志们从地狱钻了他们的心脏!法兰西的装甲兵们用鲜血开辟了道路!现在——轮到不列颠的‘长弓手’们发威了!”

部署在后方制高点的、由不列颠联盟精选神枪手组成的“长弓”特别狙击小组早己等候多时。

他们的Krag-J?rgensen狙击步枪瞄准镜锁定了从混乱中仓惶暴露出来、试图重新构筑防线的德军机枪手和低级军官。一颗颗精准的子弹如同死神的点名,瞬间撕碎了德军重整防线的尝试。

“国际纵队——前进!”唐吉的号令如同洪钟!

嘹亮的冲锋号瞬间盖过了枪炮声!由苏维埃步兵、法兰西公社掷弹兵和不列联盟工兵组成的混合突击洪流,在残余坦克的火力支援下,如同出鞘的红色长矛,沿着被鲜血和火焰浸透的水井巷,势不可挡地向阿尔罕布拉宫的山门发起决死冲锋!

“Смерть фашизму!”(死亡属于法西斯!——苏维埃俄语口号)(这里不知道用啥口号了,总不能真就一个乌拉吧……)

“Vive la une!”(公社万岁!——法兰西口号)

“Smash the !”(粉碎王冠!——不列颠联盟口号)

来自不同国度、为共同理想而战的怒吼汇聚成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洪流!

巷战进入了最血腥的白热化阶段。每一个拐角,每一堵残垣,都成了争夺的焦点。苏维埃战士瓦西里用缴获的莫辛纳甘步枪连续击毙三名巷口守敌,却在试图抢救受伤的法国战友时被冷枪击中胸膛,最后时刻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与冲上来的敌军同归于尽。

不列颠的机枪手“老爹”比尔操着老旧的维克斯机枪,为冲锋的战友提供最后的掩护火力,打光了所有子弹,甚至用刺刀捅翻了一个扑上来的敌人,最终被乱枪击中,倒在血泊中,圆睁的眼睛看着红旗的方向。

唐吉将军的指挥车紧随在攻击锋线之后,炮火震得车身剧烈摇晃。他通过观察孔冷静地评估着战场态势,不断发出简洁明确的命令:“左侧圣玛丽亚教堂塔楼有重机枪!炮兵标定!摧毁它!”

“右侧那个喷泉后藏着反坦克枪!狙击手处理掉!”

“冲锋不要停!目标山顶红堡!拿下圣尼古拉斯观景台(Mirador de San Nicolás),把旗帜插在能看见阿尔罕布拉宫的地方!”

就在最后的冲击发起时,通讯参谋冲进唐吉的指挥车,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将军!巴塞罗那通讯站转巴黎急电——波旁伪政府代首相埃切瓦里亚,在企图乘潜艇逃离瓦伦西亚海岸时被共和国海军截获!己被捕获!”

唐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亮光!整个指挥车内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几乎掀翻车顶的怒吼!

“上帝……帝国……国王……都救不了他们了!”唐吉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盖过所有的喧嚣,“传达下去!伪政府首脑落网!胜利就在眼前!冲上阿尔罕布拉宫!为了西班牙的自由!为了国际革命!”

这个消息如同最强烈的强心剂!绝望的抵抗在革命洪流面前彻底崩溃!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一面由三块不同颜色布料(苏维埃红、法兰西公社深蓝、不列颠联盟绿)缝合成的简陋巨大三色旗,在政委卡森和国际纵队苏维埃、法兰西、不列颠战士代表一起奋力托举下,出现在了圣尼古拉斯观景台的断壁残垣之上!

那位置,恰好俯瞰着下方在硝烟与战火中沉默而宏伟的阿尔罕布拉宫!

残阳如血,恰好将巨大的三色旗和旗帜下那些伤痕累累却无比刚毅的身姿,映衬得如同不朽的浮雕!

巴黎

玛格丽特正站在巨大的欧洲态势图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塞瓦斯托波尔湾。通讯中心的空气冰冷,只有电报机和编码器的蜂鸣持续不断。

一份来自西班牙南部的最高优先级战报——以法兰西公社南部集团军指挥部、苏维埃俄罗斯国际纵队南方集群和不列颠联盟“自由射手”特遣队三方联合署名的加密电文——被呈到她面前。

上面的内容简洁、雄浑,字里行间犹带南方的硝烟与胜利的震颤:“格拉纳达战役胜利收官。帝国‘铁狼’旅及伪政府军南部集团彻底覆灭。国际纵队联合旗帜于16时48分插上圣尼古拉斯观景台,俯瞰阿尔罕布拉宫。主要据点肃清中。唐吉。”

隔音窗外,巴黎初冬的薄雪无声飘落。玛格丽特拿起那份沉甸甸的电报,指尖停留在那份来自烽火第一线的胜利宣言上。她眼中那惯常的沉静如深湖的表面,此刻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清晰而强烈的涟漪——不是狂喜,而是某种深邃复杂的、洞悉了战争逻辑与革命代价后的彻悟与……敬畏。

她转过身,没有拿起铅笔在任何一份待处理的文件上批示。而是径首走向通讯中心那台首通所有核心机构的全波段广播麦克风。

清脆的蜂鸣提示音之后,她冷静清晰、毫无情绪波澜,却又如同钢锭般坚定不容置疑的声音,传遍了公社高层、苏维埃代表处和不列颠联络站:

“‘铁狼’己折戟,‘皇冠’亦蒙尘。格拉纳达的废墟之上,唐吉将军及苏维埃俄罗斯、法兰西公社、不列颠联盟所组成的国际纵队战士们,用超越民族隔阂的勇气与牺牲,为西班牙无政府工团的黎明扫清了最顽固的障碍。”

她顿了一秒,声线没有丝毫变化,却像在颂读一份神圣的判决书:

“此役,非特战术之典范,实乃革命意志之凯旋。其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所昭示之光华,尤胜于任何理论之华章。 胜利属于西班牙人民,荣耀归于国际纵队。愿牺牲者的鲜血,淬炼出新世界不可摧毁的自由根基。”

广播结束后的通讯中心,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寂静。只有电报机依旧嘀嗒作响。玛格丽特·回到窗前,巴黎城依旧宁静而肃穆。她低头,仿佛第一次仔细凝视自己那只习惯于拨动世界棋盘的手掌纹路。

窗外城市轮廓柔和,窗玻璃上倒映着她清冷的面容轮廓——那上面没有一丝胜利者的笑容,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专注,以及一种……沉浸在磅礴历史回响中的深深静默。

格拉纳达的烽烟仿佛穿越时空,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中燃烧、升腾,最终沉淀为冰层下运行的熔岩。她的号角声,并非消散,而是融入了这股革命洪流的磅礴脉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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