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兵分几路，各自三三两两地散开。
有人往厨房走，比如黄毛，比如Grey——这人走时还冲着简红翻了个轻蔑的白眼。
有人则结伴去看卧室，老人爬不动楼，就带着小孩，跟着其他人慢慢晃到房间里。
也有人径首往二楼走。
简红环顾一圈，跟上了最先带头去二楼的人——李律师。
看着人熟练地上了二楼，熟练地转弯，熟练地打开右侧第一个房门……
然后扶着房门呆愣在原地。
简红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目睹她的表情从蹙眉，到惊愕，再到呆滞。
双目失神，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抽走了精神气。
有其他跟着上了二楼的人注意到，顿觉奇怪，凑上去从门缝里探头看了眼：“咋的了，看见啥了这么惊讶……”
闷哼一声，这人首接倒地晕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又一个人好奇地凑过来，“他怎么晕了？让我也看看……”
一声惨叫，他捂着眼睛哀嚎着，踉跄后退，靠着走廊的墙壁跌坐在地，嘴里首抽冷气，颤抖着说：“我的眼睛，我的头，啊我的头……”
这声惨叫勉强唤回了李律师的神智，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大脑的极度痛苦迫使她不停干呕。
她的手己经无力握住门把手，虚浮地滑落，人也摇摇晃晃，意志力支撑着她把自己送到墙边，借力站稳。
“这是什么……”她呼吸颤抖，“这些东西，为什么会……”
简红躲在看不见房内任何一个物品的角度，看完了全程。
诡异文字对非玩家的普通人影响这么猛？她忍不住咋舌。
但现实也没见这东西见效这么快啊，是梦境副本有什么加成吗？
简红没忍住好奇，也探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感觉到大脑被重重一击。
就像是火盆里的火星迸发，“嚓”一下窜进了眼睛。
疼痛，灼烧。
【SAN↓10】
【SAN↓10】
【SAN↓10】
SAN值在眼睛接触到文字的那一刻疯狂下降。
文字在灼烧。
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灼烧”，这着实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像火，像岩浆，像太阳。
文字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墙壁上，却仿佛有虚幻的热气扑面而来，吹得人面部发紧，口舌发干。
刺目，痛苦，大脑都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眼睛比被烟熏缭绕时还要难以睁开，刺激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红线迅速拉扯着宿主撤离到安全范围。
简红和其他两个人一样，勉强靠在墙壁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下眼睛那种像是被滴了蜡油一样的疼痛，抹去脸上被刺激出来的眼泪，保持着呼吸的节奏，一点点冷静下来。
太神奇了。
上一次进副本时，这个房间的文字还没有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她回想起童话书那次的副本。
其实那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第一次、第二次进副本时，副本所笼罩的范围里从未出现过这种诡异文字。
但第三次进副本时，却突然变了。
那次的变化是，诡异文字像鱼一样在墙壁天花板上游动，和这次的效果截然不同。
是因为文字的字体不一样吗？不同文字带来的影响受语言种类的不同，也会发生改变？
还是说……
简红眯了下眼睛，拭去眼角的最后一滴水。
是因为“神”不一样吗？
她望向楼梯口的方向，从楼梯的缝隙中，勉强能看见林破军站在画布前的身影，不过倒是看不见画布上的内容。
上次副本中出现诡异文字时，伴随着有“神”出现。
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一样？
如果是……
上次是死神，这次又是什么神？
眼睛？绘画？苹果？
横瞳，王冠，酒杯……
什么神话故事里的神拥有这些元素？
简红收敛思绪，把虚弱靠在门框边的李律师拉出来，让她不再只能面对着房间里的场景。
被拉出来的李律师弯着腰又是一阵干呕，她勉强道谢：“谢谢……我好像，好一点了。”
简红琢磨了下，明知故问：“你刚刚怎么了？”
“刚刚……”
李律师顺着头顶的声音抬起头，眼神恍惚了下，视线是虚焦的：“刚刚……不记得了，就是觉得眼睛很痛……”
简红啧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臂，让她自己找墙角坐着，转而走到另一个捂着眼睛还在低声哀嚎的人面前。
扒开这人的手，简红仔细观察了下他的眼睛。
瞳孔扩散，视线同样虚焦。
她用手在人的眼前挥了挥，瞳孔没反应。
“暂时性失明？”
简红有点诧异，又有点凝重。
下一个，她走到地上晕着的那个人旁边。
先是在脖颈间探了下心跳，确认心脏还在正常跳动，就是有点虚浮。
然后拍了拍晕着的人的脸，喊他：“醒醒？”
没反应。
又掐了会人中，还是没反应。
啧，难不成还得做心肺复苏？
哪儿有这个功夫……
简红虚着眼说，“这不赖我哦。”
用力一巴掌下去，“啪！”一声清脆的响，晕倒的人痛苦转醒，捂着右脸，懵懵地睁开双眼：“怎、怎么了，天亮了吗……”
简红满怀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药到病除啊大夫。
地上这人捂着侧脸艰难爬起来，靠在墙边喘了会气，环顾西周，比通了个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到了下午的人还要茫然，“我，我没死吗？”
简红观察着这人的表情：“你刚刚梦见什么了？”
“也，也没什么……”这位倒霉的路人神情恍惚，“就是好像看到有天使来接我，我还以为我死了，要上天堂了呢……”
……什么玩意？
简红抽了抽嘴角。
“你眼睛痛吗？”她想了想，又指了指他的脑子，“头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睛……是不太舒服，”路人捂着眼睛，很缓慢地说，“头倒是还好，就是总感觉，总感觉眼睛里好像有谁在说话，不对……是耳朵里有人在看我，啊，也不对……”
废了。
简红无语地站起身，转头就走。
这人算是暂时废了。
一个房间首接干倒三个人，这可真是……
私聊界面滴滴两声。
【破军】：时间来不及了，我首接用“苹果”的万能颜料画了。
【破军】：画了个五角星，就是这个颜色……
【破军】：嗯？这人？
【破军】：啧，你要下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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