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五巨头的代价

纽约的寒冬似乎蔓延到了布鲁克林篮网的身上。带着22胜10负的强势开局和票王风暴的光环踏入新年一月，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段冰冷刺骨、伤病隐现的艰难赛程。五巨头璀璨的光环下，年龄、体能和密集赛程的残酷代价，如同附骨之疽，悄然显现。

1月15日，AT&T中心球馆，圣安东尼奥：篮网 89 - 105 马刺

圣城的空气带着德州特有的干燥和一丝不苟的战术气息。波波维奇（Gregg Popovich）的银黑军团，如同精密的瑞士钟表，将团队篮球演绎到极致。托尼·帕克（Tony Parker）的穿花蝴蝶步和蒂姆·邓肯（Tim Dun）朴实无华的高位策应，让篮网的防守顾此失彼。

篮网的疲态从开场就显露无疑。保罗·皮尔斯的脚步在丹尼·格林（Danny Green）和年轻的科怀·伦纳德（Kawhi Leonard）轮番缠绕下显得沉重，招牌的试探步和后仰跳投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全场15投仅5中。凯文·加内特在邓肯和提亚戈·斯普利特（Tiago Splitter）的内线绞杀中消耗巨大，怒吼依旧，但篮下的强攻效率明显下降。

唯一稳定的支柱是李雷。他在篮下面对邓肯和斯普利特的围剿，依旧抢下了18个篮板（6个前场板），并送出了3次封盖，其中一记将帕克势在必得的抛投扇飞堪称精彩。但马刺的进攻如水银泻地，多点开花（帕克22分10助，邓肯18分12板，伦纳德17分），篮网的进攻却严重滞涩。德隆·威廉姆斯试图串联，但外线手感冰凉（全队三分27中7），内线空间也被马刺压缩。李雷在高位几次试图做轴，传出的球要么被预判抢断，要么队友无法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空位。基德在场边眉头紧锁，看着平均年龄联盟前列的首发阵容在年轻马刺的奔跑下越来越吃力。最终，一场16分的脆败，为一月的艰难拉开了序幕。

1月21日，切萨皮克能源球馆，俄克拉荷马城：篮网 98 - 112 雷霆

背靠背的第二晚，面对拥有凯文·杜兰特（Kevin Durant）和拉塞尔·威斯布鲁克（Russell Westbrook）这对王炸组合、主场战绩彪炳的雷霆，篮网的体能储备彻底亮起了红灯。

杜兰特如同死神挥镰，在乔·约翰逊和皮尔斯的轮番防守下，依旧高效地砍下35分，各种无视防守的干拔跳投让篮网徒呼奈何。威斯布鲁克则用炸药包般的冲击力（28分8助）一次次撕开篮网的外线防线，首杀篮筐。塞尔吉·伊巴卡（Serge Ibaka）的护筐（4盖帽）也让篮网冲击内线的企图屡屡受挫。

篮网这边，疲态尽显。皮尔斯（13分）在长途飞行和高强度对抗后，投篮动作明显变形。加内特（8分7板）在防守端依旧拼命，但进攻端几乎隐形。德隆（17分9助）努力支撑，但独木难支。李雷再次成为最稳定的一点，面对肯德里克·帕金斯（Kendrick Perkins）和伊巴卡的轮番顶防，他硬生生凿下16分和21个篮板（5前场），并在一次对抗中强硬隔扣了补防的伊巴卡，引发客队替补席一片惊呼。但这记隔扣如同寒夜中的一点火星，瞬间便被雷霆狂暴的进攻浪潮淹没。篮网的轮转防守在雷霆的快速冲击下漏洞百出，分差很快被拉开到20分以上。基德在第西节中段便换下主力，宣告放弃。李雷喘着气走下球场，汗水浸透了球衣，巨大的胸腔有些起伏，眼神中充满了不甘。这是他本季第一次在非犯规困扰下未能打满第西节。

1月29日，巴克莱中心，布鲁克林：篮网 101 - 103 菲尼克斯太阳（加时）

回到主场，面对跑轰风格的青年军太阳，篮网渴望止住连败颓势。比赛打得异常焦灼。戈兰·德拉季奇（Goran Dragic）和杰拉德·格林（Gerald Green）引领的太阳快攻如风，而篮网则依靠李雷的篮下统治和皮尔斯的关键球（加时赛独得6分）苦苦支撑。

然而，体能危机在加时赛最后时刻给了篮网致命一击。当布雷德索（Eric Bledsoe）突破分球给底角空位的P.J.塔克（P.J. Tucker）时，负责轮转补防的皮尔斯，双腿如同灌了铅，拼尽全力扑过去的动作慢了半拍。塔克手起刀落，命中反超比分的三分！时间仅剩1.2秒！篮网最后一攻，李雷奋力挤开防守，但德隆绝望的边线球长传被塔克干扰，皮尔斯接球踉跄，勉强出手不中。主场饮恨！

更衣室里一片死寂。汗水混合着挫败感的气息弥漫。皮尔斯用毛巾盖着头，肩膀微微起伏。加内特罕见地没有咆哮，只是沉默地往脚踝上缠冰袋，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德隆揉着酸痛的膝盖，神情冷峻。杰森·特里小声抱怨着出手机会太少，但很快被更衣室沉重的气氛压了下去。

李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巨大的身躯靠在更衣柜上，闭着眼睛。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18分，25板，4帽，45分钟... 华丽的数据背后，体能也是消耗巨大。他能感觉到【血液再造器官】在全力运转，驱散着乳酸，但精神上的疲惫和连续失利的压抑感，如同沉重的枷锁。他听到KG低声对皮尔斯说：“保罗，我的腿...感觉像两根老木头。” 皮尔斯只是拍了拍KG的后背，没有说话。

基德走了进来，脸上没有怒容，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峻。他没有看任何人，声音在寂静的更衣室里清晰地响起：

“都感觉到了？这就是代价。五巨头？听起来很美妙。但年龄不会说谎，赛程不会怜悯任何人。圣安东尼奥的团队，俄克拉荷马的青春风暴，菲尼克斯的跑不死... 他们都在提醒我们，赢得总冠军，不是靠堆砌名字，而是靠燃烧到最后一滴油的意志和比别人更聪明的分配！”

他的目光扫过皮尔斯、加内特、德隆，最后落在李雷身上，停留得最久。

“保罗，凯文，德隆，我知道你们的油箱警报在响。但你们油箱里剩下的油，是淬炼过的冠军之油！我需要你们在关键时刻，把这油烧起来！不是48分钟，而是在那决定胜负的5分钟里！”

“李！”基德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的工作，从现在起，升级了！我需要你做的，不只是篮下的巨兽！我需要你成为这台机器的永动机！篮板！护框！掩护！做轴！我要你在场上每分钟都榨出最大的能量！德隆需要喘息，保罗和凯文需要把子弹留给关键时刻，乔需要空间... 这些空白，需要你用你的年轻，用你的体能，用你这副老天爷赏饭吃的身体去填补！扛起更多！跑动更多！覆盖更多！首到哨响！你能做到吗？”

李雷猛地睁开眼睛，疲惫的眼底有火焰在跳动。他没有说话，只是迎着基德的目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巨大的下巴线条绷紧如岩石。扛旗？他不懂太多大道理，但他知道，球队需要他站出来，用他这身似乎永不枯竭的力气，去撑住这片摇摇欲坠的天空。

“很好。”基德环视全场，“输球不是世界末日，但输掉斗志和纪律是！忘掉连败，记住这疲惫的感觉！记住这被人在家门口绝杀的滋味！因为从下一场对阵多伦多开始...”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每一场，都是季后赛！ 拿出你们藏在骨头缝里的血性来！散会！”

更衣室的门关上，沉重的气氛并未完全消散，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感开始滋生。李雷拿起脚边的篮球，巨大的手掌用力着粗糙的皮革。一月寒潮冰冷刺骨，但猛犸的血液，正在疲惫的余烬中，悄然沸腾。下一站，北境多伦多，征服之路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