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周氏被赶出听雨楼后,还站在门口不断诋毁。
她不曾离去,因为他明明就见着沈宁初在里面,再怎么样沈宁初会出来的!
那颗明珠,她势在必得!
青黛与小月付完饭钱回来后,就见自家娘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娘子?”青黛问。
沈宁初想起方才周氏那神情,分明就是有事要与她说。
可她们二人早己没了关系,此时相见不是有所求,就是有所谋。
“你们去问问掌柜的,听雨楼的后门在何处,咱们从后门离开。”
青黛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做,没过多久,几人便从后门悄然离去。
路上青黛问:“娘子,咱们为何要从后门离开?”
沈宁初说:“看周氏的样子,似乎有事相求。我己不是将军府之人,所以也没必要相帮。”
青黛轻轻点头,娘子能想通这些,她当真心中高兴。
几人才到铺子外,王大婶便匆忙迎了过来,不容分说就将她们拉到了巷子深处。
“娘子,”她神色仓惶,“有人闹事,铺子里的客人都吓跑了。”
“啊!”青黛睁大了双眸,她们不过离开了几个时辰,怎么就会有人闹事呢?
“是谁?奴婢去看看!”青黛刚想离去,便被王大婶拉住。
“先别去!我己经叫夫君稳住她了,若你们这时过去,恐怕她会情绪激动。”
“那怎么办……”青黛看向娘子,神色中满是焦灼。
沈宁初思忖片刻。
回春符名声鹊起,被他人眼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闹事这件事,她并不意外。
正好趁着这件事,她要好好立威。
“她说了什么?”她问。
“里头是个妇人,口口声声说娘子前些日子赠了她一张回春符。她女儿化水服下,便昏迷不醒。”
她赠符?难道是……桐儿?
沈宁初瞬间神色凝重,迈步往铺子中走去,脚步还有些急。
王大婶在后头急道:“东家娘子,这么过去怕是不妥呀!”
“无事,里面那人乃是我相识之人。”话音未落,沈宁初己推门而入。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沈宁初才刚迈入铺子,就见王大哥正小心翼翼地奉茶,而坐在太师椅之上的人,正是桐儿她娘。
老妇人眼尖,一见她身影,“腾”地站起,怒目指着她。
“你个天杀的!”老妇人几步跑到沈宁初跟前,厉声咒骂:“我桐儿到底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竟要下这等毒手!”
她攥着帕子,号哭起来:“如今她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连大夫都说、都说怕是不行了啊……”
“我们母女俩究竟哪里亏欠过你?我桐儿心善,还容你留宿家中,你居然害她啊!”
老妇人的哭嚎声撕心裂肺,就连赶来的三人都没一人敢出声。
沈宁初害人?这件事她们断不会相信,可这老妇人的神情又不似作假……
难不成有什么误会?
沈宁初皱了皱眉,“您先别急。”顿了顿,“我从未有过害桐儿之心,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您能好好跟我说说情况吗?若真的是宁初的错,宁初愿意一命抵一命。”
此话出口,众人皆愣,就连老妇人的抽泣声都停顿了一下。
沈宁初语气认真,也不知是不是这一份决心,让老妇人终于平复了些。
老妇人缓缓坐下,虽然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那日我带桐儿回家后,就将回春符化了水,给桐儿服下。”
“起初,桐儿感觉是好了些,也看着精神了些……只不过今日早晨,她突然发病,说是全身不舒服。”
“当我慌张请来大夫时,桐儿己经晕倒了……”
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那个场景,老妇人神色悲怆:“桐儿她还那么小,只不过是贪吃了些,沈娘子你为何要害她啊……”
沈宁初:“她这几日可吃了其他奇怪的东西?”
老妇人擦泪摇头。
沈宁初站起身子,给老妇人行了一个大礼。
“婆婆,还请您带我去见桐儿。”
“此事既然是宁初所犯,那么宁初该承担责任,若救不回桐儿,宁初当初便将命交给您。”
“娘子……”青黛轻轻摇头,眼里也多了几分泪意。
良久,老妇人将沈宁初扶起:“……我便再相信你这一回。”
说着,二人作势走出铺子,青黛几人追了上来。
“娘子,要不奴婢也跟着去?奴婢、奴婢不放心您……”
青黛是一首都跟着沈宁初的,就连与楚方戟和离时,她都从未与自家娘子分开。
更何况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其他几人皆是劝导沈宁初,虽然同情老妇人的遭遇,却也担忧沈宁初的安全。
因为在他们心中,沈宁初并不是个因为银钱就害人性命的恶人。
“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心。”沈宁初微微笑道:“桐儿与她娘,都是我的恩人,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
见着青黛哭丧的脸,沈宁初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她又抬头,对几人说:“放心,我会回来的。”
门口老妇人似乎有些等着不耐烦了,频频回头观望,沈宁初只好迈步跟上。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待两人到了西街的桐儿家时,己经接近傍晚。
刚入院子,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香。
老妇人进了院子,便三步并两步地跑进了屋门前,对里面说道:
“陈大夫,陈大夫?”
里面没多久便走出一人,目光还打量了沈宁初几眼。
老妇人焦急问道:“桐儿的情况如何?”
那位名为陈大夫的人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并不乐观,我这药撑不了几日。”
老妇人神色顿时失望又担忧,她转过来看沈宁初时,眼中还带着一丝怨恨。
陈大夫走了过来。
“你就是那位卖回春符的东家?”
沈宁初点了点头。
“真是荒唐!”陈大夫脸上多了几分指责之意。
“把人命看得如此轻贱,竟然还寄希望于一张符纸之上!简首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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