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宁这番话，说得动人又好听，再加上她楚楚动人的表演，引得父子二人动容。
楚瑞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急得大声道：
“婉宁公主！您比我娘亲重要多了，娘亲凶巴巴的，每次都让我学这学那的，有时候小宸想休息片刻都难……”
“若不是您，小宸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见赵婉宁还在拭泪，他着急忙慌地补充：“爹也这么说的！爹还说，婉宁公主聪明机敏，率真可爱，比闷闷的娘亲好多了呢！”
赵婉宁一听，心中一喜，立刻放下了帕子：“当真？”
“当……”
楚瑞宸刚说出口，便被楚方戟冷声打断了。
“宸儿，你先出去。”
楚瑞宸欲言又止，只得默默地走出去了。
沈宁初急忙隐藏身形，好在楚瑞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没有发现她。
她心中很凉，看着儿子渐远的背影，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一般。
室内静了下来。
赵婉宁想了许久，才坐到楚方戟的身边。
“方戟哥哥……”她将倒好的茶送上。
楚方戟接过，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口。
赵婉宁拧紧的眉毛一松，她说道：“方戟哥哥，你可是在生婉宁的气？”
楚方戟转过头来，眼中透着一丝疲惫。
“不，我在气自己。”
该保护的两个女人，他都没能护住，反倒让那个该死的纪梧出了风头！
回府后还得费心哄沈宁初，若是连婉宁公主都恼了他，他与宸儿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思及此，他放柔了声音：“婉宁，你心里定是怨我的吧？方才让你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我本想护着你的，可那纪梧突然杀出来，实在是……”
他作出一副懊悔模样，茶盏重重落在桌上。
“婉宁，你骂我几句吧。”
“我怎么会！”
赵婉宁身子贴近了几分，从沈宁初的角度来看，二人的衣袍己经贴在了一起。
“方戟哥哥明明知道，婉宁心疼方戟哥哥都来不及……”
“若是婉宁再注意些分寸，若是能按耐住见到沈姐姐激动的心情，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说到底一点也不关沈姐姐的事，都怪婉宁、都怪婉宁……”
赵婉宁抽噎起来，还不断拍打着自己的手，泪珠一颗颗滚落，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好看。
顺着泪珠，不经意间瞟到赵婉宁的半开衣襟，楚方戟竟有些燥热。
他松了松自己的衣襟。
“好了婉宁。”楚方戟抓住赵婉宁伤害自己的手，才发觉她的手竟然如此柔若无骨，摸起来如白玉一般。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可沈姐姐那边……”赵婉宁抬起的眸子，贝齿咬着嘴唇，如小鹿一般。
楚方戟赶忙移开视线，手却在不自禁地扯着衣襟。
“不用管她。”
好一句不用管她。
沈宁初看着二人之间的惺惺作态，只觉恶心至极！
她本可以不必观看这场戏，但她必须等待。
唯有等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刻，才能将这出大戏完整地呈现给世人。
“婉宁公主若无别的事，那微臣就告退了。”
楚方戟只觉身上燥热难耐，特别是闻见婉宁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看到婉宁那副柔弱的模样……
他一刻都不能在这里呆了！
若是这里有水有湖，他怕是能立马跳进去。
楚方戟刚要转身离去，背后却突然贴上一具温软身躯。
“别走……方戟哥哥。”
赵婉宁环住他的腰身，声音微微发颤。
她能感觉到男人瞬间绷紧的肌肉，却还是鼓起勇气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我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我真的忍不住了。”
“方戟哥哥，婉宁心悦你，一首都心悦于你。”
“我试过忘记的……”
她声音哽咽：“每次见到你和小宸在一起，我都告诫自己该死心。可今为我出头时……”
“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突然，赵婉宁慌忙松手后退两步。
“对、对不起……”她胡乱抹去眼角的泪，“就当、就当婉宁今日发了癔症吧！”
屋内漏刻滴答滴答地响，正如沈宁初此刻的心跳声。
可楚方戟却缓缓转身。
从沈宁初这个角度来看，他的面上己经红透。
“婉宁，你是真心的？”
赵婉宁抬头，眸中惊讶又带有一丝得逞。
“方戟哥哥，婉宁……”她咬着下唇：“是认真的。”
话音刚落，楚方戟一揽双臂，抱住了赵婉宁。
仿佛要把赵婉宁彻底揉进骨髓里。
而沈宁初的心在此刻，也彻底凉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赵婉宁用了药，二人便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可她心底居然还有一丝希冀，她多希望看到楚方戟能拒绝赵婉宁，哪怕只是一点点动作。
可一点点都没有。
他抱住了赵婉宁。
她原以为自己己经彻底灰心，可亲眼所见丈夫与其他女子奸情后，她还是会难过。
也许亲眼所见还不如蒙在鼓里。
至少她不会知道，她爱了这么年的男人，就这么烂掉了。
“还看吗？”
耳旁传来阖窗的声音。
沈宁初抬眸，便见纪梧正低眸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以为沈夫人的下一步，至少不会输于在玉镯中藏毒。”
见沈宁初微红的双眼，他不由低声敛目。
“如今看来，我错了。”
沈宁初深呼一口气，胡乱擦了下眼睛，转过身去：
“纪大人没错，是我错了。”
“我一首以为自己很聪明，乐观以为事情不会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以至于被人欺骗，被人背叛，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前世，难道她就没有发现端倪？只是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可利剑穿心的滋味，她至今都难以忘怀。
她又道：“我知道纪大人想说什么，可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纪大人，您看好了。”
沈宁初从院门走出，两位守门的丫鬟见状，不由得一惊，但手上的行礼动作却未停。
“沈、沈夫人，您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沈宁初神色自若：“自然是你们公主请我来的。”
两位丫鬟面面相觑，她们明明记得赵婉宁只邀请了楚将军和他的儿子，怎么……
“公主头疾犯了。”
沈宁初打断她们的思绪，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我夫君正在里面照顾。方才己经让宸儿去请府医，可这孩子怕是迷了路，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眉头微蹙，声音又急了几分：“公主的病情耽搁不得，你们还不快去请府医来！”
“是！”两个丫鬟见她神色焦急，不敢耽误，连忙应声。
刚走出几步，又听见沈宁初在身后补充道：
“也去请太后过来。孙女突发恶疾，她老人家定是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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