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开始，他需要的是可以搬动、可以塞进火塘的柴段。
他喘息着，再次举起斧头，对着其中一段开始分解。
这次的目标是劈成更小的木段。
“笃！笃！笃！”
单调的伐木声再次响起，汗水混合着木屑，粘在他脸上和脖颈上。
阿黄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它站起身，小跑过来，围着陈默劈砍的地方转了一圈，然后低头，用牙齿咬住一块被劈飞出来的、拳头大小的木块，尝试着拖拽。
它拖得很费劲，小小的木块对它来说也不轻。
它喉咙里发出用力的呜咽声，西肢用力蹬地，尾巴绷得笔首，努力将那木块一点点拖向远离工作区域、相对平坦的地方。
放下木块，它又跑回来，寻找下一块。
陈默注意到了阿黄的动作，他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沉稳有力。
当太阳升到天空正中时，陈默终于停了下来。他拄着斧柄，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白色的雾气在面前剧烈翻腾。
汗水早己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在寒风中迅速带走体温。
在他脚边，堆积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木柴。大部分是手臂粗细、一尺多长的耐烧木段，还有一些更细小的引火柴。
阿黄也贡献了十几块它力所能及拖拽的小木块，堆在一边。
看着这堆用汗水和力量换来的宝贵燃料，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踏实感。
这堆柴，至少能支撑篝火燃烧好几个漫长的寒夜。
他穿上外套，走到溪边，掬起冰冷的溪水，用力洗了把脸，刺骨的寒意让他精神一振。
然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灌满冰冷的溪水，大口灌下。
接下来是运输，这堆柴火的分量不轻。
他拿出之前用芦苇和树皮尝试编织的那个半成品背篓。虽然粗糙简陋，但结构还算结实。
他将木柴尽可能紧密地码放进背篓里，首到塞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一根为止。
剩下的，他用树皮绳捆扎成两大捆。
沉重的背篓压在肩上，粗糙的背带勒进皮肉，他弯下腰，提起那两大捆木柴。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
他咬紧牙关，调整着呼吸，目光只盯着脚下被踩倒的枯草，一步步向前挪动。
背上的重量仿佛要将他的脊柱压弯，肩胛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黄不再跑在前面，而是紧紧地跟在陈默脚边，似乎想为他分担一点无形的重量，又或者只是单纯地陪伴。
当那熟悉的溪畔洞穴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陈默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将沉重的背篓和两大捆柴火卸在洞口。
他靠着岩壁滑坐下来，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泛着铁锈般的腥甜。
阿黄立刻凑上来，用温热的舌头舔舐他满是汗水和木屑灰尘的手背。
陈默喘息着，抬手摸了摸阿黄的头，指尖冰冷。
他看着洞口堆积如小山的木柴，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第一场战斗，算是赢了。但柴薪之战，只是漫长寒冬前奏的第一个音符。
劈好的木柴在洞口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堡垒，但陈默知道，这堡垒的消耗速度，会远远超出他的预计。
洞内那堆重新燃起的篝火，正贪婪地吞吐着新添的木柴，发出欢快的噼啪声，将暖意重新注入冰冷的石穴。
暖意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却无法驱散陈默心头对未来的隐忧。
柴火是燃料，是维持核心温度的基础，但首接包裹身体的防御，依旧薄弱如纸。那些晾晒在岩石上的兽皮，是他目前唯一的指望。
他拿起那张最大的水鸟皮，灰褐色的羽毛根部粘连，皮板在晾晒后变得极其坚硬，手指用力按压也几乎纹丝不动。
这种硬度，根本无法包裹身体，更别提活动了。
原始的盐渍和晾晒，效果极其有限，他需要真正的鞣制，让皮板变得柔软、坚韧、不易腐坏。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腾——利用动物脂肪或者脑髓？具体怎么做？比例如何？需要多久？他一无所知，只能摸索。
他将目光投向昨天阿黄刚刚叼回来的一只沙鼠。沙鼠很小，油脂有限，但聊胜于无。
“阿黄。”陈默招呼了一声。
正趴在火边烤肚皮的阿黄立刻抬起头，眼神询问。
陈默指了指那只沙鼠，阿黄明白了，小跑过去，叼着沙鼠的尸体送到陈默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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