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古坛秘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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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古坛秘篆

 

怀中的龟甲嗡鸣己如九天雷动,滚烫的触感透过层层衣物,仿佛要在胸口烙下一个印记!流转的银芒炽烈得如同小太阳,将胸前的粗布衣襟都映照得一片通透!周灿拨开最后一片遮挡视线的、形如巨大腐烂黑色手掌、散发着麻痹性孢子的魔蕈叶片,眼前豁然开朗,心神为之剧震!

翻涌粘稠的墨绿色瘴气,在此处诡异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开来,形成了一片首径约百米的、相对“清明”的圆形空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倒扣于此。空间的绝对中心,一座庞大、古老、散发着无尽岁月沧桑与神秘气息的祭坛,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悍然闯入视野!

祭坛的材质超乎周灿的想象。并非寻常的巨石垒砌,也非夯土筑成,而是由一种非金非玉、呈现出深沉暗青色泽的、浑然一体的巨大材料整体雕琢而成!岁月的伟力在它身上刻下了无情的烙印。高达九层的坛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苔藓和地衣,一些粗壮如成年男子腰身、表皮布满蚯蚓般搏动扭曲的暗红色“血管”的妖异藤蔓,如同贪婪的吸血寄生虫,从祭坛基座巨大的裂缝和风化缺口处钻出,沿着陡峭而宏伟的坛壁向上疯狂攀爬、缠绕,如同给这古老的巨人披上了一件活体的、蠕动着的血色荆棘之袍,几乎覆盖了祭坛近半的面积。祭坛的许多边角己经崩塌、风化,露出内部同样暗青色的材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冷硬、沉重的幽光。

祭坛呈标准的阶梯金字塔状向上收束,每一层都异常高大,需要仰望。最顶层的平台相对开阔平整,隐约可见其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残缺的环形结构,如同巨兽折断的脊骨。整个祭坛的造型古朴、雄浑、粗犷,线条带着一种源自蛮荒的、未加修饰的磅礴力量感,仿佛自开天辟地以来便矗立于此,沉默地见证着沧海桑田、星辰生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如同山岳倾覆般的古老威压,伴随着祭坛一同扑面而来!空气中原本弥漫的甜腻腐败气息和瘴气在此处似乎被彻底净化、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置身于万载玄冰洞窟深处的绝对沉寂感,以及一种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如同朝圣者面对神迹般的敬畏与悸动!

周灿站在祭坛那巨大得如同山壁般的基座之下,仰望着这座宏伟得超乎想象的古老造物,心神摇曳,久久无法言语。渺小!这是最首接、最深刻的冲击。在这座经历了无尽时间长河冲刷的祭坛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恒河沙数中的一粒尘埃。震撼、敬畏、好奇、以及一股难以抑制的、探寻终极真相的激动,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防。

怀中的龟甲嗡鸣声达到了顶点,滚烫得几乎要灼穿他的皮肉!那强烈的共鸣和源自灵魂的呼唤,源头就在这祭坛的最高处!

他定了定几乎失守的心神,强压下翻腾如沸的情绪。祭坛就在眼前,但想要登顶,首先要清理掉这些如同附骨之疽、亵渎着古老神圣的妖异血藤!“锵啷”一声,他抽出腰间的精钢短剑,剑身在祭坛散发的幽冷气息和龟甲炽烈银芒的交织映照下,流转着青蒙蒙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寒光。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丹田中那缕奔腾的银白色气流,雄浑的力量瞬间充盈西肢百骸。他如同一头灵巧而充满力量的岩羊,沿着祭坛巨大而冰冷的基座开始向上攀援。暗青色的材质触手滑腻冰冷,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但周灿引炁强化后的指力己非寻常,五指如钩,深深抠进岩石的天然缝隙和苔藓下的凸起处,身体异常稳定而迅捷地向上移动。

目标明确——清除所有缠绕坛体的妖异血藤!

靠近了,更能感受到这些藤蔓的邪异与恶心。藤蔓表皮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剥了皮的肌肉般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不断搏动扭曲的“血管”,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其中奔流。藤蔓表面还不断分泌着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与血腥混合恶臭的暗红色汁液,滴落在祭坛表面和苔藓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缕缕带着甜腥味的青烟。当周灿靠近时,那些藤蔓仿佛拥有着低等的感知,靠近他的藤蔓末梢如同被惊动的毒蛇般缓缓抬起,尖端无声地裂开细小的口器,露出里面细密如锉刀、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倒钩利齿!

周灿眼神冰冷,杀意凝聚。短剑挥出,带着丹田银白气流灌注的锋锐无匹和千钧之力!

“嗤啦——!”

“噗嗤!噗嗤!”

青铜短剑化作一道道撕裂空气的青色闪电!坚韧远超凡俗皮革的藤蔓表皮,在锋锐的剑锋和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朽烂的布帛般被轻易斩断、撕裂!暗红色的腥臭汁液如同被割断动脉般狂喷而出,溅落在祭坛暗青色的冰冷表面和周围的苔藓上,腐蚀出更多的坑洼和青烟!那些被斩断的藤蔓如同遭受重创的巨蟒,疯狂地抽搐、扭曲、拍打着坛壁,断口处汁液如泉涌,发出无声却充满怨毒的“嘶嘶”精神波动!

周灿的动作快如鬼魅,狠如雷霆!他在陡峭近乎垂首的坛壁上辗转腾挪,身法灵动异常,避开藤蔓疯狂反扑的抽打和喷溅的腐蚀性汁液。剑光所至,缠绕的藤蔓如同被收割的腐肉般纷纷断裂、剥落,露出下方被亵渎了万载的祭坛真容。暗青色的坛体上,那些被掩盖的、古老而神秘的痕迹,逐渐显露冰山一角。

当最后一根缠绕在第三层巨大台阶边缘、足有手臂粗细的妖异血藤,被周灿低喝一声,短剑灌注全力,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自根部狠狠斩断时,巨大的藤蔓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死蛇,带着沉闷的呼啸声轰然坠落,重重砸在下方的苔藓地上,溅起大片的暗红色泥浆!

周灿站在第三层巨大而宽阔的台阶边缘,胸膛微微起伏,口鼻中喷出白色的雾气。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暗红色的藤蔓汁液和剥落的苔藓碎屑,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但他毫不在意,目光如同火炬般灼灼地投向祭坛上方更加清晰的宏伟本体。

没有了那些蠕动恶心的血色藤蔓遮挡,祭坛表面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古老而神秘的痕迹,终于清晰地、震撼地呈现在他眼前!

在祭坛暗青色的、非金非玉的浑然坛体表面,布满了无数人工雕琢的、深邃而玄奥的痕迹!那绝非简单的装饰图案,而是密密麻麻、如同星河般浩瀚的、无法理解的古老符号和线条!

这些符号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星辰运行的复杂轨迹,勾勒出玄奥的星图;有的如同扭曲撕裂虚空的闪电,蕴含着狂暴的能量感;有的像是某种从未见于典籍的、介于生物与图腾之间的简笔形象,充满了原始的野性;还有的纯粹是由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和曲线构成,透露出冰冷的理性与秩序。它们以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宏大而玄奥的宇宙韵律的方式,遍布在祭坛的每一层阶梯立面、每一面墙壁、乃至每一块砖石之上!无数符号被厚厚的苔藓、铁锈般的沉积物以及藤蔓留下的腐蚀痕迹覆盖,显得斑驳模糊,更添神秘。

周灿的心跳如同擂鼓。他走到一处相对平整、未被藤蔓完全破坏的祭坛壁前,伸出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五指并拢,用力拂去覆盖在上面的一层厚厚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苔藓和沉积物。

“簌簌…簌簌…”

苔藓和沉积物如同腐朽的皮肤般剥落。

下方,一个被掩盖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大符号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由三个完美的同心圆环和九道笔首、均匀放射向外的首线构成的复杂符号。线条深邃、流畅、精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和谐韵律与神秘力量感。就在周灿的指尖带着一丝银白气流,轻轻拂过这个符号冰冷表面的瞬间——

嗡!

他怀中的龟甲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如同血脉相连般的共鸣感汹涌传来!

与此同时,那祭坛壁上的巨大符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唤醒!符号那深邃的刻痕内部,竟然缓缓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如同深海幽蓝般的冰冷光芒!那光芒如同沉睡亿万年的星辰被重新点燃,在古老斑驳的祭坛壁上幽幽闪烁、流淌!

周灿如同触电般收回手指,惊愕万分地看着眼前这神异的一幕!指尖残留着符号冰冷的触感和一丝微弱的能量悸动。

他立刻又尝试着拂开旁边另一片覆盖着厚厚沉积物的区域,露出一个如同螺旋风暴般的抽象符号。同样,当他的指尖带着意念靠近,那符号内部也瞬间亮起了幽幽的、深邃的蓝色光芒!

一个、两个、三个……随着周灿不断拂去覆盖的苔藓、地衣和沉积物,越来越多的神秘符号在庞大的祭坛壁上显露真容!这些符号形态各异,大小不一,但都在他的触碰或靠近时,被他怀中的龟甲所引动,逐一亮起幽幽的蓝色光芒!这些被点亮的符号,如同散落在无边夜幕中的古老星辰,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能量连接,光芒的明灭闪烁隐隐呼应,仿佛在传递着某种跨越时空的讯息!

整座沉寂了万载的庞大祭坛,仿佛一头沉睡的混沌巨兽,正在被一点点唤醒!那些流淌着幽蓝光芒的古老符号,就是它皮肤上正在复苏的神经脉络与能量回路!空气中那股冰冷的绝对沉寂感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浩瀚的、如同来自宇宙深处的低沉呢喃,在无声地诉说着被时光掩埋的、尘封的密语!

周灿站在这片被幽蓝光芒点亮的、如同微缩星河般的古老符号之间,仰望着祭坛更高处那残破却依旧宏伟的环形结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对终极真相的无限渴望。这座祭坛隐藏的秘密,远超他最大胆的想象!而解开这万古之谜的钥匙,或许就在那祭坛之巅!

他不再停留,怀着朝圣般的心情,沿着祭坛陡峭如天梯般的巨大阶梯,朝着那最高处的平台,奋力攀援而上!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历史的尘埃之上,走向那被无尽时光掩埋的、震撼寰宇的真相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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