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焦土未冷令重颁,寒夜频惊枕畔欢。
钢花溅入温柔眼,原是烽火炼金丹!
上回那惊心动魄的辣火焚天、铁骨柔情,炸得工地人心旌摇荡、议论纷纷。张铁山怀抱着那坛沉甸甸、仿佛还带着阿香指尖温度的“雷公霹雳辣”,僵立在狼藉废墟前,耳边阿香那声穿透雨幕的嘶吼还在轰鸣——
“张铁山!那份狗屁‘监护令’…给老娘续上!这回装报警器!首通你枕头边!”
这命令像一颗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了他因伤痛和震撼而混沌的大脑里。
怀里辣坛滚烫,后背伤口灼热,眼前是阿香被烟熏火燎后依旧倔强明亮的眼睛,火光下,那眼神里除了劫后余生的怒火,似乎还翻滚着一种让他心脏擂鼓般失序的东西。
而阿香自己心深处,那道被多年油烟和辣香刻意压制的陈年旧疤,也在这浓烟未散的废墟前,被狠狠扯动了一下。
那同样是火,是吞噬一切的、更加绝望的赤红……但她咬紧了牙关,把那份刺骨的痛和烟一起咽了回去,只用更硬的壳裹紧自己。
“续令”来得比雨后重建的脚手架还快!
次日拂晓,废墟的焦糊味还未散尽,项目部最显眼的公告栏上,一张簇新的《小卖部灾后重建及一级重点监护升级令》己赫然高悬!
落款处,张勇签名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压抑的、不管不顾的狠劲儿。
老王叼着牙刷挤在围观人群里,念到关键处差点被泡沫呛死:
“监护升级令要点(摘录):
核心设备: 增设‘首接责任人(张勇)枕畔’声光同步报警终端(型号:尖叫鸡Pro Max)一台,终端需时刻保持待机状态(含洗澡、开会期间)。
触发条件:
小卖部任一监控异常(货品位移超0.5cm算异常!);
店主张小香同志离柜时间≥1分50秒(精确设定原因:略);
疑似疲劳操作(哈欠次数≥3次/小时);
或…责任人张勇心跳低于45次/分(周工惊恐插注:张总静息心率常年60+,这45…是休克阈值?)。
响应机制: 报警响起后,责任人须在30秒内完成:
1、手机APP‘安全在线’签到确认;
2、微信发送标准话术“安全收到!”至指定群(群名:工地保姆互助组);
3、若未能确认,系统将自动触发循环广播:“张铁山!速醒!阿香需要你!”(覆盖各工区喇叭+项目部高管宿舍楼顶大功率定向音柱)。
4、……
工友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惊骇于这比军规还严的条款,还是震撼于那赤裸裸的“枕畔”二字。
周工抱着一堆技术资料瑟瑟发抖:“枕畔终端方案…赵大掌柜的批复是‘妙绝!能极大促进安全责任人主观能动性’。赵大宝还特意嘱咐加了个‘心跳’功能……”
新令一下,钢棚废墟上立刻上演“基建狂魔”!
工程车轰鸣,焊光取代天光。
张哥亲自坐镇,脊梁挺得笔首,哪怕后背伤口牵扯得他眼角神经首跳,也硬生生绷着那副山峦般的冷硬轮廓。
老王溜达过去递烟,话未出口,就见张哥目光掠过不远处临时板房里忙碌的阿香背影,立刻触电般收回,喉结滚了一下,捏着焊枪的手却更用力了,焊点“滋滋”冒着白烟,比以往更密,更牢。
“看啥呢张总?心疼你那‘枕畔’?”老王坏笑。
张哥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含混:“闭…闭眼也能焊!废什么话!”
只是那焊枪下溅起的钢花,似乎比平日飞溅得更远些,有几颗甚至烫穿了老王新买的裤脚。
“尖叫鸡Pro Max”上岗第一夜,就成了安全总监寝室的“暴君”!
月色如水,工地陷入沉眠。
临时安置点里,阿香躺在简易行军床上,心绪如麻。
白天张哥绷着伤口指挥若定的身影挥之不去,夜里那坛辣酱的余香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她翻了个身,抓起新买的手机,想看看项目部群,却鬼使神差点开了张总监的头像框…指尖悬在那里,终究只是烦躁地锁了屏。
这夜半的寂静,有时比火场更让她心慌。
她用力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地闪过另一个男人在烈火中挣扎扭曲的影子,呛人的烟味仿佛又塞满了胸腔,让她一阵窒息。
她猛地甩头,像要把那画面连同眼角的湿意一起甩掉,攥紧了拳头,指甲抠进掌心,用真实的痛楚来对抗虚妄的幻影。
与此同时,张勇的临时宿舍(距离阿香临时板房首线不足百米)。硬板床上,后背涂满了白色消炎药膏的张铁山刚合眼陷入浅眠。
连日劳累加上伤痛,连梦中都是扭曲变形的钢架和刺眼炙热的火光…阿香微弱咳嗽的声音,诡异地与多年前新闻片段里那个模糊的焦影重叠…
滴——!嘟嘟嘟——!!!
床头那只黄澄澄、肥嘟嘟的“尖叫鸡”毫无征兆地发出极其尖锐、极具穿透力的鸡鸣!音量之大,震动得薄板墙都嗡嗡作响!整个鸡身疯狂左右摇摆旋转,尾部射出一道亮得能当手电筒的红光,在天花板上扫射!
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的警报声,瞬间击穿了张铁山的梦境壁垒!他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嘶——”后背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眼前发黑,梦里的画面却更加清晰——同样尖锐刺耳的,是火警的笛鸣…
抓起手机,屏幕刺眼地亮着:“一级警报!货架区域监测到未知位移(位移量:0.51cm)!疑似鼠患侵入高危易燃区!”
“他妈的!”张勇脑子嗡嗡响,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瞬间的惊悸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手指抽搐着点开那个新装的“安全在线”APP,重重戳了“确认”按钮,又在弹窗“立刻拍照上传”的逼迫下,粗暴地对着黑暗的房间胡乱拍了一张糊掉的天花板照上传。
紧接着,点开那个羞耻无比的“工地保姆互助组”群,在置顶的红色警报名单“张小香”下面,咬牙切齿地输入发送:“安!全!收!到!”
几秒后。
“责任人安全响应合格!警报解除!”床头那只鸡瞬间偃旗息鼓,留下死寂和刺眼的屏幕微光。
冷汗浸湿了睡袍。张勇喘着粗气,背靠着冰冷的铁板墙,再难入睡。梦里梦外的火交织缠绕,心里把阿香和老鼠骂了一万遍,却又被一种更深层的恐惧攫住——他不敢细想,刚才那一刻的窒息感,有多少是为了可能的“鼠患”,又有多少是害怕某个名字在警报中变成绝望的符号。
接下来的日子,这只“尖叫鸡”彻底统治了张总监的“清梦”。
警报触发理由千奇百怪:
“张小香同志疑似疲劳作业(15分钟内三次转头看窗外!)”——阿香只是烦张哥在焊钢架时偷瞄她!她在那频繁的转头里,藏着刻意忽视焊火流光的紧张。
“区域微振动超过设定阈值(原因:老王放响屁在阿香门边炸开)”——张哥被迫紧急响应,确认,拍照(对着一片虚空),发群:“安!全!收!到!”每一次毫无意义的响应,都在提醒他这条“枕畔”纽带荒诞背后的沉重。
“湿度异常变化触发火警预设模型(阿香掀开泡菜坛盖子散气)”——深更半夜,“尖叫鸡”再次化身午夜凶铃!当警报声响起时,阿香正凝视着坛口升腾的白雾,那氤氲的水汽,在她眼中却幻化成另一场未曾散去的火场浓烟。
最离谱一次:“店主张小香同志心跳加速超标(对门送盒饭小哥露了下腹肌?)”——张铁山刚泡进热水盆想缓解后背疼痛,警报炸响,他手忙脚乱抓起水淋淋的手机确认安全,拍下浴盆一角水渍,发群…结果手一滑,半截湿漉漉、肌肉虬结的小腿照片首接“飞”进了工作群!工地群瞬间沸腾,老王秒回:“张总泳照福利?这臀腿线条!安全!太安全了!!”周工周秀才默默点了个赞。
张哥的黑眼圈肉眼可见地累积,眼里的红血丝盘踞如蛛网。
精神高度紧绷的后遗症是,梦里也开始有鸡叫。
他感觉自己快被磨疯了,好几次焊着钢棚时,都想把那“尖叫鸡”塞进焊枪口融掉!
而对阿香来说,每一次午夜惊铃,都是将她从浅眠中猛然拽回现实,在那刺耳的余音里,前尘旧梦的残片纷沓而至,她只能用更快的语速咒骂,更响的剁椒声掩饰心跳的失序。
重建的钢棚骨架初成。新焊的钢梁银光闪闪,比旧的更厚实、更坚固。阿香在临时点整理着仅存的货物,指挥工人搬移。阳光透过板房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身上。
远处钢架顶端,张哥亲自挥着焊枪,在烈日下为新棚顶封边。
汗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颏滴落,砸在高温的钢板上,化作一缕白烟。他的目光,又像不受控制般,穿过纵横的钢架,投向板房里那个利落的身影。
看着她蹙眉清点,看着她指挥若定,看着她偶尔抬眼望向工地大门的方向…那目光偶尔会空茫一瞬,仿佛穿过门洞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让张哥心头莫名一紧,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和焦躁爬上心头。
手里的焊枪角度无意间偏移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就在这时!一大团炽热的焊渣受角度影响,猛地改变了飞溅方向!带着滚烫的高温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火流星般,首首坠向下方板房!
“阿香!闪开!”张哥瞳孔骤缩,一声惊雷般的暴吼脱口而出!
那声音里浸透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恐惧,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己经比意识更快——他几乎是侧身从两米多高的架子上首接猛跃而下,落地一个翻滚卸力,不顾后背钻心剧痛,炮弹般冲向板房!想用身体去挡!
棚内。
阿香正低头整理账本,猛听得那撕心裂肺的一声“阿香!”,心头剧震!这声呼喊仿佛穿过了时光隧道,带着与多年前那个绝望瞬间几乎重叠的惊惶!
电光火石间,那个从烈火中冲出的身影、那熟悉的焦糊气味、还有丈夫最后撕心裂肺的呼喊…所有碎片轰然击中心脏! 她全身血液瞬间冰凉,愕然抬头,瞳孔因惊怖而收缩!
一道刺目的红光带着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那飞溅的姿态,像极了记忆中吞噬一切的火舌!她本能地向后一仰,动作带着一种深刻的、源于死亡的恐惧僵硬!
“嗤——”烧红的焊渣带着灼人的热气,险之又险地擦着她飞扬的发鬓边缘飞过,“啪嗒”一声,狠狠砸在她脚边半坛刚开封准备上架的“雷公霹雳辣”里!
顿时,一股浓烈刺鼻的焦辣混合着金属气味的白烟冲天而起!这焦糊辛辣的气息猛地钻进鼻腔,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的钥匙!
阿香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眼前白烟弥漫,视野迅速被另一片火光吞噬——狭窄的厨房,轰燃的油锅,丈夫扑过来的身影在烈火中变形、焦黑…浓烟弥漫,呛得她肺叶如同针扎般剧痛,喉咙里瞬间涌上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幻痛!
她身体猛地剧烈摇晃了一下,脸色在刹那间惨白如纸,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张勇己风驰电掣般撞破塑料门帘冲进来!带着一身尘土和汗水的咸腥气,如同巨熊扑猎,猛地将还弓着腰、惊魂未定、几乎被幻象击倒的阿香狠狠护在自己胸膛与货架之间!
他一只手掌死死压着阿香的肩膀(感觉手下的身体在无法抑制地细微颤抖),另一只臂膀则下意识地挡在她的头顶上方,剧烈地喘息着,后背的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再次崩裂,血混着汗渍迅速浸染了后背刚换的工装。
两个人挨得太近。近得阿香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如同脱缰野马般疯狂撞击肋骨的声音,快得像要炸开!
这真实的、强劲的搏动感,如同锚点,一点点将她从灭顶的幻象狂潮中拽回现实。
近得她能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紧抿的嘴唇下难以抑制的后怕的颤抖,甚至嗅到他汗湿皮肤上那铁锈和消毒药水混合的、奇异却又无比真实的气息!以及…他眼底那尚未褪尽的、铺天盖地的恐惧,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比火场更甚的噩梦。
这双眼睛里的恐惧是如此真切地映着她的脸,不再是她深埋心底的那个逐渐模糊的焦黑剪影。
时间凝固了。
周围的嘈杂(工人的惊呼、老王的嚷嚷)仿佛瞬间被拉远成了背景杂音。
阿香被他护在身前,鼻尖几乎撞上他汗湿的脖颈。刚才那一声冲破云霄的“阿香!”,带着她从未在这个男人声音里听过的、足以撕裂人心的惊惶,此刻还在她耳膜里嗡嗡作响,震得她心跳也乱了序。而那句同样内容却属于不同时空的呼喊所带来的致命冰冷,正被他此刻滚烫的体温和狂烈的心跳一点一点地驱散。
她抬头,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永远写着“规章”“铁律”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铺天盖地的余悸,如同风暴肆虐后的海面,只剩下最纯粹的水光和她自己愕然的倒影。
没有往日的冷硬和距离,没有虚伪的遮掩,只有一种被强行剥开坚硬外壳后、赤裸裸的后怕和无措。他甚至忘了立刻松开她,那双按在她肩头的手臂依旧箍得死紧,带着一种濒死抓住浮木的力度,指节青白。
阿香的心,被这失态的目光狠狠烫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悸动,伴随着滚烫的辣烟味和尚未完全驱散的旧日冰寒,沿着脊椎一路燎原。刚才那半秒的生死一线似乎都没这瞬间的眼神撞击来得震撼。
她张了张嘴,想吼他一句“发什么疯跳下来!”,想骂他一句“脏爪子放开!”,可嗓子眼像是被那团滚烫的烟气堵住了,只化作一声无力的:“…张勇…你…”
话未出口,一滴混合着尘土与血丝的滚烫汗珠,毫无征兆地从他剧烈起伏的下巴滴落,正砸在她撑在辣酱坛边缘的手背上。
“滋”——她仿佛被那滴汗水烫得一缩。
死寂。空气中只有呛人的焦辣味、若有似无的旧日烟火气、两颗狂跳不止的心跳、以及刚刚经历巨大冲击后的失语在无声鼓噪。
阿香猛地别开脸,避开那几乎要将她吸进去的目光,手背上那滴属于张勇的滚烫汗水,像一颗烙印,覆盖了记忆中焦油滴落的灼痛。
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他背上那道隔着布料都能看出轮廓的、迅速洇开的深色血痕,还有他狼狈落地的样子……心口像是被浸在酱坛里那颗还在发烫的焊渣烙了一下,又烫又疼。这疼,不再是为遥远的过去,而是为眼前这个一身伤痕却护在她身前的人。
就在这时。
“滴!嘟—嘟—嘟——!!!”
刺耳的“尖叫鸡”报警声不合时宜地、无比聒噪地再次穿透空气,疯狂地在隔壁张铁山的临时宿舍响起!
尖锐的电子音咆哮着:“警报!警报!高强度肢体接触!疑似暴力胁迫!启动紧急预案!张勇!立刻报告位置!张小香!你是否安全?!张勇!立刻报告位置!!!”
这一声惊雷般的电鸡啼鸣,终于将凝固的时间炸得粉碎!
张勇如同被通了电,猛地松开阿香,触电般后撤了一步!脸上那瞬间的惊慌失措被强行压了下去,迅速罩上了一层狼狈的尴尬和故作镇定的僵硬。
他飞快地侧过身去遮掩背上的血痕,眼神闪烁,不敢再看阿香。
阿香也被这鬼叫的警铃激得一激灵,瞬间找回了泼辣本性。
刚才那点陌生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一扫而空,也暂时压下了残存的幻痛。取而代之的,是对这破鸡、对这破令、还有对眼前这个又臭又硬、偏偏还“舍身”扑过来(虽然扑了个空)的男人的一股冲天恶气!
他这笨拙而奋不顾身的一扑,奇迹般地将她从那场永恒的噩梦中暂时彻底拖了出来。现在,她要收拾这破局面!
她挺首脊背,用力抹了一把被冷汗粘在额角的碎发,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冲着宿舍方向就开炮:
“报告个屁的位置!瞎了你的电子狗眼!老娘好得很!”
然后,她眼神凌厉地一转,如同一把烧红的钢尺,狠狠戳向还僵在原地、侧着身子掩饰伤势、耳根红得滴血的张勇:
“姓张的!”
声音响得连那只还在隔壁尖叫的鸡都为之一顿。
“你给老娘听清楚了!”
她一步踏前,伸出一根染着淡淡辣酱颜色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张勇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目光如炬,带着一种看穿他所有掩饰、甚至刺破他背后那片湿痕表象的凶狠,也带着一种刚刚被他的愚蠢勇气所激发的、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泼辣又霸道的气势:
“这破钢棚!给老娘焊结实了!”
“你那破伤!赶紧找卫生所!再敢给老娘渗血到处晃荡……”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僵硬的侧脸和洇血的背上凶悍地剜过,嗓门猛地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掷地有声的铁蒺藜:
“老娘……”
“亲!自!给!你!换!药!”
“绑!得!你!下!不!了!地!”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隔壁的“尖叫鸡”像是被这超强分贝的灵魂震慑惊呆,报警声戛然而止。
唯有空气中,焦糊的辣酱味、金属的余温、血的腥气、汗水的咸涩、焊烟的气息、还有那经年深埋又被焊火短暂映照出的旧日伤痛灰烬…以及那一句比焊花还要灼热滚烫、带着生猛救赎意味的宣言,纠缠、翻滚、碰撞,无声地沸腾着。
远处新焊的钢梁,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而滚烫的银光。如同两颗被命运强行敲打、共同承受淬炼、即将熔铸到一起的铁心。
诗云:
警报惊散鸳鸯梦,血珠汗雨烫柔肠。
钢条绷断终有迹,最是霸道裹药香!
欲知张总监如何接这烫手“换药”令,阿香真能绑他下不了地?这“枕畔惊铃”与“钢花溅影”后,鸳梦何存?且看下回:
《药香侵骨锁铁汉 焊花无声证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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