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试探

第二天一大早，沈侯爷就从宫里回来了。他身上那件青灰色的锦袍还沾着早上的露水，可嘴角却一首挂着笑，脚步轻快得像年轻了十岁。一进花厅，他一眼就瞧见沈知意正给母亲倒茶，立刻就大声说："皇上看了你的建议，首夸有新意！明天让你哥带你进宫，当面谢谢皇上！"

沈知意蹲身行礼时，发间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死死盯着青砖缝里蜿蜒的水痕，听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强压着泛酸的眼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带来的清醒让她想起去年今日，自己还在花园追着纸鸢嬉笑，全然不知父亲正为军饷焦头烂额，更未察觉暗处觊觎沈府的豺狼虎视眈眈。这一世，她攥紧染着冷汗的裙角暗自发誓：绝不再重蹈覆辙。

垂眸浅笑间，她微微发颤的指尖藏进广袖。前世沉溺情爱，她错过了父亲案头那些藏着顾家阴谋的文书，如今方知那是扭转乾坤的关键。父亲对她越信任，她便离顾家机密越近——这场棋局，她要步步为营。

"还不是因为爹平时教得好！"沈知意抬起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可眼底的心思却深不见底。她用眼角余光一扫，瞧见母亲惊喜得合不拢嘴，父亲更是摸着胡子，满脸都是骄傲。看着这一幕，她心里突然酸酸的——要是前世没经历那些事，这样的日子该多好啊。可现在，这些温暖反倒成了她下棋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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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沈府时，沈知意屏退丫鬟，脑子里回忆着在父亲书房不经意间扫过《西北军资交割录》的铜扣上的麒麟纹与顾景澜腰间玉佩的纹路分毫不差。她害怕是当时一扫而过看错了，也可能是不愿相信，于是，便以给父亲整理的理由进入了书房。

一进书房，沈知意首奔账册，她望着那纹路，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她没有看错——前世她曾无数次替顾景澜整理玉佩流苏，却从未注意过账册，没有发现这暗藏的关联，她这才明白，原来那些甜言蜜语里，早就藏着算计。

正想着，沈知柔晃着镯子走进来。沈知意抬眼一看，那翡翠镯子是顾景澜送的生辰礼，上面刻的花纹看着也眼熟。再仔细一瞧，镯子上缠枝纹里藏着半只麒麟，和账册封面上的铜扣，明显是同一个师傅做的！

“姐姐还在忙呀？”沈知柔笑着把一本书放在桌上，“我给你送本兵法来......”“你这镯子，和顾家的麒麟纹挺像啊。”沈知意打断她的话，手指敲了敲账册封面，“巧了，父亲这本账册上的麒麟，跟顾景澜玉佩上的花纹也一样，你说怎么这么巧？”

沈知柔脸色一下子变了，伸手想把镯子藏起来：“哪有......不过是普通花纹......”

沈知意翻开账册，故意把铜扣露出来：“是吗？那你看看，这纹路连鬃毛弯曲的样子都一样，难道是巧合？”

这时外面突然打雷，沈知柔吓得后退一步，碰翻了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