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口的空气凝滞成冰，顾清禾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刮过林夏和方硕交头接耳的角落。
她手里还攥着刚洗好的玻璃杯，水珠顺着指缝滴在藕粉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没什么。”林夏率先打破沉默，干笑两声把方硕往前推了推，“我夸方硕同学厨艺好呢！清禾你说是不是，这蛏子比你大学时煮的糊粥强多了——”
方硕瞬间感觉不对劲，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顾清禾没接话，只是将玻璃杯轻轻放在料理台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酒吧还有事！”林夏猛地一拍脑门，抓起沙发上的帆布包就往门口窜，“清禾你好好休息，方硕同学下次继续加油啊！”
门被“砰”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方硕和顾清禾。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秒针每走一格，方硕后颈的汗毛就竖起来一根。
“顾教授，我……”
“回去吧。”顾清禾打断他，转身开始收拾餐桌，餐具碰撞的声音比平时重了几分。
方硕张了张嘴，看着她挺得笔首的脊背，那些想解释的话突然堵在喉咙里。
她的发丝被厨房灯光镀上暖边，却依旧像座不肯融化的冰山。
“那我先走了。”他攥了攥衣角，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玄关处的小熊拖鞋还摆在那里，像个无声的嘲讽。
看着方硕有点孤单的背影，顾清禾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毕竟方硕这两天为她忙前忙后，就这样把人家赶走的确不太好。
随即拿起手机，点开与方硕的聊天框：【路上慢点。】
收到消息的方硕嘴巴瞬间笑的咧开老大；【嘿嘿，好的，顾教授！】
“嘿嘿！我就知道顾教授不会不理我！”原本还有点失落的方硕瞬间像换了一个人。在路上一蹦一跳。
“这哪里来的傻子？”
“不知道唉……”
路人看着方硕的个人表演，不由离远了些，生怕被影响。
……
另一边。刚回到酒吧的林夏早早的喊来了林小羽。
三个人从大学便是好友。
黎曼空间的霓虹灯光在夜里忽明忽暗，林夏把龙舌兰往吧台上一拍，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惊到了一旁的酒客。
“林小羽！你是没看见那场面！”她扯着林小羽的袖子，睫毛上还沾着刚才跑出来时溅上的雨珠，“方硕那小子看顾清禾的眼神，跟我家柯基看见肉骨头似的！”
林小羽慢悠悠晃着杯中的莫吉托，薄荷叶在气泡里舒展：“早就跟你说，你家顾冰山铁树要开花了。”
“开个屁！”林夏灌下半杯酒，“我问方硕是不是喜欢她，顾清禾立刻从厨房杀出来了！那眼神，跟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
两人正聊得火热，吧台后的留声机突然卡碟，吱呀声中，林夏猛地一拍吧台：“不行！得把顾清禾喊来问问！”
“合理！”
说干就干！
“喂～清禾，快来酒吧！有大瓜！”
“嗯，来了。”隔着电话顾清禾淡淡道。
哈哈哈哈！林小宇放肆笑道。果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吃瓜。
只是顾教授不知道要吃的是她自己的瓜。
……
半小时后，顾清禾推门而入时，正看见林夏和林小羽趴在吧台上画思维导图，标题赫然是“顾清禾情感现状分析”。
“你们俩又在发什么疯？什么瓜？”她脱下被雨淋湿的大衣，雪松香水味混着水汽弥漫开来。
林夏猛地把思维导图往她面前一推，荧光笔标出的“方硕”二字在吧台灯下格外刺眼：“坦白从宽！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的……瓜？！”
顾清禾扫了眼图纸，拿起桌上的薄荷糖往嘴里一丢，语气平淡得像在讲台上分析定理：“方硕是我学生，你们想什么呢？”
“切！”林小羽和林夏同时翻了个白眼，“我们才不信！”
“师生互助而己。”顾清禾打断她们，指尖无意识地着玻璃杯边缘，“对了，秦川回国了，你们知道吗？”
林夏立刻来了精神：“那个数学海归博士？当年追你追得全校都知道的那个？”
顾清禾“嗯”了声，看着杯中旋转的冰块：“以前在剑桥帮过我几次，后来我把一篇一区让给了他，算两清了。”
“怎么突然提到他？”
“他刚刚发消息给我，约我吃饭，我还没回。”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在吧台上震动起来。屏幕上“秦川”二字跳动着，林夏和林小羽立刻竖起耳朵。
“喂？”
“清禾，我刚回国，”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明天晚上有空吗？学校附近新开了家餐厅，想请你吃个饭。”
顾清禾抬眼看见林夏挤眉弄眼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地址发我吧。”
挂了电话，林夏立刻凑上来：“啧啧，秦博士还是这么锲而不舍。”
“0的极限永远是0。”顾清禾冷冷道，盯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餐厅地址——“云端之境”，名字倒是挺符合秦川的风格。
……
与此同时，男寝706正上演着另一出戏码。
陈宇把泡面桶往垃圾桶一扔，拍了拍肚子：“兄弟们，我打听到了！学校附近新开了家‘云端之境’，听说惠灵顿牛排绝了！”
黄锐从高数书里抬头，镜片反光：“人均三百八，你请客？”
“咱们凑钱呗！”陈宇搓着手，“人生得意须尽欢，吃饱了才有力气潇洒——”
方硕刚回来，摊在床上休息。听到“云端之境”西个字，他随口接了句：“行啊，算我一个。”
于杰惊讶地看着他：“方哥，你不是说要攒钱买新键盘吗？”
“一顿饭而己。”方硕关掉手机，“老陈说的对！人世苦短，及时行乐！”
“OK！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咱们去体验体验！”
……
夜色渐深，回到家顾清禾站在别墅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樱花树。
手机屏幕亮着，是林夏发来的消息：【明天记得打扮得漂亮点，说不定秦川就求婚了呢！】
【顾清禾：有病就吃药，没病早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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