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鉴于童锦禾昨天闹得那么一出，麦冬早饭都没做，就出门上班了。
刚出门，就碰上了海行起。
海行起刚出楼梯口，看见麦冬出来，又折返上了楼梯，“怎么不回我短信？”
麦冬是早晨才看到的短信，不想回，也不知道回什么，索性不回了，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所以不说话了。
“小麦……”海行起突然出声，然后又是短暂的沉默。
他想说，可以等我两年吗，又觉得这种想法太卑劣，仗着她对自己的好感而肆意妄为，能说出口的只有，“苏城的糕点不错，等过年回去，我给你带些回来。”
“好。”麦冬不想去探究海行起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没必要。
他愿意和自己说话，自己也还愿意和他说话，那就说话，和自己过不去的事情，麦冬从来不做。
长那么大，麦冬早就学会了，不和自己较劲，随心所欲。
“天冷了，开车过去，停负一楼就可以了。”
海行起那天见她从西广场的停车场往大楼里走，冷风吹的她裹得像个球一样，就安排杨阳把她车牌录进负一楼了。
负一楼停车位紧张，每个单位名额有限，一般只有区领导和各个单位一把手才可以停到负一楼。
“好。”天太冷了，麦冬没拒绝他的好意，傻子才有福不享呢。
海行起看麦冬那么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围巾，只是麦冬往后退了一步，无奈道，“上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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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麦冬下班回家，童家兄妹己经走了，餐桌上放着一张银行卡。
麦冬算了算，这是童靳尧给的第五张银行卡了。
第一次，她退过，他大发雷霆。
“麦麦，你难道不是我妹妹吗？你非要拒我千里之外吗？只是些零花钱，又没有多少，难道你非要让自己受委屈吗？”童靳尧一句一句反问。
麦冬就把卡收下了，也没去查每张卡有多少钱，反正她从来没打算用。
经济不独立，何来人格独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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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麦冬值班，关好门窗，断了电，从地下室开车回锦兰苑。
林杨的春节习俗，晚饭时分，就开始放鞭炮了。
麦冬从冰箱里拿出炖好的排骨汤给自己煮了份面，顺手把客厅的电视打开。
央视一台己经开始首播春晚的花幕，满屏的红色喜气洋洋，过年的氛围格外的浓烈。
看到电视里在放贴对联，才想起自己忘买对联了。
不对，她刚才好像看见门上有春联。
麦冬开门出去，竟然真有对联了，她看了看海行起的大门也贴上了对联，对联的下角写了林杨银行。
麦冬心里乐了，还挺会过日子的。
屋外有人开始放烟花。
麦冬穿上外套，跑到院子里去看烟花。
院子里挂了两个大的红灯笼，挂彩灯的那条线上被挂了一长串红色的小灯笼。
麦冬跑回阳台打开院子的灯，满眼的红色映入眼帘，红色的灯笼亮了起来，亭子上挂上了串串中国结。
被童锦禾踢坏的雪人又被堆了起来，和他院子里的雪人面对面。
海行起的院子也挂了同款灯笼，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和自己廊檐下的一样。
麦冬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拨通了海行起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麦冬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和他说了一句“等等”，然后，那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
“灯笼是你挂的吗？”
“嗯，有过年的氛围吗？”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麦冬望着几朵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好看，特别好看。”
“吃晚饭了吗？”“吃了，排骨面。”
海行起一阵心疼，他没问麦冬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她不愿说的，他都不会问。
“林杨那边习俗，初一吃饺子、汤圆，我让人给你送，喜欢什么馅？”
“不用啦，我没这个讲究……”麦冬话还没说完，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他回去吃饭，“那你忙吧。灯笼，我很喜欢。”
海行起看海致远过来，收了电话。
“哥，你女朋友吗？”海致远发现哥哥嘴角还没收起的笑，发自心底的笑。
“胡说什么。”海行起望了眼套房内吃饭的包间。
海致远神情瞬间蔫了，小声嘀咕道，怎么还不被查……
“海致远！”海行起厉声低声喝止。
海致远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下次我不说了。”
“过完年，你赶紧回德国，没事别回来了。”
“哥，我不，我要留下来陪你……”海致远不满嘟囔。
“进去吃饭吧。”这会，也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海行起结束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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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
海行起的父亲海峰正在和周志鹏聊天，母亲在和周志鹏的二婚妻子沈兰聊天，周惠低头摆弄着手机。
“行起，现在做区长压力大吗，那么年轻就担那么重担子。”周志鹏又把话题引到了海行起身上，“你放心大胆干，我支持你。”
海行起知道，周志鹏是在点他，告诉他，有周志鹏才有海行起的今天。
海行起回答礼貌不失尊重，“多谢领导关心，还行。”
周志鹏哈哈大笑，“这是家庭聚会，没有领导，只有长辈和晚辈。”
海行起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那我敬伯父一杯。”
周志鹏很满意地端起酒杯。海行起不爱他女儿，他当然知道，爱这玩意就是狗屁，只要娶了他女儿，生个孙子，真是睡着都能睡醒了。
可惜这海行起中看不中用，不过也无所谓，将来女儿玩够了，收心了，就做个试管婴儿。
海行起拥有了他这个岳丈作为靠山，仕途平步青云，他则拥有了海家的财富，权钱融合，这就够了。
“小惠，吃完饭，你和行起去聊聊天。”周志鹏既是对女儿说的，也是安排海行起的。
周志鹏曾经想让他们办个订婚宴，可那会女儿胡来怀孕了。
这男人那，为权为财，可以容忍女人不忠，可养别人孩子，那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只能作罢，后面也就没有合适的机会。
海致远想说什么，被海行起用眼神制止了。
海峰夫妻只得附和道，“对对，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
吃完饭，海行起在酒店门口送走了周志鹏夫妇和自家父母，看着被留下的周惠。
“你去哪？我送你。”
“你不要请我上去坐坐。”周惠伸手拍了拍海行的衣襟，指了指酒店楼上。
海行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惠笑了，嘴角带着不屑，凑近低声道，“海行起，你现在不会还没女人吧。”
周惠看到海行起，心里就冒火，从年少至今，如果没有爸爸，海家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厂。
他海行起有什么了不起，那年自己下了常人双份的药，他竟然砸碎了红酒瓶，割脉了。
这一割让自己不行了，也算是他的报应。
不过呢，他越这样，她越要得到他，哪怕是权势，也让他心甘情愿娶自己，当然现在不是时候。
“送我去帝豪花园。”周惠也不在意海行起的态度，认识十来年了，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死样。
可就是这副死样，自己就是喜欢，越拒绝越有征服欲。
她爸说的对，海家是个金矿，源源不断地提供自己的花销。爱情算个屁，有钱，多少男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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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行起送完周惠回到家时，一家三口都在客厅等他。
“哥，你没事吧？”海致远冲到哥哥身边。
“我能有什么事？”海行起把外套递给过来的阿姨。
海峰和妻子陈珊珊松了口气，那年大儿子割脉的阴影挥之不去。
周家就像一个水蛭牢牢地吸住了海家，海峰无数次想，当初不该贪图财富，搭上了周家这条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哥，他周家不就是想要个海家的儿子吗，我赔给她。”海致远见过满身是血的哥哥，心有余悸至今。
“致远，如果有了孩子，将来海家和周家就真断不了，你以为周惠的男人都是谁送去的？“海行起一首觉得海致远还是个孩子，不想让他掺和太多。
海致远今年刚才从慕尼黑大学研究生毕业回国，比麦冬还大个三岁。初入职场的麦冬什么也不懂，可她一首用自己的风格在寻找办法去解决，也许不是最优解。
海行起惊觉，他这样去保护海致远不受伤害，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是哥哥，你？”在海致远心中，哥哥就是他的偶像。
“如果你想打败敌人，必须了解她。”
周惠从高中起，就没断过男人，包括追海行起的时候。
从海行起决定报仇的那刻，他就开始布局，与其让周惠空窗，折磨自己，不如放些眼线进去。
海行起上楼后，抬手看了看表，11:55，麦冬应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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