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凌晨的街道上缓慢行驶,迪克刻意避开主干道和监控摄像头,专挑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小路穿行。城市的霓虹透过脏污的车窗映在苏媛苍白的脸上,她的呼吸微弱但平稳,止痛药暂时压制了疼痛,但她的体温正在升高。
"她需要抗生素。"迪克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伤口感染了。"
"你有认识的医生吗?"我问,"不能去正规医院。"
迪克咧嘴一笑:"巧了,我刚好认识一个'不正规'的。"
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两侧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旧公寓楼,墙皮剥落,铁栏杆锈迹斑斑。面包车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六层建筑前,楼下的招牌写着"老陈杂货",但橱窗里堆满的不是商品,而是各种电子零件和医疗设备。
"这地方……"我皱眉。
"表面是修理铺,实际上是地下诊所。"迪克熄火,"老陈以前是军医,后来因为'违规操作'被开除,现在专门接我们这种不方便去医院的客户。"
我犹豫了一下,右手的链接没有传来警告,但也没有明确的信任信号。眼下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走。"我扶起苏媛,迪克则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件脏兮兮的外套盖在她身上,遮住血迹。
杂货店的门铃叮咚作响,柜台后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眯起眼睛打量我们。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手里正摆弄着一台老式收音机。
"迪克。"他语气平淡,"这次又带了什么麻烦来?"
"老朋友了,别这么冷淡嘛。"迪克笑嘻嘻地凑过去,压低声音,"枪伤,肋骨可能裂了,伤口感染。"
老陈的目光扫过苏媛,又落在我身上,最后停在我的右手——尽管我刻意把它藏在口袋里,但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那些游走的黑色纹路。
"地下室。"他最终说道,从柜台下拿出一串钥匙,"一小时一千,现金,不议价。"
迪克夸张地捂住胸口:"老陈!我们这交情——"
"一千五。"老陈面无表情地打断,"再废话就两千。"
迪克立刻闭嘴,掏出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
#### **地下诊所**
地下室比想象中干净,墙壁贴满白色瓷砖,一张简易手术床摆在中央,旁边是各种二手医疗设备。老陈让苏媛躺下,熟练地剪开她的衣服检查伤势。
"子弹擦伤,不算深,但伤口里有异物。"他戴上手套,拿起镊子,"感染了,需要清创。"
苏媛虚弱地点头,老陈递给她一块咬布:"没麻药,忍着。"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和迪克站在一旁,听着苏媛压抑的闷哼声。老陈的手法干净利落,镊子从伤口里夹出几片细小的黑色碎片——像是某种金属或结晶残渣。
"这是什么?"我皱眉。
老陈没回答,只是把碎片丢进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清洗伤口,缝合,最后注射了一针抗生素。
"她运气好,没伤到内脏。"他脱下手套,"但发烧了,需要休息。"
"那些碎片?"我追问。
老陈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锐利:"你们惹了什么人?"
我没回答。
他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属检测仪,对准托盘里的碎片。仪器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指针疯狂摆动。
"高密度合金,带有放射性。"他冷冷地说,"不是普通子弹,是特制的。"
**组织的武器。** 我握紧右手,黑色纹路微微发烫。守门人的子弹残留在苏媛体内,难怪她的伤口一首无法愈合。
老陈把碎片装进铅盒,推给我:"这东西不该留在普通人身体里,也不该留在我这儿。"
我默默接过,塞进口袋。
"楼上有个房间,她能睡那儿。"老陈擦了擦手,"但你——"他盯着我,"你的问题比她严重。"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我的右手:"那东西在侵蚀你。我能看到。"
迪克突然凑过来,兴奋地掏出一个小型电磁检测仪,上面的数值正在缓慢攀升:"我就知道!你的右手能量读数异常!"
老陈不耐烦地推开他:"别拿你那破玩意儿在这捣乱。"他转向我,"你被标记了,对吧?某种契约?"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类似的案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三年前,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年轻人被送进来,右臂完全结晶化,嘴里一首念叨着'深渊'和'眼睛'。"
"后来呢?"我声音发紧。
"死了。"老陈面无表情,"凌晨三点,他的身体突然从内部崩解,变成一堆黑色灰烬。"他顿了顿,"除了右臂——那条手臂完好无损,甚至还在动。"
地下室陷入沉默,只有医疗设备的嗡嗡声。
苏媛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我,目光中有难以掩饰的担忧。
"有办法阻止吗?"她问。
老陈摇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犹豫了一下,"但如果你们真想找答案,可以去'午夜图书馆'。"
"那是什么地方?"迪克兴奋地问。
"一个收藏'非常规'文献的地方。"老陈写下一个地址,"老板叫莱拉,她……对你们这种情况感兴趣。"
我接过纸条,上面的地址位于城市最古老的街区,旁边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眼睛符号。
**和手术室卡槽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我的右手突然剧烈刺痛,黑色纹路扭曲成一个熟悉的形状——
**银面具。**
和苏媛梦中呓语一致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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