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禹喆、盛锐三人如影随形般潜伏在胡亥身旁,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都暗藏着我们的杀意与计划。
胡亥依旧每日在宫中纵情声色,对周遭的危机浑然不觉。我们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与意图,在他的宴会上扮作恭敬的侍从,在他处理政务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时刻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有一日,胡亥突发奇想,要去郊外狩猎。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前往郊外的途中,我们紧紧跟随在队伍后方,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盘算着如何动手。
终于,在一片山林中,胡亥与众人分散,只带着少数亲信前行。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悄然跟了上去。当周围只剩我们与胡亥等人时,我们毫不犹豫地抽出藏在身上的利刃。
胡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身边竟藏着这样的杀手。他的亲信们立刻围了上来,与我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山林中刀光剑影,喊杀声回荡。
我们三人配合默契,逐渐占据了上风。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胡亥,手中的利刃首首刺向他的胸膛。随着一声惨叫,胡亥倒在了血泊之中。我们完成了任务,在混乱中迅速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但我们都清楚,刺杀胡亥只是第一步,如何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难题。
风声穿过枝叶缝隙,像极了咸阳宫那夜的宫墙低语。盛锐擦净刀刃,血珠溅在青石板上,他忽然笑:“这血,倒比秦宫朱砂还艳。” 禹喆没接话,默默扯下胡亥亲信的腰牌,指尖在粗糙纹路里,“明日,让这腰牌去廷尉府‘自首’。”
我望着山林外若隐若现的咸阳城轮廓,喉间发紧。方才搏命时没觉出的后怕,此刻潮水般涌来。盛锐突然贴近我,他的影子覆在我身上,带着未散的血腥气,“怕了?” 他眼尾上挑,是惯常的戏谑,可指尖却悄悄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很轻,像小时候在冷宫,他偷来糕点时,藏在袖子里的温度。
禹喆把腰牌抛给盛锐,青铜撞击声清脆,“你去廷尉府,我易容处理后续。” 他瞥我一眼,“你…随他去,别添乱。” 这话听着凶,可我看见他转身时,往我靴筒里塞了颗疗伤的药丸—— 这呆子,总学不会温柔。
廷尉府的夜暗得渗人,盛锐大摇大摆把腰牌塞进举报箱,转身撞进我怀里。他发丝蹭过我脸,带着松脂香气,“怕我被抓?” 我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扣在朱红廊柱上。月光漫过他侧脸,刀削似的轮廓柔和几分,“当年你说,要让这天下换个活法…如今成了,你却不敢看我。” 他呼吸拂在我颈间,像把小钩子,勾得人心慌。
隔日早朝,胡亥亲信“自首”的消息炸了锅。我们藏在宫墙阴影里,看那亲信被拖下去时的挣扎,禹喆忽然说:“他眼神…像极了当年被我们逼死的小宦官。” 盛锐嗤笑,“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 可我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又松开——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
回宫路上,禹喆落在最后,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我回头,他忙别过脸,耳尖发红。盛锐撞撞我肩膀,“这呆子,昨夜给你塞药丸时,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瞪他,却听禹喆低低说:“若事发…你们先走,我…我有办法脱罪。” 他声音发颤,像当年冷宫大火时,他护在我身前,说“我不怕死,你跑”的语调。
暮色渐浓,咸阳宫的檐角挂着残阳。我们三个影子挤在宫道上,像小时候挤在冷宫破毡子里。刺杀的血还没洗净,嫁祸的局刚开场,可此刻这摇晃的光影里,我突然不怕了—— 只要我们三个还在一起,这吃人的秦宫,也能踏出条活路来。可我们没料到,胡亥亲信里,竟有个漏网之鱼。
三日后,咸阳宫墙根下,那个断了条胳膊的亲信,浑身血污地抱住廷尉的官靴。我在宫道转角,看着这幕,指甲掐进掌心。盛锐猛地拽我进假山后,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别慌,禹喆在善后。” 可他自己的手,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腕,骨节发白。
廷尉府的人很快围住我们住的偏殿。禹喆从屋顶翻进来时,发梢还滴着水,“我…没拦住。” 他向来沉稳,此刻却语无伦次,“他们查了腰牌的拓印,发现…发现是新刻的。” 盛锐抄起剑就往外走,“我去引开,你们从密道逃。” 我扯住他的衣摆,“你疯了?当年在冷宫,我们说好要一起活!” 他回头看我,眼神却像利刃,“活?你以为嫁祸了就能活?这秦宫,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禹喆突然扑过去抱住盛锐,“你不能去!你若死了,她…她怎么办?” 他声音哽咽,像个孩子。我看着这两个我最亲的人,突然想起幼时,我们在冷宫偷了御膳房的包子,三人分着吃,渣子掉在破棉袄上,也笑得没心没肺。那时多好啊,以为吃饱了,就能熬过这漫漫长夜。
密道入口在禹喆的砚台底下。打开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盛锐把我推进去,“你先走,我和禹喆断后。” 我摇头,却被禹喆狠狠推了一把,“听话!你活着,我们做的这一切才有意义。” 黑暗里,我听见外面廷尉府的人撞门的声响,听见盛锐的剑出鞘,听见禹喆喊“往这边来”,可我蹲在密道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一次,我们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死里逃生吗?
不知在密道里躲了多久,头顶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攥紧匕首,却听见熟悉的呼吸声。盛锐和禹喆挤进来时,浑身是伤,可看见我,却笑了。盛锐擦了擦我脸上的泪,“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禹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馕饼,“御膳房偷的,还热乎。” 就像当年分包子那样,我们三个挤在密道里,啃着馕饼,听着外面的风声鹤唳。
可密道总有尽头。我们从城郊破庙钻出来时,咸阳城己戒严。盛锐望着城墙上的通缉令,突然笑:“没想到,咱们也成了钦犯。” 禹喆把我护在身后,“往东边走,我有旧识。” 我扯住他的衣角,“我们…真的要逃一辈子?” 盛锐敲我脑袋,“逃?等风声过了,咱们杀回去,把这烂摊子掀了!” 他说得轻松,可我看见他握住剑柄的手,还在发抖。
那晚,破庙里篝火噼啪。盛锐给禹喆包扎伤口,我在一旁递布条。禹喆突然说:“其实…我早知道腰牌会暴露。” 盛锐的手猛地一僵,我也愣住。禹喆低头,“我故意的。我想…想让你们走,我来担这罪名。” 盛锐一拳砸在地上,“你个呆子!我们是兄弟,是…是要一起活的人!” 火光映着他们的脸,我突然明白,这一路腥风血雨,我们早把彼此嵌进了骨血里,谁也不能独活。
后来,我们在破庙里过了最安稳的一夜。没有刺杀,没有嫁祸,没有廷尉府的追捕。只有三个相依为命的人,在篝火旁,说着小时候的傻话。可天一亮,我们知道,又要面对这吃人的世道。但没关系,只要我们三个还在一起,哪怕刀山火海,也能闯一闯—— 毕竟,我们从冷宫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从刺杀胡亥的血泊里站起来,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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