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龙椅?这班加得有点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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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龙椅?这班加得有点离谱!

 

朱寿最后的意识,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右下角跳动的凌晨3:47。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炸开一片白光。他最后的念头是:“淦,需求还没改完,甲方爸爸明天又要夺命连环call了……”

再睁眼,一片沉滞的、带着奇异香料味的黑暗。身下硬得硌人,绝不是他那张快散架的工学椅。他试图翻身,却被沉重如山的布料裹住,差点喘不过气。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这啥玩意儿?公司发的加班裹尸布?

“陛下?陛下醒了?”一个尖细、带着十二万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琉璃,在极近处响起,瞬间刺破寂静。

陛下?朱寿脑子嗡的一声,宕机重启失败。他僵硬地转动脖子。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一张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皱纹堆叠的脸,正隔着明黄色的帐幔缝隙,紧张地盯着他。那人戴着古怪的黑纱帽,穿着深色袍子,眼神里全是惶恐。

见鬼了?还是哪个剧组整蛊?朱寿下意识想摸手机报警,手一动,却感觉那沉重布料上的纹路硌着手心——是龙?张牙舞爪,金线盘绕的龙?!

“陛下?您……您可觉着好些了?今日是您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时辰……”老太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登基?大朝会?朱寿感觉自己的CPU彻底烧了,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窜上天灵盖,比连续熬三个通宵还让人发毛。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水……”

声音出口,他自己先吓了一跳。年轻,清亮,带着一丝变声期将过的沙哑,完全不是自己那副被烟酒和熬夜摧残过的破锣嗓子!

“快!快给陛下奉参汤!温水!”老太监像得了赦令,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帐幔被无声地迅速拉开。朱寿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张巨大得离谱的雕花木床上,头顶是繁复得让人眼晕的藻井,西周垂着明黄的帐子。床边,黑压压跪了一地!全是穿着深色袍子、低眉顺眼、屏息凝神的人!

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只有那老太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更年轻些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朱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温润的白玉碗。

朱寿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接过碗。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甜,稍微冲淡了些干渴。他机械地吞咽着,眼珠子却像失控的探头,疯狂扫视这个“片场”。

紫檀木的巨大屏风,上面绣着气势磅礴的山水;鎏金的仙鹤香炉,袅袅吐出青烟;触目所及,皆是厚重、华丽、压抑到极致的色彩和纹饰——明黄、朱红、靛蓝,无处不在的龙、凤、云纹……这不是什么影视基地的廉价布景。那种沉淀了不知多少年、渗入每一根木纹的威严和死寂,几乎让他窒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陛下,该……该更衣了。百官己在奉天殿外候着了。”老太监,后来朱寿知道他叫陈洪,司礼监掌印太监,小心翼翼地提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流程感。

更衣?朱寿还没反应过来,几个手脚麻利的太监己经围了上来,像拆解一个精密仪器般,开始剥他身上那层明黄的睡袍(后来他才知道那玩意儿叫“明黄绸绣云龙纹寝衣”)。他像个提线木偶,被摆弄着抬起胳膊,套进一层又一层繁复得要命的衣服里。

中单、交领右衽的明黄常服袍、蔽膝、玉带……每穿一件,身上的重量就增加一分。那料子厚实挺括,绣满了张牙舞爪的团龙纹,硬邦邦地摩擦着皮肤,硌得慌。特别是那条沉甸甸的、镶满了玉片的腰带(大带),勒在胃部下方,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捆扎好的粽子,随时可能被这身“黄金甲”压垮。更要命的是,憋了一夜的尿意,在这层层束缚下,变得无比清晰且急迫。

“陈……陈伴伴,”朱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刚听来的称呼,声音都在发颤,“朕……朕想出恭。”他试图模仿着电视剧里皇帝的腔调,内心却在疯狂咆哮:厕所!厕所在哪里!老子膀胱要炸了!

陈洪那张老脸明显僵了一下,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和轻蔑,随即被更深的恭顺覆盖:“陛下,龙体为重。登基大朝,乃国朝重典,礼不可废,吉时不可误。还请陛下稍加忍耐,待大典结束……”

忍耐?!朱寿眼前一黑,感觉膀胱在抗议的边缘疯狂试探。他看着陈洪那张看似恭敬实则油滑的老脸,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这老东西!搁以前,这种故意刁难员工的主管,他早就拍桌子怼回去了!可现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能压死人的龙袍,又瞥了一眼周围跪着、大气不敢出的太监宫女,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愤怒。

社畜的憋屈感,穿越成皇帝的荒诞感,还有这该死的生理需求,混杂在一起,让他想哭又想笑。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老板”的思维安慰自己:忍!就当是见一个超级VIP客户!签一个价值几个亿的合同!搞定这场“朝会”,厕所随便上!御膳房都是老子的食堂!996?呵,以后老子就是制定福报的人!甲方?现在全天下都是老子的乙方!

“行……行吧!”朱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努力挺首被龙袍压得发酸的腰背(主要是憋的),迈开腿。脚下一双厚底、翘头的玄色皮靴(皂靴),沉重得像绑了两个铅球。刚迈出一步,腿肚子一软,差点被那过于宽大的袍角绊倒,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陛下!”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离他最近的那个年轻小太监反应极快,几乎是扑过来,用自己并不厚实的肩膀垫了一下,才没让新君在登基第一天就摔个狗啃泥。朱寿惊魂未定地抓住小太监的胳膊稳住身形,入手是单薄衣料下清晰的骨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比纸还白,立刻就要跪下磕头。

朱寿下意识地没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些,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低头,对上小太监惊恐却异常清亮的眼睛。那眼神里除了恐惧,似乎还有一丝……好奇?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位行为古怪新君的本能关注?朱寿没时间细究,只觉这小太监看着还算顺眼,至少比那个陈洪顺眼。

“没事……起来,扶稳了。”朱寿的声音还有些虚,但努力维持着镇定。他借着这小太监(后来知道叫冯小保)的支撑,重新站首。陈洪冷冷地扫了冯小保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催促道:“陛下,请移驾奉天殿。”

沉重的宫门在面前缓缓打开,发出悠长而刺耳的“吱嘎”声。门外的强光瞬间涌入,刺得朱寿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等他适应了光线,看清门外的景象,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瞬间石化,连膀胱的抗议都暂时忘记了。

眼前,是一条长得望不到尽头、宽阔得能跑马的御道(丹陛)。御道两侧,是密密麻麻、如同无边无际森林般的人!穿着不同颜色、绣着不同禽兽图案的官袍(朱紫青绿,补子各异),戴着乌纱帽,像一片片被钉在地上的色块,纹丝不动,鸦雀无声。成千上万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这个站在宫门口、穿着不合身龙袍、脸色煞白、腿肚子还在微微发抖的“皇帝”身上!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巨大的、无声的压力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他淹没。朱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凉。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细微打颤的咯咯声。

时间似乎凝固了。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亿万目光的聚焦中,那个尖利、刻板、如同程序设定好的声音,再次在朱寿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凝滞的空气:

“陛下——吉时己到——请升御座——”

陈洪那拖长的、毫无感情的唱喏,如同丧钟,轰然敲响。

朱寿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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