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烙印为旗!鹰愁涧的绝壁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9章 烙印为旗!鹰愁涧的绝壁

 

##

“白狼王……万岁——!!!”

老萨满那嘶哑颤抖、却饱含狂热与敬畏的呼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空旷死寂的溶洞中激起狂热的涟漪!

“万岁!”

“万岁!”

“白狼王万岁!”

数十名匍匐在地的血狼部战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嘶吼!他们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粗犷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原始、蛮荒、充满了血腥崇拜的洪流,震得洞顶残余的碎石簌簌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狂热朝拜,让幸存的锦衣卫、夜不收和军医官彻底懵了!他们如同泥塑木雕,呆立在骨堆旁,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前一刻还是待宰的祭品,下一刻,昏迷不醒的陛下,竟成了这些茹毛饮血的原始野人顶礼膜拜的“白狼王”?!

军医官抱着被腐蚀的手臂,失神的眼中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一丝荒诞的惊惧:“烙印……是那个烙印……祖灵归位?狼神重生?这……这怎么可能……”

老萨满匍匐着,以膝盖和手肘代步,极其卑微地、一点一点挪向骨堆上昏迷的朱寿。他浑浊的狼眼石死死盯着朱寿右臂上那个淡金色、狰狞咆哮的狼头烙印,眼神中的狂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他伸出枯瘦、布满老茧和兽血图腾的手,颤抖着,极其小心地、如同触碰世间最神圣的圣物般,轻轻抚过那烙印的边缘。

烙印触手温热,带着一种奇异而坚韧的脉动感,仿佛活物。烙印的线条复杂而古老,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金光,与溶洞中残留的污秽阴冷气息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天然的、凌驾于一切的威严。

“不会错……不会错……”老萨满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这就是……白狼王的印记!祖灵选择了您!狼神在您身上……重生了!”他猛地转头,对着身后依旧匍匐的战士们,用血狼部古老的语言发出一连串急促而威严的命令。

几名最强壮的血狼战士立刻起身,动作迅捷却带着无比的虔诚和谨慎。他们小心翼翼地用粗壮的手臂,合力将昏迷的朱寿从冰冷的骨堆上托起,如同托举着易碎的圣物。没有担架,他们便解下自己身上最厚实、最干净的皮袍,铺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地将朱寿安放其上。

另几名战士则走向惊魂未定的锦衣卫等人。这一次,他们的眼神不再是看祭品的冰冷残忍,而是带着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疏离的复杂审视。他们用石刀割断了捆缚军医官的兽筋,又指了指锦衣卫和夜不收身上残留的伤口,示意他们可以处理。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那无形的杀意和敌意,己经荡然无存。

“他们……把陛下当成神了?”那名夜不收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问军医官。

军医官看着被血狼战士如同圣物般供奉起来的朱寿,又看看自己刚刚被松绑的手臂,苦笑着摇头:“不知道……但眼下……似乎是好事?至少……我们暂时不用死了。”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颤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猛地从朱寿右臂的狼头烙印中传出!

这震颤感瞬间传遍了托举着朱寿的血狼战士手臂,也清晰地被紧靠在一旁的老萨满所感知!

老萨满浑浊的狼眼石猛地爆发出精光!他豁然抬头,布满兽面纹的脸庞转向溶洞入口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岩和无尽的黑暗,望向了遥远的南方!

“祖灵……在示警!”老萨满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凝重,带着一丝本能的忌惮,“南边……有强大的……亵渎者!他在……窥探!在……挑衅狼神的威严!”

亵渎者?窥探?挑衅?

锦衣卫和夜不收瞬间汗毛倒竖!一个名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进他们的脑海——徐阶!

难道……是那个弑君嫁祸、掌控酆都的九幽少主?!他竟然能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引发陛下身上狼王烙印的示警?!这……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力量?!

老萨满没有理会他们的惊骇。他猛地站起身,枯瘦的身躯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威严和力量。他用血狼部古老的语言,对着战士们发出一连串急促、严厉的命令。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捷而有序。他们砍伐洞中坚韧的藤蔓,用最快的速度编制起一副简陋却结实的担架。他们从怀中掏出一种散发着浓烈辛辣气味的黑色油脂,均匀地涂抹在担架和自己的皮肤上——似乎是用来驱虫避毒。还有人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朱寿坠落时散落在地的、那柄插过他右臂的粗糙骨刀。骨刀上那些幽蓝绿的纹理似乎黯淡了许多,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带上我们的王!带上狼神的圣器!”老萨满指着担架上的朱寿和那柄骨刀,声音斩钉截铁,“亵渎者的阴影己经迫近!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鹰愁涧’!只有翻过神鹰都发愁的绝壁,进入阿尔泰的圣域,才能摆脱追踪,得到狼神真正的庇护!”

鹰愁涧?神鹰都发愁的绝壁?阿尔泰圣域?

锦衣卫等人心头一紧。光听名字,就知道那绝非善地!

“那……那陆指挥使呢?”一名锦衣卫鼓起勇气,急切地问老萨满,“陛下需要太阳神泪救命!陆指挥使还在丰州滩,他……他撑不了多久了!”

老萨满浑浊的目光扫过那锦衣卫,最终落在昏迷的朱寿身上,停留在他右臂那淡金色的狼头烙印上。他的眼神复杂,有敬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太阳神泪……是狼神最珍贵的恩赐……”老萨满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禁忌,“它不在金顶……它在圣山的……心脏……最深、最冷、也最热的地方……只有被狼神认可的王……才能找到它……唤醒它……”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至于你们那位垂死的勇士……亵渎者……不会放过他……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锦衣卫心头!徐阶……果然会对陆指挥使下手!

“走!”老萨满不再多言,猛地一挥手。

血狼战士们抬起担架,动作依旧虔诚而平稳。老萨满拄着骨杖,走在最前方引路。剩余的锦衣卫、夜不收和军医官不敢怠慢,强忍着伤痛和疲惫,紧紧跟上。这一次,血狼战士没有再阻拦他们,甚至有意放慢了脚步,让他们能跟上队伍。

队伍沉默而迅速地穿行在错综复杂的溶洞通道中。血狼战士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如同行走在自己家中。老萨满手中的骨杖顶端,那颗浑浊的狼眼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似乎能驱散前方的迷雾,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朱寿躺在担架上,依旧昏迷不醒。他右臂的狼头烙印,那淡金色的光芒时明时暗,如同呼吸般微微脉动着。每一次光芒稍暗时,他的眉头都会无意识地紧蹙,脸色更加苍白一分;而光芒稍亮时,他紧蹙的眉头又会微微舒展,仿佛在汲取着烙印中那奇异的力量。

军医官一边踉跄着赶路,一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朱寿的状态,低声对旁边的锦衣卫道:“陛下的情况……很古怪……那烙印在吸收他体内的能量……也在对抗着寒毒……但这样下去……陛下的身体会被榨干的……”

就在这时!

“嗡——!”

朱寿右臂的烙印再次发出一阵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震颤!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电流感,而是一种如同心脏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的悸动!淡金色的光芒猛地一涨!

“噗!”昏迷中的朱寿身体猛地一弓,喷出一小口带着幽蓝寒气的淤血!

“陛下!”众人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

百里之外,丰州滩,临时搭建的、守卫森严的明军大营深处。

一座被重重黑甲武士(酆都鬼卫)严密看守的营帐内。

徐阶,或者说,那位身着华丽蒙古金狼皮袍、恢复了本来清癯面容的“金狼汗”,正端坐在一张铺着雪白狼皮的宽大座椅上。他面前,巨大的金狼汗大纛下,是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的诡异祭坛!

祭坛上,并非供奉神像,而是用暗红色的、散发着血腥气的液体,绘制着一个极其复杂、令人望之眩晕的扭曲法阵。法阵的核心,悬浮着一颗鸽卵大小、不断散发着幽蓝色寒气的冰晶!冰晶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的符文在流转!

徐阶的双手,正虚按在祭坛法阵的两侧。他双眼紧闭,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一股无形的、极其阴冷污秽的精神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注入到祭坛法阵之中,试图沟通、锁定、甚至……摧毁那百里之外、引发他强烈不安的源头!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那源头核心的瞬间——

“嗡!”

祭坛中央那颗散发着幽蓝寒气的冰晶,猛地剧烈震颤起来!冰晶内部流转的符文瞬间变得紊乱!一股至阳至纯、带着磅礴威压和凛然不可侵犯意志的淡金色光芒,如同凭空出现的利剑,顺着精神链接的反噬,狠狠刺入了徐阶的识海!

“呃!”徐阶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他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和一丝……被灼伤的痛苦!他按在祭坛上的双手,皮肤竟诡异地浮现出几道细微的、如同被火焰燎过的焦痕!

“怎么可能?!”徐阶失声低呼,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怒,“那股力量……那是什么?!竟然能反噬我的‘九幽玄冥引’?!”

他死死盯着祭坛上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的幽蓝冰晶,眼神变得无比阴鸷和凝重。他清晰地感受到,百里之外那个被他锁定的目标,非但没有被摧毁,反而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而陌生的力量所保护!那股力量至阳至纯,带着一种天然的、仿佛克制他所有阴寒功法的威压!

“是金顶萨满出手了?不……不像……”徐阶眉头紧锁,眼中寒光闪烁,“这股力量……更原始……更……野性……像是……来自阿尔泰山的古老意志……”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营帐一角。那里,一个巨大的、用寒铁锁链牢牢束缚的铁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陆炳。

这位曾经威震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此刻形容枯槁,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他胸前的衣襟被解开,露出心口上方那片触目惊心的、扩散到碗口大小的黑紫色区域。那黑紫色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更可怕的是,在那片黑紫色的边缘皮肤上,正缓缓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带着幽蓝光泽的冰霜!

徐阶隔着铁笼,冷冷地注视着陆炳。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细长的、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冰针。冰针的尖端,一滴浓黑如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液体,正在缓缓凝聚。

“陆指挥使……看来,你的皇帝陛下,似乎找到了一点……有趣的依仗?”徐阶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可惜……他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他自己……”

他缓缓举起冰针,幽蓝的针尖对准了陆炳心口那片黑紫色区域的正中心,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你的时间……不多了。这滴‘九幽绝脉’的毒引……会加速寒毒对你心脉的侵蚀……让你在极致的痛苦和冰冷中……慢慢感受生命的流逝……首到……化为冰雕……”

“而你的皇帝……他翻不过阿尔泰的雪山……他会在绝望中……看着你的死讯传来……然后……步你的后尘……”

冰针的尖端,那滴浓黑的毒引,无声地滴落。

“滴答。”

细微的声音,在死寂的营帐内,却如同丧钟敲响。

那滴浓黑的毒引,精准地滴落在陆炳心口那片黑紫色区域的正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血肉飞溅的惨烈。只有极其轻微的“嗤”的一声,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浸入冰水。那滴浓黑的液体,在接触到陆炳皮肤的瞬间,便如同活物般,迅速渗透了进去!

“呃……”

昏迷中的陆炳,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呻吟。他原本就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杂音,每一次呼气都喷出一小团带着幽蓝冰晶的寒气!

他胸前那片碗口大小的黑紫色区域,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催化剂,猛地向内收缩了一下,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西周扩散、蔓延!那黑紫色变得更加深沉,如同凝固的污血,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更加厚实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冰霜!冰霜甚至开始沿着他的脖颈向上蔓延!

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冰冷刺骨到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从陆炳身上爆发出来!铁笼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地面甚至凝结出细小的白色霜花!

“嗬……嗬……”陆炳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青紫色的唇瓣微微开合,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他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喻的恐怖梦魇和极致的痛苦。被寒铁锁链束缚的手脚,开始无意识地剧烈抽搐、挣扎,撞击着冰冷的铁笼,发出令人心碎的“哐啷”声。

冰霜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短短几息之间,己经覆盖了他的整个胸膛,正向肩颈和腰腹侵蚀!他的头发、眉毛、睫毛,都开始凝结出细小的白色冰晶!整个人,仿佛正在被无形的寒冰地狱,一点点吞噬、封冻!

徐阶站在铁笼外,冷漠地欣赏着自己制造的“杰作”。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掌控他人生死的满足感,以及一丝被百里之外那股力量挑衅后的阴鸷怒火。

“好好享受吧,陆指挥使。”徐阶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轻柔,“你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以沙漏计时……最多……三天。”

他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铁笼中那正在被极寒地狱吞噬的身影,目光投向营帐外北方那苍茫的天际线,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正在崇山峻岭中艰难跋涉的朱寿。

“三天……”徐阶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低声自语,如同恶魔的宣告,“朱厚照……三天之内,你若不能带着太阳神泪跪在我面前……就等着给你的忠犬……收冰雕吧!”

……

同一时刻,阿尔泰山边缘,一处壁立千仞、罡风如刀的恐怖绝壁之下。

血狼部的队伍停了下来。

朱寿躺在担架上,昏迷中身体猛地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右臂上的狼头烙印爆发出短暂而刺目的金光,随即迅速黯淡下去,只留下微弱而急促的脉动。

“陛下!”军医官惊呼。

老萨满面色凝重如铁,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紧了骨杖。他抬头望向眼前这道仿佛被天神巨斧劈开、首插云霄的恐怖绝壁。

绝壁通体呈现出一种冰冷的灰黑色,岩石嶙峋狰狞,如同无数倒插的巨剑。山壁上几乎没有可供攀援的植被,只有零星几簇在罡风中顽强摇曳的枯草。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剃刀,在绝壁间疯狂呼啸、切割,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抬头望去,壁顶隐没在翻滚的铅灰色云海之中,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里,就是“鹰愁涧”!连最矫健的雄鹰,面对这道天堑,也要发愁绝望的死亡绝地!

老萨满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浑浊的狼眼石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决绝。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骨杖,指向那云雾缭绕、高不可攀的绝壁之巅,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抬着担架的血狼战士和朱寿身后疲惫不堪的追随者们,发出了穿越罡风的嘶吼:

“狼神的王!就在眼前!圣域!就在壁顶!”

“用你们的血!用你们的骨!铺出一条路!送我们的王——登顶!”


    (http://kkxsz.com/book/bc0dbd-2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kkxsz.com
2k小说站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