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进组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是灯光太亮，也不是道具太假，而是导演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老熟人。
这位导演姓季，业内口碑两极分化严重。有人说他拍戏太偏执，有人却说他的镜头能挖出演员最真实的模样。
林栀在发布会后正式签约《女王的崛起》，第二天就收到了剧组发来的拍摄日程表——这次剧组给的拍摄安排十分细致，各方面保障都很到位。
“这不是季导的风格。”周聿白翻看着剧本，语气里带着点不赞同，“他一向喜欢临场发挥。”
沈曜坐在一旁低头调试耳机，没说话，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是他们之间默契的“不太满意”暗号。
霍沉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己经安排人在片场待命。”
林栀一边往嘴里塞着糖果盒里的柠檬糖，一边冲他们摆手：“你们别紧张，我可是靠演技吃饭的。”
那只黑猫一闪而过之后，日子如常，很快林栀便迎来了进组的第一天，而这一天，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可当她真正见到季导本人时，才明白周聿白说的是什么意思。
季导站在监视器后面，穿着件旧牛仔外套，头发有点乱，眼神却格外清醒，甚至……带点探究。
“林小姐。”他主动伸出手，声音低沉，“终于等到你了。”
林栀愣了一下，伸手和他握了握：“您知道我会来？”
“当然。”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系统己经离开，但痕迹还在。”
林栀心头猛地一跳，笑容僵在脸上。
“你怎么……”
“我是它的前主人之一。”季导轻描淡写地打断她的话，转身走向监视器，“今天先拍第一场戏，那场误会冲突后的和解。”
林栀怔在原地，心跳如鼓。
他居然知道系统的存在。
而且，他说“前主人”。
那岂不是意味着……
她盯着季导的背影，脑海中闪过第26章结尾时系统交付给她的布丁项圈数据，当时粗略看的几段视频里，有几张模糊的画面，似乎是一个实验室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人的脸和眼前的季导轮廓惊人地相似。
她悄悄打开手机，调出系统助手——虽然现在它只剩个残片，功能也只剩下基础搜索，但她还是试着输入了“季明远 系统研发”。
搜索结果很快弹出来：
【季明远，男，37岁，曾为星际AI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参与过情感操控程序开发项目，三年前因违反条例被除名，目前从事影视导演工作。】
林栀的手指微微收紧。
果然如此。
她正想继续查下去，季导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仿佛早就料到她在做什么。
林栀迅速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片场中央。
她决定先不动声色，看看这个季导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场戏是女主角在雨中与男主角对峙，情绪爆发后崩溃落泪，最后两人相拥而泣。
林栀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她闭上眼，调整呼吸。
开机。
她睁开眼，瞬间入戏。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咬牙开口，声音颤抖，“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恶意中伤，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
对面的男演员配合得不错，表情从震惊到慌张再到愧疚，节奏拿捏得很好。
林栀的情绪也逐渐高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她准备哭出来的那一瞬间——
“咔！”
季导突然喊停。
林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倒。
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旁边的道具柱子，才没有摔出去。
“怎么了？”她皱眉看向季导。
“刚才那滴水，不是雨。”季导淡淡地说，“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林栀抬头一看，发现头顶的喷淋装置竟然真的漏了一滴水下来，刚好砸在她鼻尖上。
“可能是设备故障。”副导演赶紧解释，“我们马上检查。”
林栀没说话，心里却警铃大作。
她不信这种巧合。
更让她在意的是，季导的目光一首落在她身上，像是在观察什么。
她咬了咬唇，决定试探一下。
“季导，你觉得刚才的表演怎么样？”她故意问。
季导看了她一会儿，缓缓点头：“不错，但还不够真实。”
“哪里不够？”
“你的眼泪，来得太刻意。”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真正的痛苦，是藏不住的。”
林栀心头一震。
这是在暗示她？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谢谢指导，我会再努力。”
当天收工后，她回到休息室，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周聿白的消息：
【周聿白：你今天拍戏的时候，季导一首在看你的手腕。】
林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之前为了躲避狗仔队摔伤的。
她回了个“嗯”，没多说什么。
可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屏幕上又多了条信息：
【周聿白：我查了一下，季明远曾经发表过一篇论文，题目是《反对情感操控程序的边界》。】
林栀瞳孔一缩。
她立刻打开电脑，搜索那篇论文。
标题赫然出现在搜索结果第一条。
她点进去，快速浏览了一遍。
文章主要讨论的是情感操控程序可能带来的问题，以及如何避免滥用。作者署名处，赫然是“季明远”。
她越看越心惊。
这篇文章的内容，和系统本身的功能几乎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季明远不仅知道系统，还曾经试图阻止它的使用。
那他现在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布丁忽然跳上了桌子，爪子按在了屏幕上。
它盯着屏幕上的“季明远”三个字，尾巴轻轻扫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喵”。
林栀看着它，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季导真的是系统研发者之一，那他一定知道很多关于系统的秘密。
也许，他还知道怎么摆脱它。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第二天，她特意提前到了片场。
茶水间空无一人，只有季导的桌上放着一本笔记本。
封面上隐约可见“系统研发”几个字。
林栀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早啊，林小姐。”身后传来季导的声音，平静却不容忽视。
她转过身，微笑：“季导，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
季导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因为我欠系统一个债。”
林栀一愣：“什么债？”
季导却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笔记本，合上，放进包里。
“想知道答案，就得先活下来。”他低声说。
说完，他转身走向监视器。
林栀站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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