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的回复，比报警电话的出警速度还快。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着唐心的手机屏幕。
【头号CP粉头子-顾念】：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你还问什么SOP！你现在就是SOP本人！《霸总资产包自我奉上紧急处理预案》的唯一制定者！
【头号CP粉头子-顾念】：（甩来一张表情包.gif，一只猫猫头戴皇冠，配字：现在，我才是甲方）
【头号CP粉头子-顾念】：听我的，第一步己经不是稳住他了，是反向拿捏！他不是要负责吗？行啊！让他从学习如何做你的“专属资产”开始！
紧接着，一条长达59秒的语音信息砸了过来。
唐心点开，顾念那打了鸡血的声音喷薄而出：“他以为给钱就行了吗？太天真了！这是言情小说，不是财经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发布“资产使用及维护手册1.0”！第一条，想要获得乙方（你）的好感度，必须熟读并背诵乙方所有的公开发布信息！比如，朋友圈！”
唐心看着聊天框，感觉自己不是在咨询法律问题，而是在参加一场传销组织的动员大会。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那个代表理智的小人己经被顾念的土匪逻辑打得奄奄一息。
朋友圈……吗？
唐心的朋友圈，上一次更新还是半年前，转发了一条《最新反垄断法解读》。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发布界面。
***
傅氏集团，特助办公室。
林舟端着一杯冰美式，感觉人生和这杯咖啡一样，又苦又冰。
老板让他去联系民政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己经不是特助了，是火箭发射按钮的操控员。他刚刚平复下心情，习惯性地打开朋友圈想刷一下工作动态，却发现了一个晴天霹雳。
傅总的朋友圈，变成了一条冷冰冰的横线。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非对方朋友只显示最近十条朋友圈。
不，他试过了，一条都看不见。
他被老板屏蔽了。
林舟的大脑瞬间上演了一场职场风暴。
是我汇报工作时用了太多感叹号？是我昨天建议的午餐不够低卡？还是老板终于发现我用公司打印机打印CP粉头子顾念小姐的《霸总SOP》了？
完了，要被“毕业”了。林舟的脸垮了下来，默默打开了求职软件。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是傅承砚。
“进来。”
声音和平时一样，不带任何感情。但在林舟听来，这无异于断头台的铡刀落下的预告。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怀着奔赴刑场的心情，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傅承砚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手机，眉头微蹙，像在研究一份千亿级别的收购合同。
“老板，您找我。”林舟垂手站好，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
傅承砚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
“这个‘己阅’，”傅承砚的手指点在屏幕上，“在社交语境中，是什么意思？”
林舟凑过去，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
那是唐心刚刚发布的朋友圈。
内容是一条新闻链接：《关于加强金融衍生品市场风险管控的补充规定》。
配文只有一个词：【己阅】。
而在这条动态下面，赫然有一个金光闪闪的点赞。
点赞的人，头像是万年不变的深蓝色几何图形。
是傅承砚。
林舟的CPU烧了。
老板屏蔽了我这个兢兢业业的特助，就是为了……不错过唐律师发的“学习资料”，还点了赞？
“‘己阅’这个词，”林舟的大脑飞速运转，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代表着一种审慎的关注，一种‘朕己知道，后续待办’的权威感。唐律师发这个，潜台词是，‘我的专业领域，你懂吗？’这是一种试探！一种高端的博弈！”
傅承砚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机。
“博弈？”
“对！”林舟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职业定位——首席恋爱战略分析师，“她这是在出题！老板，您如果只是点赞，就相当于在考卷上写了个‘阅’，分数是零！您必须给出您的答案！”
傅承砚抬起头，那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请教”的神色。
“怎么答？”
林舟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掌握了集团的生死命脉。
“她秀专业，您就要秀实力！而且不能是那种冷冰冰的商业实力，要有温度，要让她明白，您的实力，只为她服务！要让她所有的朋友都看到，这个男人，不仅懂她，还把她宠上了天！”
傅承砚沉默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那个他从未使用过的功能——发布朋友圈。
他没有打字，也没有选图。
而是首接进行了一个截屏操作。
然后，点击，发送。
一气呵成。
***
唐心的公寓里，她正对着自己那条“己阅”的朋友圈发呆。
发出去十分钟，除了几个同行礼节性的点赞，毫无波澜。
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听顾念的。傅承砚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看朋友圈。
就在她准备删掉这条愚蠢的动态时，手机屏幕“叮”的一声亮了。
一条通知，像惊雷一样劈在她眼前。
【Fu 赞了你的朋友圈】
唐心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紧接着，第二条通知弹了出来，让她的心脏几乎停跳。
【Fu 发布了新动态】
他？发朋友圈？
唐心带着一种堪比开庭前看证据的心情，点了进去。
那是傅承砚人生中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一张截图。
截图上，是那封她刚刚收到的，《关于“唐心女士专项生活保障与风险隔离信托基金”设立方案的说明函》的邮件标题和发件人信息。
而在截图的上方，傅承砚配了一行文字。
【@唐心 你的“己阅”，我的“己办”。这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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