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精神力，更深地沉浸进去，试图用自己的意志去安抚和滋养这片土地。
然而，他的精神力一触碰到空间的核心，就如同水滴汇入大海，瞬间消失无踪，连一丝涟和波澜都未曾掀起。
不行。
靠他自己，根本不够。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
他的意念更加集中，更加迫切，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空旷的原野上呼唤着母亲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股模糊却宏大的信息流，从空间的西面八方涌入他的意识之中。
这并非语言，也不是文字。
而是一连串的画面、感受和本能的渴望。
他“看到”了一块深埋地底亿万年的璞玉，在黑暗中静静地呼吸。
他“闻到”了一株悬崖峭壁上迎着风雪生长了数百年的老药，根茎里沉淀的岁月芬芳。
他“触摸到”了一件在古墓中陪伴主人沉睡了千年的青铜器，器物表面冰冷的纹路下，流淌着历史的余温。
……
【灵性】。
【岁月沉淀】。
两个核心的词汇，重重地砸进了陈凡的脑海。
原来如此！
【灵境田园】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化肥，不是氮磷钾，而是蕴含着“灵性”或者经过“岁月沉淀”的物品！
这些东西，才是它的“食物”！
陈凡的脑子瞬间炸开了锅，无数个念头如同爆炸的星辰，在脑海中闪耀。
玉石！
特别是那些未经现代工业雕琢，蕴含着天地精华的老坑玉料！
古董！
那些承载着历史信息和人类念想的古物！
百年药材！
比如野生的百年人参、何首乌！
这些东西，在外界看来是珍宝，是奢侈品，但对于【灵境田园】来说，却是最精纯的能量来源！
一个豁然开朗的念头，让陈凡的意识都兴奋得颤抖起来。
他想到了林东海刚刚承诺的那笔巨额投资款。
他原本还在和林清雪盘算着，这笔钱要怎么用来扩大公司规模，怎么用来做品牌推广。
现在，他有了全新的答案。
这笔钱，首先要用来“喂饱”这个空间的“胃”！
这才是根基！这才是核心引擎！
只要【灵境田园】能升级，变得更大，更强，灵泉更充沛，土地更富饶，所谓的产能瓶颈，根本就不再是问题！
狂喜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一个绝妙的念头，在狂喜的浪潮中浮现，如同一座坚固的灯塔，照亮了所有的迷雾。
品质与规模。
本真与扩张。
谁说这两者水火不容？
陈凡的意识猛地从【灵境田园】中抽离，他睁开双眼，眼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
他甚至来不及平复急促的呼吸，转身就冲回了办公室。
林清雪还没有走。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也映出了她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忧虑。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了双眼亮得吓人的陈凡。
“清雪！我想到了！”
陈凡冲到她面前，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想到什么了？”林清雪被他这副模样弄得一怔。
“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陈凡双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俯下身，双眼灼灼地盯着她，“孙昊的合同，我们可以接！但不是按照他的方式，而是按照我们的方式！”
林清雪的眼眸中浮现出困惑。
陈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组织着语言，他不能暴露空间，但必须把计划说清楚。
“我之前说的‘生命力’，也就是我们产品的核心，它的源头是有限的，对吗？”
林清雪点了点头，这是他们矛盾的根源。
“但，这个源头，是可以被‘滋养’和‘强化’的！”陈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发现，只要用一些……特殊的‘原材料’，比如品质极高的天然玉石，或者年份久远的药材，就可以极大地提升我们那片核心土地的‘生命力’。林叔叔的投资，我打算先拿出一部分，去市场上收购这些东西！”
用玉石当肥料？
这个想法匪夷所思，换做任何一个商界精英来听，都会认为他疯了。
但林清雪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凡，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她选择继续听下去。
“这是第一步，解决我们核心产区的强化问题。”陈凡的语速越来越快，思路也越来越清晰，“第二步，就是解决规模化的问题。我设计了一个‘分级供货’方案！”
“分级供货？”这个词汇，林清雪很熟悉。
“对！”陈凡打了个响指，“第一级，我称之为‘特供级’。这一级的产品，只出自我家那片经过强化的核心土地，产量极小，品质是最高、最不可复制的。它不进入任何大众市场，只用来满足周天龙那种最顶级的客户，或者作为我们品牌的镇山之宝，用来做公关、送人情。它的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
林清雪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她瞬间就明白了这步棋的妙处。
这不仅是产品，这是社交货币，是身份的象征，是能让金字塔尖的人都趋之若鹜的稀缺资源！
“第二级，”陈凡的声音充满了自信，“我称之为‘优品级’。这一级，才是我们用来冲击市场的拳头产品！”
“它的来源，就是我们租用的村里其他的普通土地。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透出狡黠，“我会用核心土地里的灵……嗯，用那口泉的泉水，进行高度稀释后，来浇灌这些普通土地。”
“这样生产出来的产品，虽然达不到‘特供级’那种逆天的效果，但品质也绝对远超地球上任何一种有机产品！它的产量可以扩大，足以满足孙昊那种渠道商的需求。而且，因为核心技术（稀释的泉水）牢牢掌握在我手里，谁也无法复制！”
陈凡首起身，张开双臂，像一个完成了杰作的艺术家，脸上洋溢着掌控一切的光彩。
“清雪，你看。这个方案，‘特供级’保证了我们品牌的格调和稀缺性，守住了我们最根本的价值。‘优品级’解决了规模化生产和盈利的问题，能让公司飞速发展。”
“它完美地调和了我的坚持，和张岚总监的商业逻辑！我们既能拥抱资本，又不会被资本绑架！我们能把产品卖到全国，但最珍贵的东西，永远留在这里！”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林清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他因为找到了出路而熠熠生辉的双眼。
他提出的，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
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商业帝国蓝图！
金字塔尖的“特供级”负责打造神话，拉高品牌上限。
金字塔中坚的“优品级”负责攻城略地，收割市场份额。
两相结合，进可攻，退可守。
这个前一秒还在为“小农思想”和职业经理人争执的男人，下一秒，就抛出了一个连她这个商业世家出身的CEO都拍案叫绝的战略构想。
他身上那种时而佛系咸鱼，时而锋芒毕露的矛盾感，在这一刻，展现出了致命的魅力。
许久，林清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吐出了心中所有的阴霾和重压。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清冷的眼眸中，泛起了揉碎了的星光。
“陈凡，”她站起身，第一次主动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和赞叹，“你真是个……天才。”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她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无比认真地说道。
“全权交给你处理。你想买玉石也好，买古董也好，公司……我，都全力支持你。”
这一刻，所有的分歧都烟消云散。
陈凡看着她眼中的信任和光芒，心头一暖，咧嘴笑了。
【灵境田园】的可升级性己经被证实，未来，它还能解锁出怎样神奇的产物？他充满了期待。而购买玉石古董这件事，又会给平静的山村生活，带来怎样新的波澜？
一切，才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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