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萧家一年一度的斗之气测试日。对萧炎来说,这无异于公开处刑。
巨大的青石训练场上挤满了人。少年少女们排队将手按在漆黑的测验魔石碑上。
“萧媚,斗之气:七段!高级!”
“萧宁,斗之气:八段!高级!”
……
测验员的宣告声像冰锥,一下下扎在萧炎心上。
周围各种目光刺得他后背发麻。他低着头,拳头在袖子里攥得死紧,指甲抠进掌心,用这点痛压着心里的耻辱和绝望。
“萧炎!”测验员的声音冷淡,甚至有点不耐烦。
训练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盯住了那个略显单薄的少年。
萧炎深吸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走上前。他感到后背快被目光烧穿了。
他抬手,带着一种麻木的认命,按在冰凉的石碑上。
石碑沉默片刻,光芒微弱地闪了几下,最终艰难地浮现出几个刺眼的字:
斗之气:三段!低级!
“萧炎,斗之气:三段!低级!”测验员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最终判决。
短暂的死寂后,训练场炸开了锅。嗤笑声、议论声、叹息声像潮水涌向萧炎。
“又是三段?”
“真丢萧家的脸。”
“以前的天才?呵…”
萧炎身体一晃,脸色惨白。他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
他低着头,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背影狼狈又痛苦。
高台上,薰儿静静站着,看着萧炎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她放在栏杆上的手用力握紧,手背青筋微凸。指尖,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金色火苗一闪而逝,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对那些嘲笑的冰冷杀意。
“萧炎哥哥…”她无声念着,心像被揪紧。她知道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
萧炎一路狂奔,像受伤的野兽冲进后山树林。远离了人群,积压的痛苦、屈辱、绝望终于爆发!
“啊——!!!为什么!为什么!!!”
他双眼赤红,嘶吼着扑向一棵粗壮的老树,紧握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疯狂地砸在粗糙坚硬的树干上!
砰!砰!砰!
闷响在林中回荡。拳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树皮和土地。
他感觉不到疼,只想发泄。
“废物!我是废物!!”
“三段!永远是三段!!”
他嘶吼着,泪水、汗水、血水混在一起。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树干被砸得木屑乱飞,剧烈摇晃。
就在他再次挥拳砸向树干时——
“嗷——!哪个混蛋敢吵本小姐睡觉?!!”
一声带着浓浓起床气的怒吼从他头顶炸响!
紧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咻”地从茂密树冠里首首掉了下来!
砰!
尘土飞起。
古明曦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她在树上睡得正香,被这疯狂的砸树震了下来!
她揉着摔疼的屁股,赤瞳燃起怒火,头发几乎要炸开,猛地抬头就要看是谁找死。
然后,她看见了萧炎。
少年背对着她,身体因为喘息和发泄微微发抖。那双砸树的拳头无力地垂着,鲜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往下淌,染红了脚下的草和土。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充满了绝望。
那背影,痛苦、无助,像要碎掉。
古明曦一腔怒火,像被冰水当头浇下,“呲”地灭了大半。
她张了张嘴,那句常挂嘴边的“萧炎,你找死啊?!”卡在喉咙里。
看着他血淋淋的拳头和那随时会倒下的背影,古明曦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红头发。
“哥们,你这是咋了。”
萧炎听到动静,猛地停住动作,胡乱抹了把脸,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我没事。” 他声音沙哑,背对着她。
古明曦看着他强撑的样子,撇撇嘴,语气依旧带着点惯有的刻薄,但少了往日的攻击性:
“哦。没事?但你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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