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魂散江南,孤影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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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魂散江南,孤影徘徊

 

江南的梅雨绵绵不绝,青石板路上倒映着北渡失魂落魄的身影。他裹着染血的黑袍,在街巷间漫无目的地游荡,腰间的桃木簪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仿佛还残留着寻儿的温度。茶馆里的说书人正讲着仙魔大战的故事,提到“天机派女弟子香消玉殒”时,他握茶杯的手猛然收紧,青瓷应声而碎,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茶水混作暗红。

入夜后,他踉跄着回到破旧的客栈,月光透过漏雨的窗棂洒在枕边的银簪上。那是寻儿最后触碰过的物件,此刻却冷得刺骨。“阿寻……”他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被褥里,魔气不受控地在屋内翻涌,将墙面腐蚀出狰狞的纹路。三日前下葬时,他甚至不敢靠近墓穴——他怕亲眼看着泥土掩埋她的面容,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魔气,将整个坟茔夷为平地。

更夫敲过三更,北渡突然被一阵清越的铃声惊醒。窗前立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周身萦绕着星辉般的光晕,手中玉铃轻轻晃动,驱散了屋内的魔气。“北渡魔尊,别来无恙?”她声音空灵,指尖划过北渡眉间,“你可知,执念太重,会连最后一线生机都错过?”

北渡猛地起身,魔气化作锁链袭向对方:“你是谁?!”白衣女子不躲不闪,任由锁链穿透身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我乃天机阁使者,奉命来解你与南寻未尽之缘。”她抬手一挥,北渡脑海中顿时炸开无数画面——寻儿临终前的微笑、魔珠中封存的残魂,还有他自己体内沉睡着的,那一抹微弱的白光。

“南寻的魂魄并未完全消散。”天机使者的声音如晨钟暮鼓,震得北渡耳膜发疼,“她有一魄寄生于你体内,与魔珠共鸣。只是你魔气太盛,将其压制在识海深处。”她指尖点向北渡心口,一缕金光渗入,“若想唤醒,需入魔渊最深处,以心换心。”

魔渊之下,熔岩翻涌,嘶嚎声回荡在千年不化的冰层间。北渡强行压制体内暴动的魔气,每深入一分,识海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当他终于抵达最底层的冰棺前,棺中女子眉眼与寻儿别无二致,却穿着三百年前南寻的嫁衣,面色苍白如纸。

“阿寻……”他颤抖着触碰冰面,魔气与棺中溢出的仙气相撞,炸开刺目的光芒。沉睡的魂魄突然睁开眼,眼中却无半点神采。北渡想起天机使者的话:“若想唤醒她,你需散去一半修为,以魔气为引,仙气为媒。但此举九死一生,你可愿?”

他没有丝毫犹豫,掌心贴上冰棺,磅礴魔气如洪流般注入。剧痛从丹田蔓延至西肢百骸,他却死死盯着棺中身影,仿佛要将三百年的相思、悔恨与眷恋,都融进这最后一搏。当他的灵力即将枯竭时,冰棺轰然碎裂,那缕魂魄化作流光,没入他心口的魔珠。

再次醒来时,北渡发现自己躺在江南老宅的床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幔上。他下意识摸向心口,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悸动——是熟悉的气息,是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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