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巢沟的月亮又大又圆，像个银盘子挂在天上，把草原照得亮堂堂的。赵磊坐在篝火旁，手里削着木箭，木屑在月光下飞，像撒了把碎银子。阿古拉靠在他的肩膀上，红裙铺在草地上，像朵盛开的花，手里拿着根草，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脚边的牧羊犬。
“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 阿古拉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草叶，“血狼帮的残部和沙俄的人汇合了，就在黑风口，据说有上千人，还有好几门大炮。”
赵磊手里的刀顿了顿，木箭的尖头更锋利了：“我知道。柳如烟己经派人侦查过了，他们明天一早会进攻，想在大雪封山前进攻鹰巢沟，把这里变成鸦片中转站。”
“你说，我们能赢吗？” 阿古拉抬起头，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像两颗黑葡萄，“我们的人比他们少，武器也没他们好，还有好多牧民受了伤……”
“能赢。” 赵磊放下木箭，把阿古拉搂进怀里，“因为我们是为了守护家园而战，他们是为了抢东西而战，不一样。” 他指了指身边的牧民，有的在擦弓箭，有的在修补栅栏，有的在给马喂料，虽然都很疲惫，眼神却很坚定，“你看，大家都没放弃，我们怎么能放弃？”
阿古拉往他怀里钻了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汗味，心里踏实了不少。“我不怕死，就是怕…… 怕你出事，怕念磊没人照顾。”
“胡说啥。” 赵磊捏了捏她的脸，“我答应过你，要陪你看桃花开，要看着念磊长大，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对银耳环，上面刻着小小的狼头，“给你的，本来想等念磊生日的时候给你，现在提前送了。”
阿古拉的眼睛瞬间红了，接过耳环，手有点抖，半天没戴上。“你这中原人，啥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对你，就得肉麻点。” 赵磊笑着帮她戴上，月光照在耳环上，闪着淡淡的光，“好看，比草原的星星还好看。”
“少油嘴滑舌。” 阿古拉嘴上骂着，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不远处，柳如烟正给念磊讲故事，讲中原的长城，讲江南的水乡，念磊听得眼睛都首了，小脑袋靠在柳如烟的腿上，像只温顺的小猫。“柳姑姑，中原真的有那么多好看的地方吗？”
“是啊。” 柳如烟笑着摸了摸念磊的头，“等打完这仗，姑姑带你去中原看看，带你爬长城，带你看西湖，好不好？”
“好！” 念磊高兴得拍手，“还要带爹和娘一起去！娘说，她还没看过桃花呢。”
柳如烟的心里有点酸。她知道，阿古拉不是没看过桃花，是舍不得离开草原，舍不得离开赵磊和念磊。这对夫妻，一个中原将军，一个蛮族公主，本来应该是敌人，却因为爱走到一起，守护着这片草原，想想都让人觉得温暖。
【主播和阿古拉也太甜了吧！这耳环我给满分！】
【柳姑姑对念磊也太好了，像亲姑姑一样！】
【明天就是决战了，希望大家都没事！】
光屏上的弹幕刷着祝福的话，赵磊看着身边的妻女，突然觉得，不管明天有多危险，只要能和她们在一起，就啥也不怕。
夜深了，牧民们都睡了，只有篝火还在噼啪作响。赵磊把阿古拉和念磊抱进帐篷，给她们盖好毯子，自己则坐在帐篷门口，握着弯刀，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阿古拉悄悄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咋不睡？”
“睡不着，想再想想明天的计划。” 赵磊的声音很轻，“血狼帮有大炮，我们得想办法把大炮毁掉，不然栅栏根本挡不住。”
“我有个主意。” 阿古拉的声音带着兴奋，“我们可以让念磊带着几个小孩，假装去给血狼帮送水，趁机把火药包放在大炮下面，等他们开炮的时候，就把大炮炸了！”
赵磊皱起眉头，这太危险了，念磊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她去冒险？“不行，太危险了，换个主意。”
“我知道危险，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阿古拉的声音很坚定，“念磊聪明，又机灵，肯定能行。而且，血狼帮不会防备一个小孩，成功率最高。”
赵磊沉默了。他知道阿古拉说得对，但他还是舍不得。念磊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能让她去冒险？
“我去。” 柳如烟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她不知啥时候醒了，“我去送水，我是中原人，血狼帮可能会相信我，而且我会武功，就算被发现了，也能拼一下。”
赵磊和阿古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让柳如烟去，同样危险，但确实比让念磊去好。
“好。” 赵磊最终点了点头，“但你得答应我，一旦有危险，立刻撤退，别硬拼。”
“放心吧。” 柳如烟笑了笑，“我还想看着念磊长大，看着你们去中原看桃花呢，怎么会有事？”
帐篷里又安静下来，赵磊搂着阿古拉，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渐渐踏实了。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残酷，可能会有人受伤，可能会有人牺牲，但他们别无选择，为了草原，为了家人，必须战斗到底。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赵磊叫醒了所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开始布置防线。牧民们分成三队，一队守沟口，一队守密道，一队埋伏在山坡上，准备偷袭血狼帮的后路。
念磊穿着件小皮甲，手里拿着把小弓箭，像模像样地站在阿古拉身边：“娘，我也能帮忙！我会射箭！”
“好，我的小英雄。” 阿古拉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你就站在娘身边，帮娘看着点，要是看到有血狼帮的人偷偷摸过来，就告诉娘，好不好？”
“好！” 念磊重重点头，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警惕的小狼崽。
柳如烟换了身普通牧民的衣服，提着两桶水，准备出发。“我走了，你们小心点。”
“小心点！” 赵磊和阿古拉异口同声地说。
柳如烟笑了笑，转身往沟外走，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格外坚定。
赵磊看着柳如烟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阿古拉和念磊，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弯刀。“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牧民们齐声喊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像一声号角，宣告着战斗的开始。
远处，血狼帮的人马己经出现，黑压压的一片，像群蝗虫，朝着鹰巢沟的方向涌来。独眼狼的尸体被他们插在旗杆上，显然是想以此激励士气。
赵磊的眼神冷了下来，举起弯刀，指向血狼帮的方向，怒吼道：“为了草原！为了家人！杀！”
“杀！杀！杀！” 牧民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像滚滚惊雷，在草原上回荡。
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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