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盯着手腕上的图腾发呆时,小雅突然举着颗发光的玻璃珠跑过来:“哥哥你看!石头里的星星姐姐送我礼物啦!”玻璃珠里封存着片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李鑫手腕的冰晶纹路突然亮起。
“这是……”他接过玻璃珠,指尖传来熟悉的清凉。记忆突然涌来——霜星总爱把凝结的冰晶碎片送给孩子们当玩具,她说每种冰晶里都藏着不同的祝福。此刻玻璃珠里的冰晶正在融化,化作蓝色的数据流涌入通讯器,在屏幕上展开张三维地图,七个闪烁的红点分布在城市各处。
“第二枚碎片己经融合,剩下六个标记……”李鑫放大地图,发现其中个红点正位于城市边缘的废弃游乐园。通讯器突然震动,弹出行银色文字:“游乐园的‘镜屋’藏着记忆陷阱,小心倒影。——田凡”
他抬头看向梧桐树下的石头,田凡的虚影正低头修改记录板。孩子们还在围着石头叽叽喳喳,小胖举着刚画好的素描:“我把守护者们画下来啦!以后我们就照着这个找其他碎片!”画纸上,金色巨兽嘴里叼着冰晶蝴蝶,铠甲战士扛着两人在奔跑,线条稚嫩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李鑫把素描折好塞进兜里,摸了摸小胖的头:“画得真好。哥哥要出去办点事,你们乖乖听代课老师的话。”他转身时,瞥见石头里的三道虚影正朝他挥手,陈凯的兽爪指向游乐园的方向,霜星的蝴蝶翅膀上浮现出面破碎的镜子。
凌晨三点的游乐园笼罩在浓雾里,旋转木马的彩灯忽明忽暗,摩天轮的座舱像悬在空中的棺材。李鑫展开能量翼低空飞行,声波枪的保险己经打开,银色符文在枪身流转,形成层薄薄的能量护盾。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声,田凡的字迹断断续续浮现:“镜屋核心在……旋转木马地下……”
“收到。”李鑫落在过山车轨道上,金属支架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雾中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他迅速躲进维修通道,只见三个影组织成员正推着辆盖着黑布的推车走向镜屋。为首者的风衣下摆露出半截机械尾椎,在地面拖出火花。
“动作快点,首领说天亮前必须拿到碎片。”机械尾椎的男人踢了脚推车,黑布滑落角,露出里面堆叠的镜面碎片,“记忆镜阵己经调试好了?”
“放心吧,”另个长着章鱼触须头发的成员晃了晃脑袋,“只要目标照到镜子,就能看到最恐惧的记忆。当年零就是靠这招困住第三任守护者的。”
李鑫握紧声波枪,金色兽化能量在指尖凝聚。他正准备冲出去,却见推车突然剧烈晃动,镜面碎片纷纷跃起,在空中组成道旋转的光门。触须头发的成员发出尖叫,整个人被光门吸了进去,消失前只留下只还在抽搐的触须。
“怎么回事?!”机械尾椎的男人举起枪,却见光门里涌出无数虚影——被镜面困住的异能者正在痛苦嘶吼,其中道穿白大褂的身影格外熟悉,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田凡父亲。李鑫的呼吸突然停滞,那些虚影的脸正在融化,最终都变成了他的模样。
“记忆陷阱会反射内心最恐惧的东西。”田凡的文字再次出现在通讯器上,“用符文能量包裹意识,别被镜面捕捉到。”
李鑫立刻调动银色符文,在眉心形成道菱形屏障。当他冲进镜屋时,整个人仿佛坠入万花筒:无数面镜子折射出他不同的形态——被吞噬者控制的黑化版本、没能救下陈凯三人的悔恨模样、甚至还有穿着孤儿院旧校服的童年身影。
“看看你自己,”黑化李鑫从镜中走出,指尖滴落黑色液体,“你以为融合了他们的能量就是英雄?其实你只是个靠别人牺牲才变强的懦夫。”
李鑫没有说话,声波枪喷出金色音波。音波撞上镜面,却反弹出更多的虚影。他突然想起铁臂张的话,猛地闭上眼,任由符文能量在体内循环:“我恐惧失去他们,但更清楚该带着他们的信念走下去。”
话音刚落,所有镜面突然布满裂纹。陈凯的兽爪纹路在他手背亮起,道金光撕裂幻境,露出隐藏在镜子后的旋转楼梯。楼梯下方传来心跳般的搏动声,每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地下密室中央,第三枚碎片被嵌在面巨大的梳妆镜里。镜子边缘缠绕着锁链,上面刻满零的笔记中提到的“遗忘符文”。个戴单片眼镜的老人正用镊子调整碎片位置,他的左手是机械义肢,闪烁着和铁臂张相似的金属光泽。
“终于来了。”老人转过身,单片眼镜反射着碎片的寒光,“我等这刻等了二十年。”
“你是谁?”李鑫举起枪,发现老人的机械义肢上刻着田凡家族的图腾。
“田启,田凡的爷爷。”老人敲了敲义肢关节,“也是第三枚碎片的守护者。”他指了指梳妆镜,“这镜子能封存记忆,当年我就是靠它才没被影组织读取到碎片的位置。”
李鑫皱眉看向镜子里的碎片:“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销毁它。”田启突然将镊子刺向碎片,镜面瞬间爆发出强光,“吞噬者的力量不该存在于世,哪怕付出切代价。”
强光中,无数记忆碎片涌了出来:年轻的田启和零在实验室争论,田凡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田凡傻笑,还有陈凯三人小时候偷偷溜进实验室的画面。李鑫突然看到段被遗忘的场景——孤儿院院长年轻时站在零身边,手里捧着个发光的容器,里面装着的正是第一枚碎片。
“院长也是守护者?”他惊呼出声。
“她是第一任钥匙持有者。”田启的声音带着疲惫,“当年我们七个守护者约定,用生命封印碎片。可惜影组织找到了破解之法。”他的机械义肢突然弹出刀刃,刺向自己的胸口,“现在轮到我履行约定了。”
“住手!”李鑫冲过去按住他的手腕,却见碎片突然从镜子里飞出,没入田启体内。老人的身体迅速干瘪,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血管:“记住,碎片会选择宿主……只有心甘情愿的牺牲,才能暂时压制它……”
田启化作光粒消散时,梳妆镜突然炸裂。李鑫在碎片中抓住块镜片,上面映出第七枚碎片的位置——正是孤儿院的钟楼。通讯器在此刻疯狂震动,异能者联盟的标志闪烁着红光,段加密信息自动弹出:“影组织主力正在围攻联盟总部,请求支援。”
他冲出镜屋时,发现游乐园己经被影组织包围。为首的兜帽人把玩着蛇形戒指,身后跟着十个融合了异能的改造人:“交出碎片,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你是谁?”李鑫展开能量翼,冰晶护臂凝结出长矛。
“影组织首领,蛇。”兜帽人摘下帽子,露出张被鳞片覆盖的脸,“也是当年策划吞噬者复苏计划的人。”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改造人纷纷变异——有的长出蝙蝠翅膀,有的化作流沙,最中间的女人背后展开六对蝶翼,和霜星的冰晶蝴蝶惊人地相似。
“那是……”李鑫瞳孔骤缩,女人的脸分明是霜星的模样。
“用她的基因克隆的完美体。”蛇舔了舔嘴唇,“可惜缺少霜星的灵魂,只能算件不错的武器。”
克隆体扇动蝶翼,无数毒粉飘落。李鑫立刻用符文形成屏障,却见毒粉在屏障上腐蚀出小洞:“别挣扎了,你的能量来源我们早就研究透了。”蛇的手臂突然化作蛇头,咬向李鑫的喉咙。
千钧发之际,道金光从孤儿院方向飞来,撞开蛇的攻击。陈凯的虚影在李鑫身边凝聚,虽然只有半透明的形态,却依旧发出震耳的咆哮。紧接着,霜星的冰晶蝴蝶和田凡的铠甲虚影也相继出现,三个虚影组成三角阵形,将李鑫护在中间。
“他们的意识还没完全消散!”蛇的鳞片突然竖起,“居然能突破维度限制……”
李鑫突然明白过来,孩子们攒的异能增幅器并非只能用次。那些蕴含着纯粹信念的能量,正在唤醒沉睡的守护者。他将体内三种能量全部释放,与虚影们的力量交织成网:“你们夺走的、破坏的,今天该还回来了!”
金色兽爪撕裂毒粉,蓝色冰晶冻结蛇的攻势,银色符文修复着被腐蚀的地面。当李鑫的声波枪击中蛇的胸口时,他清晰地看到对方体内藏着枚蛇形碎片——那是第七枚钥匙持有者的证明。
“不可能……”蛇的身体开始崩溃,鳞片剥落处露出机械骨架,“我才是天选之人……”
李鑫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三道虚影同时融入他的身体,形成把由光组成的长剑。当剑刺穿蛇的心脏时,所有碎片突然在空中汇聚,组成个完整的吞噬者核心。核心表面流转着七种颜色的光芒,正是七位钥匙持有者的能量印记。
“原来所谓的钥匙,从来都不是个人。”李鑫看着核心化作光雨,落在受伤的人们身上,“是代代守护者传承的信念。”
回到孤儿院时,天己经蒙蒙亮。孩子们趴在梧桐树下睡着了,石头里的三道虚影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陈凯在给霜星的蝴蝶梳理翅膀,田凡则在旁边无奈地摇头。李鑫轻轻把小胖掉落的放大镜放好,发现镜片下压着张纸条,是小雅稚嫩的字迹:“我们会帮哥哥守护好这里的。”
通讯器突然亮起,异能者联盟发来新的信息:各地的影组织余党正在投降,被碎片污染的异能者逐渐恢复正常。最后行字是联盟首领的亲笔签名,旁边画着个和院长胸前相同的十字印记。
李鑫抬头看向钟楼,阳光正从塔尖的破洞照进来,在地面形成道光柱。他知道第七枚碎片就在那里,或许还封存着院长的秘密。但他不急着去找,因为他突然明白,守护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带着逝者的信念,认真地活下去。
石头里的虚影朝他挥手告别,这次他们的身影正在变淡,化作三道光流融入孤儿院的土地。李鑫摸了摸手腕上的图腾,转身走向厨房——该给孩子们做早餐了,就像以前每次执行任务回来样。
窗外,蒲公英的种子乘着风飞向城市各处。其中颗落在联盟总部的屋顶,在阳光下绽开嫩芽,叶片上浮现出陈凯三人的笑脸。而在孤儿院的烟囱里,新的青烟正缓缓升起,带着孩子们的笑声和守护者的祝福,融入这片被守护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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