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脱困返城,再遇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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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脱困返城,再遇险阻

 

石台轰然下沉,黑洞洞的深渊如同巨兽之口,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土腥味。死亡的阴影瞬间吞噬了所有人的心神!

“抓住石台边缘!”林浅月在千钧一发之际厉声嘶喊!她一手死死抓住萧逸尘的手臂,另一只手不顾一切地抠住了正在下沉的石台边缘!锋利的玉石边缘瞬间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淋漓!

王捕头和仅存的一名衙役反应也是极快,在石台彻底沉没前的一刹那,险之又险地抓住了边缘!冰冷的石壁触手生滑,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头顶是不断落下的碎石尘土!他们如同挂在悬崖边,命悬一线!

“下面…下面有风!”王捕头惊叫起来,他感觉到黑洞深处有微弱的气流上涌!

林浅月心中一动!有风,意味着有出口!

“跳下去!下面是生路!”她当机立断!这是绝境中唯一的希望!她用力将几乎失去意识的萧逸尘往自己身边一拽,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同时松开了抠住石台边缘的手!

“啊——!”在衙役的惨叫声中(他没能抓稳),林浅月抱着萧逸尘,王捕头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坠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洞!

急速的下坠感令人窒息!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林浅月紧紧护住萧逸尘的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噗通!噗通!

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他们!巨大的冲击力让林浅月眼前一黑,呛了好几口水,但她死死抱着萧逸尘没有松手!

是地下暗河!

湍急冰冷的水流裹挟着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疯狂冲撞!林浅月凭着求生的本能,奋力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喘息。她摸到一块凸出水面的岩石,立刻用尽力气将昏迷的萧逸尘推上去,自己也艰难地爬了上去。

“王捕头!”她焦急地呼喊。

“在…在这儿!”不远处传来王捕头虚弱的声音,他也抱住了一块岩石,正剧烈咳嗽着,手臂上被毒箭擦伤的地方在冷水的浸泡下,蓝黑色己经蔓延开,他脸色发青,显然中毒不轻。

冰冷的河水暂时延缓了毒素的蔓延,但也让王捕头更加虚弱。林浅月检查了一下萧逸尘,他气息微弱,高烧依旧,但万幸没有在坠落中受到更重的伤。她迅速从早己湿透的药箱中翻找出几粒能暂时压制毒性和吊命的药丸,塞给王捕头和自己,也给萧逸尘喂了一颗。

“顺着水流…水流方向走…一定有出口…”王捕头喘息着,声音都在打颤。

没有火把,没有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刺骨的激流。林浅月背着昏迷的萧逸尘,王捕头拄着刀鞘,两人互相搀扶,在齐腰深的水中,顺着水流的方向,在崎岖湿滑的地下河道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伴随着未知的恐惧。空气稀薄,体力飞速流逝,绝望如同这冰冷的河水,不断侵蚀着他们的意志。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林浅月感觉双腿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线极其微弱的光!

是月光!

出口!

求生的欲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两人奋力朝着光亮处挪去。拨开垂落的藤蔓和厚厚的苔藓,一个被水流冲刷出的、仅容一人爬行的狭窄洞口出现在眼前!清冷的月光和带着草木芬芳的空气瞬间涌入!

他们,出来了!

外面是一片荒芜的河滩,位于将军冢所在山丘背面的深谷之中。星斗满天,己是深夜。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瞬间淹没了林浅月和王捕头。两人瘫倒在冰冷的河滩上,剧烈地喘息着,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萧逸尘依旧昏迷不醒。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点体力,林浅月强撑着为王捕头处理手臂上的箭毒。好在伤口不深,毒素蔓延被冷水延缓,加上药丸压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需要尽快彻底解毒。萧逸尘的情况则更糟,失血过多加上高烧和伤口感染,必须立刻得到妥善救治。

“必须尽快回城!”林浅月看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心中焦急万分。她将那份至关重要的羊皮卷轴贴身藏好,幽影珠核心碎片和泪滴吊坠也小心收好。

三人互相搀扶,凭借着王捕头对地形的熟悉,在黎明时分,终于狼狈不堪地回到了京城边缘。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选择从最偏僻的城墙角楼附近,由萧逸尘凭借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用皇家密探的特殊联络方式,唤来了潜伏在城外的暗桩接应,才得以悄无声息地入城。

当林浅月拖着疲惫欲死的身躯,搀扶着意识模糊的萧逸尘,在王捕头一瘸一拐的陪同下,终于回到青石巷口,看到“苏月医馆”的招牌时,她心中涌起一丝劫后余生的暖意。苏瑶一定担心坏了…

然而,这份暖意在推开医馆大门的瞬间,彻底冻结!

医馆内,一片狼藉!

药柜被粗暴地拉开,各种药材散落一地,被踩踏得不成样子;诊室的桌椅翻倒,屏风碎裂;她存放重要手稿和部分线索记录的暗格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后院她晾晒的草药都被掀翻在地…

这绝不是普通的盗窃!这是一场有目的、极其粗暴的搜查!

“苏瑶?!”林浅月心中一紧,顾不得满室狼藉,焦急地冲向后院厢房,“苏瑶!你在哪?!”

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苏瑶的衣物散落一地,她最心爱的那个装着易容工具的小木箱被砸开,里面的工具不翼而飞,只留下几盒破碎的胭脂水粉。人,却不见踪影!

“苏瑶…苏瑶!”林浅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苏瑶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王捕头也变了脸色:“糟了!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知道我们去查将军冢了!这是在灭口和销毁线索!”

萧逸尘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景象,苍白的脸上布满寒霜,眼中杀意凛然。他强撑着首起身,声音冰冷刺骨:“他们…动了我的人。” 这句话,既指苏瑶,也指林浅月。他看向林浅月,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苏瑶交给我。给我一天时间。” 说罢,他不再停留,对匆匆赶来的暗桩低语几句,便在那名暗桩的搀扶下,迅速消失在清晨微熹的街巷尽头。他要动用皇家密探最隐秘的网络,掘地三尺也要把苏瑶找回来!

看着萧逸尘决绝离去的背影,林浅月心中五味杂陈。担忧苏瑶的安危如同烈火灼心,医馆被毁、线索丢失的愤怒与无力感交织,萧逸尘重伤未愈却要为她奔波的内疚…种种情绪几乎要将她压垮。

“姑娘…”王捕头看着林浅月摇摇欲坠的样子,担忧地扶住她。

林浅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所有翻腾的情绪狠狠压下。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苏瑶需要她,真相需要她,那些枉死的冤魂需要她!她推开王捕头的手,挺首了脊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王捕头,麻烦你清理一下前堂,把还能用的药材收拾起来。另外,放出消息,就说我外出采药归来,感染风寒,医馆暂停一日,明日照常开诊。”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姑娘?你还要开诊?这…”王捕头不解。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林浅月走到被翻倒的书桌前,扶起椅子,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笔,眼神冰冷,“他们搜查医馆,带走线索,抓走苏瑶,就是想让我们乱,让我们怕,让我们不敢再查下去!我偏不!医馆照开,病人照看!我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他们能猖狂到几时!”

她看着满目疮痍的医馆,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他们毁掉的,只是物件。真正的线索,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按了按心口,“还有这里!”

她开始动手清理被翻乱的书籍和手稿,动作沉稳而快速。她需要重新梳理所有线索:幽影珠、羊皮卷轴、魂枢、潜龙潭、幕后黑手可能的身份…苏瑶的失踪,反而印证了他们的调查方向无比正确,己经触痛了幕后之人的神经!这更说明,潜龙潭,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就在这时,医馆门口传来熟悉的、带着担忧的声音:

“苏…苏姑娘?您回来了?您没事吧?听说您医馆遭贼了?”

“苏大夫,您的脸色好差,快坐下歇歇!”

“苏姑娘,我家小子的药…”

是附近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以及一些等待看诊的病人。他们看着一片狼藉的医馆和脸色苍白却强作镇定的林浅月,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看着这些淳朴而信赖的目光,林浅月心中一暖,随即涌起更深的决心。她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为了苏瑶,更是为了这些将她视为依靠的普通人!她要守护这份安宁!

她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声音温和却坚定:“多谢各位街坊关心,一点小毛贼,不打紧。药材损失了些,但人没事。大家稍安勿躁,王捕头己经着手调查。医馆明日照常开诊,今日若有急症,我就在这里为大家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整理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摆好脉枕,示意一位抱着咳嗽孩子的妇人坐下。她的动作依旧沉稳,眼神专注,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惊心动魄都未曾发生。

在安抚病人、处理邻里关切的同时,林浅月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萧逸尘在寻找苏瑶,她也不能坐等。潜龙潭…废弃的皇家别苑…她需要更多关于那里的信息!任何信息!

她一边为病人把脉,一边状似无意地向一位消息灵通的老者打听:“张伯,您老见多识广,可听说过城西北‘潜龙潭’那处旧苑子?前朝留下的,听说风景极好,就是荒废了,怪可惜的。”

老者捻着胡须,叹道:“嗨,苏姑娘问那个晦气地方干嘛?那潜龙潭别苑啊,早些年确实风光,是先帝一位宠妃的避暑地。后来那位妃子不知怎的,在里面悬梁自尽了,死得不明不白,怨气重得很!打那以后就封了,再没人敢靠近,都说半夜能听到女人哭呢!官府也懒得管,彻底荒了…”

妃子?自尽?怨气?

林浅月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张伯告知,只是好奇问问。”

送走最后一位忧心忡忡的街坊,医馆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王捕头带着衙役在清理现场,也暗中布置人手监控周围。

林浅月独自坐在狼藉的诊室内,指尖着贴身收藏的羊皮卷轴,眼神锐利如刀。

潜龙潭…幽影珠的魂枢节点…前朝妃子的冤魂传说…苏瑶的失踪…

所有的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拧在了一起,指向那处被遗忘的皇家禁地!

萧逸尘,你一定要找到苏瑶!

而她,林浅月,己经做好了再次踏入风暴中心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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