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后的大厅,比想象中更灼热。
火晶石的光芒透过玄鸟雕像的羽翼,在地面投下晃动的金红光影,像跳动的火焰。大厅西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墨家先祖的手记,字迹力透石背,记载着焚天宫的由来——这里并非天然秘境,而是玄鸟族与墨家联手建造的“试炼场”,用来筛选能守护圣物的继承者,而“噬心阵”与“焚天炉”,正是试炼中最凶险的两关。
“噬心阵在东翼,”墨尘的指尖划过石壁上的地图,赤瞳里映着“噬心”二字,“手记里说,此阵能引动人心底的恐惧,若心志不坚,就会被自己的执念吞噬,化为阵中飞灰。”
苏清影从药箱里拿出三株“定心草”,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是用不死泉的泉水浸泡过的:“嚼着这个,能稍微稳固心神。”她把定心草递给墨尘时,指尖触到他颈间的长命锁,锁身被火晶石烤得温热,像块贴身的暖玉。
林素影的寒月剑在手中轻颤,剑穗上的青金绳与墨尘发间的绳结产生共鸣,泛着淡淡的光:“我的剑能斩虚妄,若陷入幻境,我会叫醒你们。”她的断指轻轻按在剑柄上,目光扫过大厅东侧的通道——那里的石壁颜色更深,隐约能看见“噬心阵”三个字,字缝里渗出淡淡的黑雾,像活物般蠕动。
墨尘展开玄鸟翅,青金色的羽片在火晶石的光线下泛着金红纹路:“我走前面。”他的白发扬起,发间的青金绳被热风掀起,轻轻扫过苏清影的脸颊,“别怕,就算是幻境,我也能找到你们。”
走进东翼通道的瞬间,空气突然变冷。
灼热的硫磺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丙字院药圃的清香。苏清影低头时,发现自己正蹲在灵薯田边,手里握着小铲子,而墨尘就躺在田埂上,青金色的翅膀盖着半张脸,像个偷懒的孩子。
“清影,这颗灵薯长得像你,圆滚滚的。”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翅膀掀开一条缝,露出狡黠的赤瞳。
苏清影的心猛地一缩——这是升仙台之乱前的场景,那时的墨尘还没有白发,翅膀上的羽毛带着青涩的光,总爱躺在药圃里耍赖。她刚要开口,却看见墨尘的翅膀突然燃起火焰,青金色的羽片在火中卷曲、焦黑,他却浑然不觉,还在笑着说:“清影你看,火里的翅膀是不是更亮?”
“墨尘!”苏清影扑过去想灭火,却扑了个空。眼前的景象像破碎的琉璃,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升仙台的火海——墨尘的玄鸟翅死死护着她,翅根处的伤口不断渗血,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像烙铁。
“清影,快走!”他的声音嘶哑,白发扬起,发间的青金绳被血浸透,“别管我,圣物不能落在影尊手里……”
“我不走!”苏清影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伸手想去拉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她眼睁睁看着影尊的黑影刺穿墨尘的胸膛,青金色的羽毛混着血雨漫天飞落,像场盛大的葬礼。
“不——!”
苏清影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墨尘的玄鸟翅半盖着她,翅尖的金红纹路急促闪烁,而林素影正用断指按在她的人中,寒月剑插在旁边的石缝里,剑身上的黑雾正慢慢消散。
“醒了?”林素影的声音带着疲惫,她的脸色苍白,额角渗着冷汗,“你陷入幻境了,喊你的名字喊了半天。”
苏清影坐起身,看见墨尘正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白发扬起的发间缠着淡淡的黑雾。他的玄鸟翅剧烈震颤,翅根处的旧伤重新裂开,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的火晶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也陷进去了。”苏清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药箱里拿出定心草,想塞进他嘴里,却被林素影拦住。
“不能碰。”林素影的断指指向墨尘周身的黑雾,“这雾会吞噬外来灵力,只能靠他自己醒过来。”她顿了顿,声音低沉,“我的幻境里,看见你被影尊的暗器射中,墨尘为了救你,被地火活活烧死……”
苏清影的指尖冰凉——原来噬心阵的幻境,会根据每个人最深的恐惧定制。她怕失去墨尘,林素影怕失去她,而墨尘……他最怕的,恐怕是同时失去她们两个。
墨尘的喉间发出痛苦的闷哼,赤瞳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转动。他的意识正被困在三重幻境里:第一重是丙字院的雪夜,苏清影和林素影倒在灵薯架下,胸口插着影尊的毒针;第二重是焚天宫的地火池,两人被铁链锁在池边,火舌正舔舐她们的衣摆;第三重最残忍——他回到了升仙台,这一次,他没能护住任何人,圣物碎片在他眼前碎裂,而他的玄鸟翅被影尊生生撕下,扔在火里烧成灰烬。
“不……不可能……”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白发扬起的幅度越来越大,发间的青金绳突然绷断,黑雾趁机钻进他的口鼻,“清影……素影……”
“墨尘!”苏清影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像握着团火,“看看我们!我们在这里!”
林素影也走过来,寒月剑的剑鞘轻轻碰了碰他的玄鸟翅:“你的翅膀还在,我们也还在,这都是假的!”
墨尘的睫毛颤了颤,赤瞳终于睁开一条缝。他看见苏清影的眼泪,看见林素影断指上的伤痕,幻境与现实的碎片在他脑海里冲撞、撕裂。影尊的声音在幻境里狂笑:“放弃吧,你护不住任何人!玄鸟族的宿命就是孤独,你的守护只会让她们死得更快!”
“不是的……”墨尘的声音嘶哑,掌心反握住苏清影的手,“我的宿命不是孤独……”
他的目光扫过苏清影鬓角的灵薯花粉(是出门前她特意别上的),扫过林素影剑穗上的青金线(是三人合力编的),扫过自己胸前的长命锁——锁身上的玄鸟纹正在发光,那是苏清影和林素影的血与他的火血融合的印记。
“我的宿命,是守护。”
墨尘猛地嘶吼出声,青金色的玄鸟翅瞬间展开到极致,翅尖的金红纹路爆发出刺眼的光。他体内的火血被彻底点燃,顺着血管奔涌,像条燃烧的河流,所过之处,黑雾纷纷消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破!”
他的赤瞳里燃起熊熊火焰,玄鸟翅狠狠拍向地面。青金色的火焰从翅尖喷出,沿着通道蔓延,将噬心阵的黑雾烧得干干净净。幻境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在火焰中寸寸碎裂,露出通道原本的模样——石壁上刻满了墨家的警示语:“心不坚者,勿入焚天炉。”
墨尘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苏清影和林素影连忙扶住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己被冷汗浸透,玄鸟翅上的羽毛脱落了不少,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肤。
“傻东西。”苏清影的眼泪滴在他的白发上,用手帕替他擦去额角的汗,“不知道省点力气吗?”
墨尘的赤瞳里还残留着火焰的光,却温柔得能溺死人:“看见你们没事……就有力气了。”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们——是用断了的青金绳重新编的小环,上面串着三片羽毛:一片是他的青金羽,一片沾着苏清影的灵薯花粉,一片缠着林素影的剑穗线。
“刚才在幻境里,总怕抓不住你们。”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现在编在一起,就不会弄丢了。”
林素影的断指轻轻抚过羽毛环,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那是三人血脉相连的温度。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青云学院的藏书楼,墨尘偷偷塞给她和苏清影各半块蜜灵果,说“这样我们就有一样的甜了”。原来有些习惯,真的能跨越生死,刻进骨子里。
穿过噬心阵,前方的通道越来越窄。
石壁上的火晶石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暗红色的符文,符文里流动着浓郁的血腥味——是影尊的人留下的。地上散落着几具天枢阁弟子的尸体,死状狰狞,胸口有个焦黑的洞,像是被某种凶兽撕碎的。
“是影尊的‘烬灭兽’。”墨尘的赤瞳里闪过一丝凝重,踢开脚边的尸体,“这是他用活人精血喂养的凶兽,能吞噬灵力,最喜欢吃玄鸟族的血肉。”
苏清影从药箱里拿出几颗避兽丹,塞进两人手里:“这丹药里加了焚天宫特有的‘镇魂草’,能暂时屏蔽我们的气息。”她的指尖触到墨尘掌心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幻境里的灼痛感,“你的火血对烬灭兽吸引力最大,待会儿尽量别用灵力。”
墨尘点头,却悄悄将苏清影和林素影护在身后。青金色的玄鸟翅微微收紧,翅尖的金红纹路暗了暗——他在刻意收敛火血的气息,哪怕这样会让自己更危险。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通道尽头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有座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巨大的阵法,阵眼处嵌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里缠绕着浓郁的黑雾,正是影尊的气息。石台周围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被烬灭兽吞噬的天枢阁弟子,鲜血顺着石缝流淌,将阵法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他在用活人精血激活‘焚天炉’的封印。”林素影的寒月剑瞬间出鞘,剑尖指向阵眼的黑晶石,“古籍上说,焚天炉里封印着上古凶兽‘烬灭兽’,需要玄鸟火血和活人精血才能解封。”
墨尘的白发扬起,赤瞳里的火焰再次燃起:“他想要的不是圣物,是烬灭兽!”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玄鸟族的传说里,烬灭兽以吞噬圣物为生,解封它,整个修真界都会遭殃!”
话音未落,阵眼的黑晶石突然炸开。黑雾如同潮水般涌出,在空地上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凶兽——牛身、鹰翼、蛇尾,浑身覆盖着焦黑的鳞片,眼睛是两团燃烧的鬼火,正是烬灭兽!
“墨尘小友,来得正好。”影尊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他站在烬灭兽的头顶,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的火血,正好给我的宝贝兽填填肚子。”
烬灭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鹰翼扇动,卷起漫天黑雾,首扑墨尘而来。
“小心!”林素影的寒月剑带着冰蓝色的灵力,瞬间斩向烬灭兽的翅膀。剑光与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却只在鳞片上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这凶兽的鳞片水火不侵!”林素影的断指微微发麻,“只能攻击它的眼睛!”
墨尘展开玄鸟翅,将苏清影护在身后,青金色的火焰从翅尖喷出,逼退烬灭兽的扑击。他的火血在体内奔涌,赤瞳里的光越来越亮:“清影,用你的灵草缠住它的腿!”
苏清影立刻从药箱里甩出几捆“锁灵藤”——这是她用灵薯藤混合着寒潭水培育的,韧性极强,遇火会变得更加坚韧。锁灵藤如同活蛇般缠上烬灭兽的牛腿,藤上的水珠遇热蒸发,冒出阵阵白烟,将兽腿牢牢捆住。
“就是现在!”墨尘嘶吼一声,青金色的玄鸟翅带着熊熊火焰,猛地撞向烬灭兽的左眼。影尊在兽头顶冷笑,挥手打出一道黑雾,想护住凶兽的眼睛,却被林素影的寒月剑劈成两半。
“铛——”
墨尘的翅尖狠狠撞在烬灭兽的左眼上,黑晶石般的眼珠瞬间碎裂,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溅了他满身。烬灭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鹰翼疯狂扇动,将墨尘狠狠甩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墨尘!”苏清影和林素影同时惊呼,一个扑过去扶他,一个挥剑挡住烬灭兽的反扑。
墨尘的嘴角挂着血,却笑着抓住苏清影的手:“没事……破了它一只眼,我们赢定了。”他的玄鸟翅上沾满了墨绿色的兽血,翅尖的金红纹路暗淡了不少,却依旧倔强地展开着,像面不肯倒下的旗帜。
影尊站在兽头顶,脸色终于变了:“找死!”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令牌,往烬灭兽的伤口上一按,“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令牌嵌入伤口的瞬间,烬灭兽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剩下的右眼变得赤红,身上的鳞片脱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肉,像团活的岩浆。它不再攻击墨尘,而是转身扑向石台上的阵法,用残存的鹰翼拍打阵眼——那里,正是焚天炉的入口!
“他想提前解封焚天炉!”林素影的声音带着急意,“炉里的圣物一旦被凶兽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墨尘挣扎着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不能让他得逞。”他的赤瞳里闪过决绝的光,握住苏清影和林素影的手,“用我们的血,再燃一次。”
苏清影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伤口,那里的火血依旧滚烫。她没有犹豫,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在他的手背上。林素影也划破断指,血珠与两人的血融在一起,顺着墨尘的手背流向他的玄鸟翅。
“玄鸟族的火血,墨家的守护,医者的生机……”墨尘的声音带着力量,青金色的玄鸟翅再次展开,这一次,翅上的纹路不再是单纯的金红,而是融入了苏清影的碧绿、林素影的冰蓝,像道三色的彩虹,“三灵共生,焚尽虚妄!”
三色火焰从他的翅尖喷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烈。火焰如同有生命般,顺着锁灵藤爬上烬灭兽的身体,将它燃烧的血肉点燃,却不伤分毫锁灵藤——这是三人血脉融合的力量,能分辨敌我,只焚邪恶。
“不——!”影尊在兽头顶发出绝望的嘶吼,想跳下来逃走,却被三色火焰卷住,黑袍在火中迅速燃烧,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皮肤,“我不甘心!墨家欠我的,玄鸟族欠我的,凭什么你们能拥有一切!”
墨尘的赤瞳冷冷地看着他在火中挣扎:“没人欠你,是你自己被欲望吞噬了。”
三色火焰越烧越旺,将烬灭兽和影尊一起包裹其中。焚天宫内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石台上的阵法在火焰中寸寸碎裂,露出底下的青铜盖——那是焚天炉的真正入口,盖面上刻着的玄鸟浴火图,在三色火焰的映照下,发出柔和而圣洁的光。
爆炸的余波散去后,苏清影扶着墨尘走到青铜盖前。他的玄鸟翅己经收不拢了,青金色的羽片上布满了伤口,却依旧倔强地展开着,替她们挡住落下的碎石。
“我们……做到了。”苏清影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抚过青铜盖上的玄鸟纹,“焚天炉的封印保住了。”
林素影的断指轻轻按在青铜盖上,感受着底下传来的温暖——那是圣物的气息,纯净而平和,像丙字院灶房里的余火。她转头看向墨尘,发现他的白发间,竟生出几缕青金色的发丝,像被火焰镀上的金边。
墨尘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头发,赤瞳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看来……火血没白燃,长出新颜色了。”
苏清影看着他鬓角的青金发丝,突然想起药老怪说过的话:“玄鸟族的涅槃,不是遗忘,是带着所有的爱与痛,长出更坚韧的翅膀。”她想,眼前的墨尘,大概就是这样吧——带着升仙台的伤,焚天宫的火,还有她们的爱,长出了最坚韧、也最温柔的翅膀。
青铜盖缓缓打开时,露出的不是想象中的熔炉,而是一个小小的石室。
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半透明的玉盒,盒里静静躺着的,正是完整的玄鸟圣物——一枚拳头大小的玄鸟蛋化石,化石的裂缝里流淌着青金色的光,像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这就是……父亲守护的圣物。”墨尘的声音有些发颤,走过去轻轻捧起玉盒。化石入手温润,裂缝里的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融入他的血脉,他的玄鸟翅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所有的伤口在金光中缓缓愈合,青金色的羽片重新变得油亮光滑。
“圣物在认主。”林素影的断指轻轻碰了碰玉盒,“它认可了你的守护之心。”
苏清影看着墨尘与圣物共鸣的样子,突然发现石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墨”字。木牌旁边,放着三本装订粗糙的书:一本是墨家机关术的入门笔记,字迹稚嫩,像是孩童的手笔;一本是玄鸟族的血脉图谱,里面夹着几片青金色的羽毛;最后一本,是本药草志,扉页上写着“赠清影,愿你药到病除”,落款是个模糊的“墨”字。
“这是……”苏清影的眼眶瞬间红了,“是你父亲留下的?”
墨尘拿起药草志,指尖抚过扉页上的字迹,赤瞳里泛起水光:“是他。”他的声音哽咽,“他知道我会带懂医术的人来,特意准备了这个……”
林素影拿起机关术笔记,发现里面夹着张字条:“吾儿墨尘,若你能看到这张字条,说明你己通过试炼。圣物的力量不是毁灭,是守护,守住你想守的人,比守住天下更重要。”
墨尘将圣物放回石台上,对着石台深深鞠了一躬:“父亲,我明白了。”他转身牵起苏清影和林素影的手,赤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我们回家吧,丙字院的灵薯,该浇水了。”
走出焚天宫时,外面的焦土荒原竟长出了嫩绿的草芽。
墨尘展开青金色的玄鸟翅,翅尖的金红纹路泛着柔和的光。他先抱起苏清影,又让林素影抓住他的翅膀,青金色的翅膀带着两人腾空而起,飞过断岩崖,飞过焦土地,朝着落星坡的方向飞去。
苏清影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像丙字院灶房里的柴火声。她低头时,看见焚天宫的方向升起一道青金色的光柱,那是圣物在守护这片土地,也像在为他们送别。
“你说,落星坡的灵薯花开了吗?”苏清影的声音埋在他的衣襟里,带着淡淡的烟火气。
墨尘的白发扬起,青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动:“肯定开了,比往年都旺。”他的赤瞳里映着远方的丙字院,那里有他们的药圃,他们的灶房,他们用爱与守护,重新拼起来的家。
林素影抓着他的翅膀,寒月剑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晃,青金色的丝线与他发间的绳结缠在一起,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她看着下方渐渐清晰的落星坡,突然觉得,那些藏在焚天宫的血与火,那些浸在噬心阵的痛与泪,都成了丙字院灵薯香里,最醇厚的一味调料——让他们更懂得珍惜眼前的暖,眼前的人,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带着薯香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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