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霞观的夜来得比秘境深。
苏清影坐在三清殿的门槛上，怀里抱着陈长老留下的《玄鸟秘录》，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记载着玄鸟一族与血煞教的千年恩怨。长明灯的光晕在纸页上跳动，将“血煞教初代教主原为玄鸟叛徒”的字迹映得格外清晰，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心中积郁的迷雾。
“原来……是这样。”苏清影的声音很轻，带着恍然大悟的震颤。她终于明白，为何血无影能轻易破解玄鸟阵法，为何他的黑气对玄鸟灵力有着诡异的克制力——他继承的，本就是背叛者的力量。
云曦靠在殿柱上，弓弦被她得发亮。她的肩膀己经用陈长老留下的金疮药包扎好，药粉带着淡淡的檀香，比林素影的幽冥草温和许多，却总让她想起林素影黑袍上的药味，心里空落落的。
“苏清影姐姐，你说……林素影姐姐真的会没事吗？”云曦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红衣在灯火下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她最后用的禁术，连蚀心阁的毒经上都写着‘九死一生’……”
苏清影翻过一页秘录，纸页间掉出一片干枯的幽冥花瓣，花瓣边缘还沾着些许星银砂的碎屑——是在黑石古墟时，林素影换给墨尘的那片。她将花瓣轻轻夹回书中，指尖触到花瓣的脆硬，像触到了那个总把温柔藏在冷语后的姑娘，心口突然一紧。
“会的。”苏清影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在说服自己，“她是蚀心阁最厉害的毒术传人，连血无影的煞气都能算计，怎么会轻易死在密道里？说不定她早就找到别的出口，正带着援兵往望霞观赶呢。”
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观门外的悬崖。夜风卷着云雾从崖下涌来，打湿了殿前的青石板，石板上陈长老刻下的玄鸟图腾被露水浸润，泛着幽幽的青光，像一双凝视着她们的眼睛。
小玄鸟进入的传承之地入口，就在三清塑像底座下的暗格里。暗格被青金色的光芒笼罩，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啼鸣，每一声啼鸣都让望霞观的灵力波动更盛，连空气中的檀香都染上了灵脉的清冽。
“它快出来了。”苏清影将耳朵贴在暗格边缘，能听到里面有翅膀扑腾的声音，“秘录上说，玄鸟传承需要吸收‘三光灵气’——月光、星光、晨光，现在己经是子时，月光最盛，说不定……”
话音未落，暗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青金色的光芒如同喷泉般涌出，将整个三清殿照得如同白昼。苏清影和云曦被光芒逼得连连后退，只见暗格的石板缓缓移开，一只半人高的玄鸟从里面展翅飞出，周身的青金色羽毛流淌着星辉，头顶的红冠比之前鲜艳了数倍，金色的眼睛里带着洞察一切的清明——正是完成传承的小玄鸟！
“它长大了！”云曦惊喜地捂住嘴，差点喊出声。小玄鸟的翅膀展开时，竟能将三清殿的横梁都遮去一半，翅尖划过空气时，带起的灵风让长明灯的火苗都向一侧倾斜。
小玄鸟在殿内盘旋一周，最终落在苏清影肩头，用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嘴里吐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青金色珠子，珠子里包裹着一缕黑色的雾气，正是之前侵入林素影体内的血煞毒！
“这是……”苏清影接住珠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它把素影的毒吸出来了？”
小玄鸟啾鸣一声，金瞳中映出密道的景象：林素影靠在碎石堆里，镇魂藤己经枯萎了大半，黑袍被血浸透，却依旧死死攥着一枚黑色的毒囊，毒囊上的幽冥花纹正在发光——她果然留了后手，正用最后的力气压制体内的煞气。
“素影还活着！”苏清影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紧抱住小玄鸟，“它看到素影了！她还活着！”
云曦也凑过来，看着小玄鸟金瞳中的景象，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就知道她没事！你看她手里的毒囊，肯定是准备等血无影靠近了同归于尽！”
小玄鸟将青金色珠子递给云曦，又用翅膀指了指望霞观的偏殿。云曦立刻会意，抱着珠子冲进偏殿——那里存放着陈长老留下的丹炉和灵草，正好可以用珠子里的玄鸟灵力炼制解药。
苏清影抚摸着小玄鸟的羽毛，轻声说：“我们得想办法救她。密道里的灵脉桥断了，她肯定找不到出路……”
小玄鸟突然飞向观门，在悬崖边盘旋一周，青金色的光芒射向崖下的云雾。云雾被光芒穿透，露出一道隐藏在岩壁后的石阶，石阶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显然很久没人走过，却在玄鸟光芒的照耀下，显露出玄鸟形状的刻痕——是另一条通往密道的路！
“陈长老早就留了后路！”苏清影又惊又喜，立刻从行囊里翻出火折子和绳索，“云曦，我去接素影，你守在这里，要是墨尘来了，让他千万别乱跑！”
“我跟你一起去！”云曦从偏殿冲出来，手里拿着刚炼好的解毒丹，瓷瓶在她掌心发烫，“你的灵脉还没好利索，我射箭能帮你开路！”
小玄鸟突然用翅膀拦住她们，金瞳中闪过焦急的光芒，随即映出密道深处的景象：墨尘正与血无影缠斗，青金色的刀芒虽然凌厉，却明显带着灵力不支的虚浮，左臂的伤口渗着黑血，显然也中了血煞毒；而血无影的黑袍下，竟露出了半边覆盖着青金色鳞片的肩膀——那是玄鸟叛徒的特征！
“墨尘也中了毒！”苏清影的心猛地沉下去，“血无影的真身……他果然是玄鸟叛徒的后裔！”
小玄鸟啼鸣一声，衔起苏清影的衣袖，将她往传承之地的暗格拖。苏清影恍然大悟：“你是说……传承之地里有能救他们的东西？”
小玄鸟用力点头，金瞳中映出暗格里的景象：那里并非只有空荡荡的石室，石壁上刻满了玄鸟形状的凹槽，凹槽中镶嵌着七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晶石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正是玄鸟一族的“七曜灵晶”，能解世间一切邪毒。
“秘录里写过！”苏清影翻到《玄鸟秘录》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七曜灵晶的图谱，标注着“需以纯阴之血激活”，“我的丹火属离火，是至阳之力，激活不了……”
“我来！”云曦突然开口，脸色有些苍白，却异常坚定，“我师父说过，我是至阴体质，能引动月灵之力。”她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银箭，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暗格的石板上，“快告诉我怎么激活！”
小玄鸟飞向石壁，用翅尖依次点过七颗晶石。青、赤、黄、白、黑、紫、蓝七道光芒顺着云曦的血痕流淌，在暗格中央凝成一个巨大的玄鸟阵盘。阵盘转动时，散发出的清冽灵力让苏清影的灵脉都跟着震颤，连空气中的血煞气息都被净化了几分。
“需要有人留在阵盘中心引导灵力。”苏清影看着阵盘中央的凹槽，那里正好能容纳一个人，“我去密道救他们，你在这里守住阵盘，一旦灵晶的光芒变弱，就用你的血续上，明白吗？”
云曦咬着牙点头，走进阵盘中央，至阴之血与七曜灵晶的光芒融合，让她的红衣都泛起了淡淡的银光：“放心去吧！我就算流干最后一滴血，也会守住这里！”
苏清影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着小玄鸟冲向悬崖边的石阶。小玄鸟的青金色光芒照亮了石阶上的青苔，每一步都能看到玄鸟刻痕，显然是陈长老当年亲手开凿的。崖风卷着她的衣袂，让她想起在青云学院的月夜，她也是这样跟着墨尘和林素影，在丙字院的墙头偷偷分食灵麦饼，那时的风也像现在这样凉，却带着甜意。
密道的入口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岩石上刻着“玄鸟泣血”的图案，正是陈长老在《玄鸟秘录》里画过的“血禁石门”。小玄鸟用翅尖在图案上滴了一滴青金色的精血，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兵器碰撞声——是墨尘的玄铁刀与血无影的骨爪相击的脆响！
“墨尘！”苏清影冲进通道，丹火在掌心燃起，金色的光芒将黑气逼退，“我来帮你！”
墨尘正被血无影逼到石壁边，玄铁刀的裂纹己经蔓延到刀柄，左臂的黑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将青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听到苏清影的声音，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回头时眼底的戾气瞬间消散，只剩下惊惶：“你怎么来了？快走！”
血无影趁机祭出骨爪，带着腥气的黑气首取墨尘后心：“送死的正好！今天就把你们这对小鸳鸯一起炼进血煞珠里！”
“休想！”苏清影的丹火化作一道金盾，挡在墨尘身后，金盾与骨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你的真身己经暴露了，玄鸟叛徒的后裔，也敢在玄鸟传承地撒野？”
血无影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黑袍下的鳞片泛着青光：“小丫头知道的不少！既然如此，就更留你不得！”他的骨爪突然暴涨，黑气中浮现出无数玄鸟骸骨的虚影，显然是用玄鸟族人的尸骨炼制的邪器。
小玄鸟发出愤怒的啼鸣，青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洪流，撞向血影中的骸骨虚影。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溃散了大半——这是玄鸟正统对叛徒的血脉压制，比任何灵力攻击都更有效。
“借助小玄鸟的力量！”苏清影将丹火注入墨尘的玄铁刀，金色的火苗与青金色的灵力融合，让刀身的裂纹暂时愈合，“用‘玄鸟裂空’！”
墨尘握住她的手，两人的灵力交织在一起，顺着刀身暴涨。玄铁刀劈开黑气，刀芒中浮现出两只玄鸟虚影，一青一金，在半空中交颈悲鸣，随即猛地冲向血无影，将他的骨爪劈得粉碎！
“啊——”血无影被震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大口黑血，“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引动双玄鸟之力！”
苏清影扶着灵力透支的墨尘，丹火在他左臂的伤口上轻轻灼烧，黑色的血煞毒在金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化作青烟消散：“因为我们的心是齐的，而你，只有背叛和杀戮。”
墨尘的脸色好了些，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后怕：“以后不准再这么冒险了，听到没有？”
苏清影笑了笑，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那你也不准再中别人的毒了，笨蛋。”
两人相视而笑，身后的石壁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靠在碎石堆里的林素影。她的镇魂藤己经彻底枯萎，黑袍被血浸透，却依旧死死咬着牙，看到他们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终于……来了。”
“素影！”苏清影冲过去，将刚从云曦那里拿来的解毒丹塞进她嘴里，“撑住！我们带你出去！”
林素影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向自己怀里——那里藏着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血煞教的骷髅图案，背面却用蚀心阁的密文写着“总坛地下，血池坐标”。
“这是……”墨尘拿起令牌，瞳孔骤然收缩，“你找到血煞教总坛的位置了？”
林素影虚弱地点点头，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是强行催动灵力的后遗症。小玄鸟立刻用翅尖点在她的眉心，青金色的光芒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将残余的血煞毒一点点逼出体外。
血无影看着他们，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就算你们找到总坛又如何？血煞珠己经吸收了足够的玄鸟灵力，很快就能大成！到时候整个中州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黑袍被撑破，露出布满青金色鳞片的真身，头顶长出两只弯曲的骨角，像传说中的玄鸟妖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玄鸟之力！”
“他要入魔了！”苏清影的丹火暴涨，“快走！”
墨尘背起林素影，苏清影紧随其后，小玄鸟的青金色光芒在前方开路，将不断涌来的黑气逼退。血无影的嘶吼声在身后回荡，石壁不断掉落碎石，整个密道都在剧烈震颤，显然是入魔后的力量引发了坍塌。
“抓紧了！”墨尘纵身跃过一道断裂的石阶，玄铁刀劈开迎面落下的巨石，“前面就是望霞观的石阶！”
小玄鸟的啼鸣变得急促，青金色的光芒在前方凝聚成一道光柱，照亮了石阶的入口。云曦的声音顺着光柱传来，带着焦急：“苏清影姐姐！墨尘哥！快回来！七曜灵晶的光芒快撑不住了！”
“云曦在等我们！”苏清影的丹火注入墨尘的后背，帮他分担林素影的重量，“再加把劲！”
血无影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黑气己经舔到了他们的衣袂。墨尘突然转身，将玄铁刀掷向身后，刀身的玄鸟虚影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暂时阻挡了黑气的追击：“快走！别管我！”
“我不走！”苏清影死死拉住他的手，丹火与小玄鸟的光芒融合，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巨大的玄鸟屏障，“要走一起走！”
林素影突然从墨尘背上挣扎下来，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毒囊掷向黑气：“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毒囊在空中炸开，紫色的幽冥花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形成一道短暂的毒雾屏障。
“素影！”苏清影想回头，却被墨尘死死拉住，“她是想让我们活！我们不能辜负她！”
两人冲进石阶入口，小玄鸟用翅尖猛地拍向入口的石门。石门缓缓关闭，将血无影的嘶吼和林素影的身影都挡在了里面。苏清影看着石门上“玄鸟泣血”的图案被黑气覆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石板上。
“她会没事的。”墨尘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颤抖，“小玄鸟说过，她留了后手，她一定会没事的。”
石阶上的玄鸟刻痕突然亮起，青金色的光芒顺着石阶流淌，将他们往望霞观的方向传送。苏清影靠在墨尘怀里，能感觉到他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紧紧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
望霞观的晨光从云层中钻出来时，苏清影和墨尘终于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三清殿。
云曦正跪在七曜灵晶阵盘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至阴之血己经染红了大半个阵盘，七曜灵晶的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看到他们进来，她眼前一黑，首首倒了下去，被墨尘眼疾手快地接住。
“云曦！”苏清影冲过去，丹火在她掌心燃起，温暖的灵力注入云曦体内，“撑住！你不能有事！”
小玄鸟飞向阵盘，青金色的光芒注入七曜灵晶，让微弱的光芒重新亮起。云曦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们平安归来，虚弱地笑了笑：“你们……回来了……”
墨尘将她抱到殿柱边，用最后一丝灵力为她疗伤，左臂的黑血己经蔓延到胸口，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苦……”云曦的声音轻得像耳语，“能为你们……做点事……我很高兴……”
三清殿外传来小玄鸟的啼鸣，青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整个望霞观笼罩其中。苏清影走到观门处，看到悬崖边的石阶入口己经被青金色的光芒封住，光芒中隐约可见林素影的镇魂藤正在往外蔓延，藤尖上开着一朵小小的紫色幽冥花——是林素影的信号，她还活着！
“素影她……”苏清影的眼泪再次涌出来，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墨尘走到她身边，左臂的伤口在七曜灵晶的光芒下己经开始愈合，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坚定而温暖：“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们就去找她。”
小玄鸟落在他们肩头，金瞳中映出遥远的中州大地：血煞教的分坛在各地燃烧，无辜的修士被黑气吞噬，而望霞观的青金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正一点点驱散蔓延的阴霾。
苏清影翻开《玄鸟秘录》的最后一页，那里留着陈长老的字迹：“玄鸟归巢之日，三光聚顶之时，需以三人之血，重铸玄鸟圣剑，方可斩断叛徒血脉。”字迹旁画着三个小小的人影，一个持剑，一个握丹，一个执弓，像极了她、墨尘和云曦。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苏清影的目光变得坚定，丹火在掌心重新燃起，“血煞教的总坛，素影的下落，还有玄鸟圣剑……”
墨尘的玄铁刀在晨光中泛着青金色的光芒，刀身的裂纹己经被灵晶的力量修复，玄鸟虚影在刀身展翅欲飞：“一步步来。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云曦靠在殿柱上，重新握紧了弓箭，红衣在晨光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也算我一个。我的箭，随时为你们准备着。”
望霞观的钟声突然响起，悠远而清越，回荡在落霞山的山谷里。晨光穿透云层，将三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小玄鸟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清越的啼鸣，像是在为新的征程吹响号角。
密道深处，林素影靠在玄鸟刻痕的石壁上，看着掌心重新抽出嫩芽的镇魂藤，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幽冥花的香气顺着通风口飘进来，带着望霞观的晨光气息，让她知道，他们就在不远处，等待着她归队。
血煞教总坛的方向，血无影的嘶吼声穿透云层，带着疯狂的戾气。但望霞观的青金色光芒越来越盛，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中州最后的希望。
新的一天开始了，战斗还未结束，但希望，永远在黎明破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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