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极北冰原玄冰锁,孤心执炬破寒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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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极北冰原玄冰锁,孤心执炬破寒荒

 

极北冰原的风是刀子做的。

墨尘站在“断冰崖”的边缘,玄鸟翅上结着一层薄冰,青金色的羽毛被冻得僵硬,每扇动一下,都发出“咔嚓”的脆响,像冰棱断裂。他的白发上覆盖着雪粒,结成细小的冰碴,贴在脸颊上,冷得像针扎——但这点冷,远不及忘川谷两座新坟的寒意,不及苏清影最后那滴泪的冰凉。

从南溟海到极北冰原,他走了整整十五日。

手臂上的毒己用鸿蒙之气压制,却留下了永久的黑紫色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蛇,缠绕着从手腕到肘部。金丹后期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却始终触不到元婴期的壁垒,这让他的赤瞳里时常泛起焦躁——复活秘术需要施术者至少拥有元婴期修为,否则根本无法驾驭陨星核、圣灵草与不死泉的力量。

“不死泉……”他对着漫天风雪低语,声音刚出口就被冻成冰粒,散在风里。眼前的冰原望不到边际,天地间只有一种颜色:刺眼的白。冰层下偶尔传来“轰隆”的闷响,是千年玄冰断裂的声音,裂缝中喷出的寒气能瞬间冻结修士的灵力,是极北冰原最致命的陷阱。

他从怀里掏出玉盒,圣灵草的叶片在盒中微微颤动,似乎在畏惧这刺骨的寒冷。旁边的陨星核则散发着淡淡的暖意,核体表面的玄鸟图腾指向冰原深处,那里的风雪比别处更急,雪粒中夹杂着极淡的金色光点——是不死泉的气息。

三日前,他在冰原边缘的“寒鸦城”遇到过一群修士。他们是来自“极北剑派”的弟子,被冰煞兽围攻,领头的女修断了一条腿,跪在雪地里向他叩首,额头撞在冰面上,流出的血瞬间凝成冰珠。“仙师!求您救救我们!门派里还有年幼的师弟师妹……”

墨尘只是冷漠地绕过他们,玄鸟翅卷起的风雪甚至没给他们留下一丝暖意。女修的哭喊、师弟的哀求、冰煞兽的嘶吼,都被他抛在身后,像丢弃一块没用的冰碴。

人情味?那是丙字院药圃里的奢侈品,早在升仙台的血色中被碾成了粉末。现在支撑他的,只有玉盒里的圣灵草,只有储物袋里的陨星核,只有那两个需要他用半魂去换回的名字。

玄鸟翅猛地展开,青金色的火焰在翅尖燃起半尺高的光焰,勉强驱散周围的寒气。墨尘纵身跃下断冰崖,身影像一道青金色的流星,坠向冰原深处。

冰层下的世界比想象中更复杂。表面是平整的冰面,冰层下却藏着纵横交错的暗流,暗流裹挟着千年玄冰的碎块,撞击冰面时会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巨兽的心跳。墨尘的赤瞳能穿透冰层,看到暗流中游动的“冰煞鱼”——这些通体透明的鱼长着獠牙,能在冰层中穿梭,牙齿咬合力堪比玄铁,是极北冰原修士的噩梦。

他的玄鸟翅贴着冰面滑行,青金色的火焰在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焦痕,焦痕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路过一处冰谷时,他看到谷中插着数十柄断裂的长剑,剑柄上刻着极北剑派的标识,剑旁的冰层里冻着几具修士的尸体,表情狰狞,显然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墨尘的目光在尸体上停顿了一瞬,赤瞳里没有丝毫波动。他认出其中一具尸体的衣角——是三日前在寒鸦城哀求他的那个女修。

“弱肉强食。”他对着冰谷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他救不了她们,正如当初救不了苏清影和林素影——除非,他拥有足够颠覆规则的力量。

越往冰原深处,温度越低。墨尘的灵力护罩上凝结着厚厚的冰壳,每次运转灵力,都要先震碎冰壳,发出“咔嚓”的声响。玄鸟翅的青金色火焰越来越黯淡,像风中残烛,他不得不将陨星核贴在丹田处,借核体的暖意维持火焰的燃烧。

途中,他遇到了一头“冰煞兽”。

那是一头丈许高的巨兽,通体覆盖着雪白的皮毛,皮毛下是坚如玄冰的鳞片,双眼是纯粹的冰蓝色,能喷出冻结一切的寒气。它拦住了墨尘的去路,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白发与玄鸟翅,带着猎食者的贪婪。

“碍事。”墨尘的玄鸟圣剑瞬间出鞘,没有多余的动作,光刃首指冰煞兽的咽喉。

冰煞兽嘶吼着喷出寒气,墨尘的身影在寒气中穿梭,青金色的火焰与冰蓝色的寒气碰撞,在冰面上炸开漫天冰屑与火星。他的剑法比在南溟海时更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决绝的杀意,没有防御,只有进攻——因为他耗不起,也没必要防御。

冰煞兽的鳞片被玄鸟圣剑劈开,流出淡蓝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冰晶。它痛苦地咆哮,巨爪拍向墨尘的后背,却被他用玄鸟翅硬生生挡下,翅骨发出“咯吱”的呻吟,几根青金色的羽毛带着血珠飘落,在冰面上摔碎。

墨尘反手一剑,刺穿了冰煞兽的心脏。

巨兽轰然倒地,冰蓝色的瞳孔渐渐涣散。墨尘没有停留,甚至没看一眼那能提升修为的兽核,只是拖着受伤的翅膀,继续朝着陨星核指引的方向前进。

他的世界里,除了不死泉,再无他物。

又走了三日,前方的冰层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墨尘的赤瞳猛地一缩——那是不死泉的气息!金光从冰层下透出,在风雪中形成一道竖首的光柱,像通往天际的阶梯。

光柱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冰湖,湖面覆盖着万年玄冰,冰面透明如镜,能清晰地看到湖底的景象:无数根冰柱交错而立,冰柱中央,一汪泉水正在涌动,泉水呈淡金色,表面漂浮着细小的光点,正是不死泉!

但冰湖周围,跪着十二具冰雕,雕像是穿着上古服饰的修士,双手结印,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冰湖笼罩——这是极北冰原的“冰封阵”,用十二位上古修士的残魂催动,专门守护不死泉。

墨尘落在冰湖边缘,玄鸟翅上的冰壳“哗啦”一声碎裂。他看着那些冰雕,赤瞳里没有丝毫犹豫,玄鸟圣剑的光刃首指最近的一尊冰雕——和在南溟海一样,任何阻碍,都该死。

“擅闯冰封阵者,死!”

冰雕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十二道冰蓝色的光柱从冰雕手中射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墨尘罩来。光柱所过之处,冰层瞬间增厚三尺,空气都被冻结得发出“噼啪”的声响。

墨尘将陨星核与圣灵草的玉盒放在冰面上,双手握住玄鸟圣剑,青金色的火焰与墨黑色的戾气再次融合,这一次,火焰的颜色更深,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鸿蒙·玄鸟破!”

他将玄鸟族的血脉之力催动到极致,背后的玄鸟翅突然暴涨,青金色的羽毛间浮现出巨大的玄鸟虚影,虚影展开双翅,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啼鸣,啼鸣震碎了漫天风雪,也震得冰湖的玄冰泛起细密的裂痕。

玄鸟圣剑的光刃与冰蓝色的光柱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墨尘的身体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血液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血红色的冰晶。但他没有停下,玄鸟虚影随着他的动作俯冲而下,用喙啄,用爪撕,硬生生在光柱织成的网上撕开一道裂口。

“破!”

他嘶吼着,拖着受伤的身体冲进裂口,玄鸟圣剑的光刃接连劈碎三尊冰雕。冰雕碎裂的刹那,发出凄厉的尖叫,残魂化作黑烟消散,冰封阵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三分。

剩下的冰雕同时发难,冰蓝色的光柱像暴雨般落下。墨尘的灵力护罩彻底破碎,玄鸟翅被光柱扫中,几片羽毛瞬间被冻成冰屑,露出渗血的翅骨。他的左臂再次被击中,黑紫色的疤痕上又添了一层冰蓝色的冻伤,疼得他几乎握不住剑柄。

但他的赤瞳里,只有湖底那汪淡金色的泉水。

他想起苏清影在药圃里弯腰的背影,想起林素影挥剑时扬起的衣袂,想起忘川谷那两株孤零零的同心草。这些画面像玄鸟真火,灼烧着他的识海,支撑着他在冰封阵中前行。

又劈碎三尊冰雕,冰封阵的光芒只剩下一半。墨尘的身体己经到了极限,金丹在丹田中疯狂旋转,却无法提供足够的灵力,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和自己沉重的喘息。

“只差一点……”他咬碎舌尖,用血腥味刺激自己的清醒,玄鸟圣剑的光刃凝聚起最后一丝力量,劈向第七尊冰雕。

冰雕碎裂,冰封阵的结界彻底崩溃。

墨尘踉跄着冲到冰湖中央,玄鸟圣剑插进冰面,青金色的火焰顺着剑刃蔓延,灼烧着万年玄冰。冰层发出“咔嚓”的声响,裂缝从剑刃处扩散,很快便裂开一道丈许宽的口子,露出湖底的不死泉。

淡金色的泉水涌了上来,带着温暖的生命气息,与陨星核、圣灵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墨尘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泉水,泉水便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冻伤与毒素瞬间消退,干涸的灵力也开始缓缓恢复。

“找到了……”他跪倒在冰面上,看着那汪泉水,赤瞳里第一次泛起一丝近乎茫然的微光。

陨星核、圣灵草、不死泉。

三样灵物,终于集齐了。

风雪还在呼啸,冰湖的裂缝中不断涌出金色的泉水,在冰面上凝结成金色的冰晶。墨尘坐在冰晶中央,白发被泉水浸湿,贴在脸上,却感觉不到冷。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同心佩,佩上的裂痕在泉水的浸泡下,竟泛起淡淡的金光。

“很快……就能再见了。”他对着玉佩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远处的风雪中,隐约传来极北剑派修士的声音,他们显然是被冰封阵的动静吸引来的。但墨尘没有理会,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不死泉的泉水装入玉瓶,与陨星核、圣灵草放在一起。

他的玄鸟翅缓缓展开,虽然残破,却依旧坚定。

接下来,是时候回去了。

回到忘川谷,回到那两座新坟前,用半魂为祭,以灵物为引,赌上一切,逆天而行。

至于后果……

墨尘抬头望向极北冰原的天空,极光正在云层中流转,像一道巨大的彩色光幕。他的赤瞳里映着极光,却没有任何波澜。

就算魂飞魄散,就算永世沉沦,他也要再看她们一眼。

玄鸟翅扇动,青金色的光芒裹挟着金色的泉水气息,消失在极北冰原的风雪深处。冰湖的裂缝渐渐冻结,只留下满地破碎的冰雕和玄鸟圣剑的划痕,像一个关于执念的秘密,被新的落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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