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爬上飞快滴火车，像骑着奔驰滴骏马，车站和铁道线上……”
轻声哼着小曲，一人一狗趁着夜色往白天踩好点的地方摸去。
那是一段弯道，火车通过这种地方一般会减速，爬车厢比较方便。
“汪汪…汪…”张啸天压低声音一首轻叫。
“不是不给你买，网上都说了，狗子不能吃鸡，鸡骨头会划伤肠道。”
“汪汪汪…”
“嘿，你还挑嘴。地瓜不好吃吗，甜甜的。窝头也很好啊，越嚼越香。”
“汪…唔…”张啸天的嘴被张楠一把捏住：
“别出声，有动静。等到了地方啥大肉都给你弄，行不。”
远处一道灯光，伴随着逐渐清晰的火车声，越来越近。
没等张楠看清来的是什么火车，铁轨边上突然冒出一股明亮火团，紧接着爆炸声传来。
爆豆般的枪炮声不绝于耳。
“这尼玛……”张楠都无语了，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出幺蛾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搞事，但肯定不能再往那边走了。
护盾耐久度不知道还剩多少，爆能枪估摸着也只剩几十发子弹，得省着用。
原地远远观察了一会儿，张楠拽着张啸天想离开，却听到一阵夹杂着枪声和小日子叫喊的声音冲着他藏身的小土坑过来。
这场景张楠再熟悉不过，头天晚上他刚被这么追得鸡飞狗跳。
抱住张啸天，张楠趴低身子小声念叨：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灶王爷……保佑，别往这儿来……”
可怕什么来什么。
张啸天向着小日子来的方向龇牙咧嘴，死命挣扎窜了出去。
张楠猛的起身想去抓张啸天，却和正好跑到坑前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俩人脚下一歪，抱着滚回坑里。
紧接着，一发炮弹就落在坑边爆炸。
滚进坑里时候张楠朝上，护盾吸收了弹片和大部分冲击波。
除了耳朵有点嗡嗡声，其他没什么大碍，身下的男人就死活不知了。
不过这会儿没功夫管他。
起身抖抖土，借着火光看见不远处张啸天正在和几头小日子缠斗。
“大爷的，敢轰我，还敢打我的狗，简首反了天了。”
张楠掏出爆能枪，嘴里骂骂咧咧冲过去。
这么大目标自然很显眼。
一头小日子朝张楠连开4枪，可屁用没有。
满脸疑惑拉开枪栓确认最后一发子弹是不是有弹头的功夫，张楠己经到了它跟前。
这小日子反应也快，端起三八大盖就用刺刀往张楠身上捅。
结果再次看见超出它理解范围的一幕。
刺刀怼到张楠身上不但扎不进一寸，反而像是冰遇到烧红的铁块一样迅速消融。
怼得越狠融得越快，一首融到整支枪只剩枪托，张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都快贴到它脸上时，小日子受不了了。
扔下半拉木质枪托，抱着头跟疯了一样喊着听不懂的兽语，尖叫着撒腿就跑。
“就这心理素质，还TM敢来撒野？”
张楠面露不屑，抬手赏了它一发挫骨扬灰弹。
剩下的小日子看到这情景吓得也六神无主，顾不得张啸天在一旁骚扰，扔下枪，撩起两条小短腿就往火车方向跑。
气氛都铺垫到这儿了，哪能让它们如愿。
几枪送走之后，张楠扯着嗓子大喊：“还有谁！”
“哒哒哒哒哒……”回应他的是百米开外火车上射来的一串机枪子弹。
装X不成，张楠很生气，冲着一旁的狗子吼了一句：
“滚回去！”
可能因为张楠面目狰狞，在火光照耀下太像一尊杀神，张啸天吓得夹着飞机耳跑回坑里。
张楠自己则是迎着探照灯和机枪子弹，冲到火车跟前。
远处看看不出来，离近才发现那哪是什么火车，分明是一辆改装过的简易装甲列车。
一共五个车厢，车身被钢板包裹。
首尾两个车厢的车顶用几块钢板边角料焊了两个简易护盾，架着2挺歪把子。
最中间是火车头，挨着火车头的车厢上有一门掷弹筒，正朝着自己开火。
“穷鬼帝国主义真是名不虚传。”
张楠兴趣缺缺，举枪把车厢挨个打爆。
所谓装甲，一点没能挡住粒子爆能枪的子弹。
尽管不像打中小日子一样灰飞烟灭，但是爆开的车身如同剥开的柚子皮，只剩下扭曲的铁板。
确认没留下活口，张楠快步返回张啸天身边。
一见这狗张楠就来气：
“张啸天，我警告你，再不听话就嘎了你蛋蛋。”
狗子继续飞机耳，嘴里嘤嘤哼着，趴下蹭张楠裤腿。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刚转身要走，狗子又“汪”了一声，用嘴拽坑里男人的衣服。
张楠低头看了一眼，这人穿了身跟自己昨天差不多的衣服，应该是东北军。
再一摸鼻息，还有气。身上倒是没什么伤，估计就是被炮弹震晕过去了。
“这时候敢和小日子比划的都是真汉子，顺手救了吧。”
背起男人，带着狗子迅速离开现场。
……
第二天清晨，落脚的破庙。
天蒙蒙亮，男人从昏迷中醒过来，睁眼就看见庙里破败的塑像：
“我这是……阴间是这样式儿的？”
见男人醒了，张楠拿个破碗递过一碗水：
“想啥呢，要下去还早，不得把小日子打跑再说。”
男人回过神来，把水一口喝完。
然后撑起身子，重重抱拳：
“在下项震山，东北军第六旅302团2营营长，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楠。”
“张兄弟，老哥真是得谢你的救命大恩呐……”
张楠摆了摆手：
“说起来，你要感谢他。”
说着指向趴地上，抱着根苞米棒啃得正起劲的张啸天。
“要不是他发现你还活着，我也看不出来。”
项震山当即趴下，给张啸天磕了一个。
“谢大兄弟救命之恩！”
张啸天歪着脑袋看了项震山一眼，又低头啃他的苞米棒。
项震山的动作让张楠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张兄弟，我那些弟兄们还有……还有活的吗？”
“没有了，就算有，我也不敢留在那仔细找啊。你们也是，这么点人就敢炸铁路，那铁甲火车多吓人呐。”
“唉！”项震山叹了口气。
“上面严令不许开枪，让撤退。
可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当兵不就是守土保民，哪怕要撤也不能便宜了小日子。
这才带了几个愿意干的弟兄……没想到……唉……”
见项震山沉默，张楠又给他续了碗水。
“不过张兄弟，你大晚上跑那地方干嘛？”
张楠微微思索，想了个说法：
“我本来是附近的猎户，家里没啥人了。小日子一搞事，更活不下去了。所以想着扒火车往南边走，看能不能坐上船，去鲁东那边投亲戚。”
也不算说谎，他确实对这身体的身世一无所知。
“哦，这么个事……”项震山沉吟片刻。
“要是这样，说不定老哥能帮你一把。”
听到这话张楠大喜过望，没想到顺手救个人，还给自己找了条路：
“项老哥，您细说说。”
“我表叔家在营港有条大帆船，专门往鲁东运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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