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顾小姐请您去露台喝茶。"
佣人恭敬地站在门口，脸上是职业的微笑。
我放下手中的书："顾念雪？"
"是的，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谈。"
重要的事？呵，黄鼠狼给鸡拜年。
"告诉她，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佣人为难地说："可是顾小姐说，是关于您母亲的事......"
我猛地抬头。
母亲？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知道一些当年的真相，想要告诉您。"
顾念雪知道什么？还是说，这又是一个陷阱？
我思考了片刻："露台在哪？"
"三楼，东边那个。"佣人说，"风景很好的。"
三楼露台，我记得那里的护栏似乎有些年头了。
"我知道了。"我站起来，"我换件衣服就去。"
等佣人离开，我拿出手机给陆寒州发了条消息：顾念雪约我去三楼露台。
他很快回复：别去。
我想了想，又发：她说有我母亲的消息。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复。过了一会儿，消息来了：我马上回来，等我。
可是我等不了。
首觉告诉我，顾念雪这次来者不善。但关于母亲的事，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我也不能错过。
换了件宽松的裙子，我慢慢走向三楼。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没有声音。越往上走，心里越不安。
推开露台的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顾念雪坐在白色的铁艺椅上，面前摆着精致的茶具。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纯洁无害。
"姐姐来了。"她笑容甜美，"快坐。"
我警惕地打量西周。露台不大，除了一套桌椅，就只有围绕西周的玻璃护栏。
护栏看起来很正常，但我注意到有一段的连接处似乎有些松动。
"站着做什么？"顾念雪催促，"快坐下啊。"
我在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说吧，你知道什么？"
"急什么。"她优雅地倒茶，"先喝茶。"
"我不渴。"
"姐姐真是不给面子。"她假装受伤，"人家特意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茉莉花茶呢。"
我最喜欢的？她怎么会知道？
"你调查我？"
"这算什么调查。"她笑了，"问问佣人就知道了。姐姐在这个家里，可没什么秘密。"
"少废话。"我不耐烦地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慢悠悠地品茶，"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
"什么？"
"长相啊。"她摸着自己的脸，"很多人都说我们像姐妹呢。"
"那是因为......"我咽下后半句。
"因为什么？"她眼中闪过得意，"姐姐是想说，因为我整容了吗？"
我冷笑："你说呢？"
"真可惜，我这张脸可是纯天然的。"她站起来，"倒是姐姐，在贫民窟长大，还能有这样的容貌，真是奇迹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走到护栏边，"有些人啊，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我站起来，保持距离："顾念雪，别玩花样。"
"花样？"她回头，笑容诡异，"姐姐，过来看看风景吧。"
"不必了。"
"真的很美哦。"她倚在护栏上，"从这里摔下去，一定很刺激。"
我心里一紧。她果然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做什么？"
"我？"她无辜地眨眼，"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和姐姐聊聊天。"
"那就聊吧。"我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说有我母亲的消息吗？"
"哦，对。"她拍拍额头，"差点忘了正事。"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姐姐，这个给你。"
信封？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
"怎么，怕我下毒？"她笑了，"放心吧，我还没那么低级。"
我小心地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两人都在笑。女人很美，眉眼温柔。
是母亲！
"这是从哪来的？"我激动地问。
"你猜。"顾念雪笑得更甜。
"顾念雪！"
"好吧好吧。"她摊手，"这是从顾家老宅的仓库里找到的。还有很多哦，你母亲的东西。"
"在哪？"
"想要吗？"她歪着头，"那要看姐姐的表现了。"
我握紧照片："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她指指护栏边，"站到那里去。"
果然。
"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姐姐拍张照啊。"她拿出手机，"来，站过去。"
我看了眼那段松动的护栏，冷笑："顾念雪，你当我傻吗？"
"姐姐在说什么？"她装傻，"我只是想拍照而己。"
"那你站过去。"我说，"我来给你拍。"
她脸色微变："姐姐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收起照片，"既然你没诚意，那就算了。"
我转身要走。
"站住！"她急了，"你不想要更多你母亲的东西了？"
"想要。"我回头，"但不会用命去换。"
"谁说要你的命了？"她咬牙，"我真的只是想拍照！"
"是吗？"我走到那段护栏前，伸手推了推。
护栏晃动得厉害，连接处的螺丝明显被动过手脚。
"这个怎么解释？"
顾念雪脸色变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冷笑，"顾念雪，谋杀可是重罪。"
"谁谋杀了！"她尖叫，"我什么都没做！"
"对，你是什么都没做。"我慢慢逼近她，"你只是买通了人，让护栏松动，然后骗我来这里，想制造一场'意外'。"
"你......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调监控就知道了。"我说，"哦对了，你肯定也安排人破坏监控了吧？"
她的脸色更白了。
"可惜啊，"我摇摇头，"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陆寒州。"我笑了，"你觉得，在他的地盘上，你做的这些小动作，他会不知道？"
"不可能！"她慌了，"他去公司了！"
"是吗？"
就在这时，露台的门被推开。
陆寒州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寒州哥哥！"顾念雪脸色煞白。
他看都没看她，首接走到我身边："有没有事？"
"没事。"我说。
他检查了一下我，确认没受伤，才转向顾念雪。
"你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寒州哥哥，我......"顾念雪想要解释。
"闭嘴。"他打断她，"顾念雪，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她。"
"我没有！"她急忙否认，"是她污蔑我！"
"污蔑？"陆寒州冷笑，拿出手机，"要不要看看监控？"
监控画面上，清清楚楚显示着昨晚有人在护栏上动手脚。虽然那人戴着帽子，但身形明显是个女人。
"这......这不能证明是我！"顾念雪垂死挣扎。
"不能吗？"陆寒州又调出一段，"这个呢？"
画面上，顾念雪正在给那个人塞钱。
证据确凿。
"我......"她说不出话来。
"来人。"陆寒州冷声道。
几个保镖立刻出现。
"把她带下去。"他吩咐，"送到警察局。"
"不！"顾念雪尖叫，"寒州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顾家大小姐！"
"顾家大小姐？"我冷笑，"你配吗？"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贱人！都是你！"
"够了。"陆寒州不耐烦地挥手，"带走。"
保镖上前，顾念雪挣扎着："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陆寒州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顾董，你女儿在我这里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对，证据确凿......你看着办吧。"
挂断电话，他冷冷地看着顾念雪："你爸说，随我处置。"
顾念雪彻底崩溃了："不可能！爸爸不会不管我的！"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爸。"我说，"在利益面前，你算什么？"
她终于明白自己被抛弃了，在地上。
就在保镖要把她拖走时，她突然挣脱，疯了一样冲向我。
"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事情发生得太快。
她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后退，正好撞上那段松动的护栏。
"咔嚓——"
护栏断了。
我的身体向后倾倒，脚下是三层楼的高度。
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我。
是陆寒州。
他死死拉着我，但巨大的惯性让他也被带得失去平衡。
"放手！"我喊道，"你会一起掉下去的！"
"不放。"他咬牙，"死也不放。"
护栏继续断裂，我们两个都悬在半空。
"陆寒州！"
"闭嘴！"他用尽全力把我往上拉。
就在我以为要成功的时候，他脚下一滑。
我们一起坠落。
风在耳边呼啸，时间仿佛变慢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恐惧，有决绝，还有......深情。
"对不起。"他说。
然后，他抱紧我，翻转身体，让自己在下面。
"不要！"
砰——
剧痛传来，但不是我。
是他，用身体给我做了缓冲。
"陆寒州！陆寒州！"
我趴在他身上，看到血从他头下渗出来。
"别......别哭......"他虚弱地说。
"你这个笨蛋！"我哭着喊，"谁让你救我的！"
"因为......你是念念啊......"他笑了，嘴角溢出血，"我的......念念......"
"不要说话！"我按住他的伤口，"来人！快叫救护车！"
保镖们冲下来，场面一片混乱。
我死死抱着他，不敢松手。
"安安......"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在，我在这里。"
"如果我死了......"
"不许说这种话！"我哭喊，"你不会死的！"
"听我说......"他费力地抬起手，摸我的脸，"好好的......活下去......"
"陆寒州！"
他的手垂下了。
"不！"我崩溃大哭，"你醒醒！你不能死！"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可是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就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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