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冰凉的瓷砖墙靠着楚若渝滚烫的脸颊,她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刚才墨凌夜那句“吃了你”的惊悚暗示里疯狂蹦迪。手机“嗡”地一震,屏幕亮起,是楚霆骁的短信:
哥:哥哥在门外等,你出来,我们现在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简首像仙乐!楚若渝眼睛“噌”地亮了,比游戏五杀还兴奋!她一秒都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洋裙——虽然感觉己经没啥形象可言了——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楚霆骁高大的身影杵在那儿,像一堵让人安心的墙。楚若渝立马换上最最无辜、最最乖巧的表情,小鹿眼眨巴眨巴,声音甜度超标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音:“哥哥!能走了吗?你…确定?”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绞着裙角,眼神滴溜溜往酒吧深处瞟,生怕那个煞神突然冒出来。
楚霆骁看着自家妹子这副“受惊小兔子”的模样,心里那点疑虑更重了。他叹了口气,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点无奈的宠溺:“走啦,小鹌鹑。看你那眼神,都快把‘救命’俩字刻脑门上了。我跟凌夜打过招呼了,说老爷子有门禁,不让晚归。”
“耶!哥哥万岁!” 楚若渝瞬间满血复活,刚才那点“虚弱”烟消云散,像只终于解开了链子的小狗,欢快地一把抱住楚霆骁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挂上去,拖着他就往外走,“快快快!回家回家!这鬼地方吵得我脑仁疼!”
楚霆骁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哎哎哎,慢点儿!你当哥是雪橇犬呢?” 他稳住身形,任由妹妹像只树袋熊似的扒拉着自己胳膊,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她明显松了口气的小脸,“不过若若,你是不是该跟哥哥好好交代一下?你这才回来几天?是怎么跟墨凌夜那种人物扯上关系的?还一副见了鬼…咳,见了阎王的样子?”
楚若渝心里“咯噔”一下,警报拉响!完了,哥哥起疑了!她立马开启“糊弄学大师”模式,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塑料普通话飙得飞快:“Oh, no no no! 哥哥你想太多啦!那位墨爷…我哪里敢惹啊!就…就一点点小误会,超级小的那种!跟芝麻粒儿那么大!Already solved! 没事没事,绝对没事!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嘛!”
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楚霆骁往酒吧门口拖,心里疯狂祈祷:快走快走!别问了!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露馅!至于还在卡座里独自面对冷霄低气压的池小熙?姐妹,对不住了!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烧高香赔罪!今晚保命要紧!
看着妹妹这副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的架势,楚霆骁眉头皱得更深了。小误会?能让墨凌夜亲自追到酒吧、还能把他家天不怕地不怕的炸毛小妖精吓成鹌鹑的“小误会”?鬼才信!但眼下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他只能暂时按下疑惑,护着妹妹快速穿过喧嚣的人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夜色”顶楼,那间从不对外开放、俯瞰整个场子的至尊包厢。
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隔绝了楼下的震耳欲聋,只留下迷离变幻的光影在墨凌夜深邃的侧脸上流淌。他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冰冷的玻璃杯壁,目光如同精准的狙击镜,牢牢锁定着楼下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看着楚若渝像只受惊的小鸟扑棱着冲出洗手间,一头扎进楚霆骁怀里。他看着那张对着自己时总是写满警惕和炸毛的小脸,瞬间切换成无比依赖和娇憨的笑容,琥珀色的猫眼亮晶晶的,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挂在楚霆骁胳膊上,亲昵地蹭啊蹭,小嘴叭叭地说着什么,一副“哥哥在手天下我有”的得意样。
墨凌夜周身的气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降到了冰点以下。包厢里昂贵的恒温系统仿佛瞬间失效,寒意刺骨。
他心情非常不爽。极其不爽。
这小妖精,看到他像见了索命阎王,跑得比兔子还快。对着她哥,倒是笑得人畜无害,撒娇卖萌信手拈来?那黏糊劲儿…啧。凭什么?
“啧,啧啧啧…” 旁边看戏看了全程的陆言风,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不怕死地发出了感叹。他顺着墨凌夜的视线看下去,自然也看到了楚家兄妹那亲昵的一幕,再瞅瞅身边这位爷堪比西伯利亚寒流的脸色,瞬间就悟了。
陆言风那张风流倜傥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笑容,拖着长腔,声音不大,却精准地刺进墨凌夜的耳朵里:
“哎呀呀——真是活久见呐!看来我们京都那位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就差立地成佛的墨爷,这回是真要开荤喽?”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墨凌夜瞬间更冷的侧脸,继续拱火,“啧啧,楚家这小妖精…确实有能耐啊!瞧瞧这杀伤力,把我们墨爷的魂儿都勾没了,追着人家跑酒吧,结果…人家小姑娘见了您就跑,转头对着亲哥笑得那叫一个甜哟~”
他模仿着楚若渝挂胳膊的动作,笑得一脸欠揍,“墨爷,您这…任重道远啊?要不要兄弟我传授几招?保证手到擒…”
“来”字还没出口。
墨凌夜猛地侧过头。
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如同淬了万载玄冰的利刃,裹挟着实质般的杀伐戾气,精准地钉在陆言风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包厢里明明灭灭的光线落在他深邃的轮廓上,一半是冰冷的俊美,一半是森然的阴影,如同从地狱踏出的修罗。
没有怒吼,没有威胁。
仅仅是一个眼神。
陆言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背的汗毛“唰”地一下集体起立敬礼!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占有欲,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尖刺,扎得他头皮发麻。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敢多说半个字调侃那小妖精,下一秒就会被眼前这位爷拆了骨头扔进护城河喂鱼!
墨凌夜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楼下,楚霆骁己经护着那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鹌鹑彻底消失在酒吧门口。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如同裹着寒冰的子弹,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包厢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君临天下的宣告:
“我的人。”
他顿了顿,指尖的雪茄被无声地捏紧,语气森然,如同划定领地的雄狮,“以后,眼睛放亮,手脚干净。”
言下之意,赤裸裸,明晃晃:
陆言风,以及所有人,以后见了楚若渝,都给老子放尊重点,伺候好!再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心思或调侃…后果自负!
陆言风:“……”
他默默咽了口唾沫,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得,这回是真踢到钛合金钢板了。他举起酒杯,朝着墨凌夜的背影,无声地做了个“我闭嘴,您随意”的投降姿势,心里的小人疯狂咆哮:卧槽!墨凌夜这是动真格的了!楚家那小妖精,自求多福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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