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馥礼是在大年初五这一天杀青的,剧组为她准备了一场杀青宴。经纪人大赦天下,允许她今天可以小小放纵一把。
这种场合封邵庭就不参加了,有他坐镇,估计谁都热闹不起来了。
剧组大大小小包下了一整个酒店的包厢,陈馥礼清点人数的发现沈妙然不在,有人小声提醒她,沈妙然两个小时前刚冲上热搜,现在还挂着没下来。
陈馥礼后知后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登时变了。
付清棠问她怎么了,陈馥礼支支吾吾不肯说。
她拿出手机自己来看,一条用醒目红色写着的字样——#沈妙然 奔丧#高挂热搜。
付清棠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下意识地问陈馥礼:“奔谁的丧?”
陈馥礼说不出话,抬手要去抱她。付清棠推开她的手,在几个未接电话中找到了秦慕尘的那一通。
她下午在剧组跟戏手机都是静音的,那些个红点她很少点开,无非都是些外卖和骚扰电话。
时间提示是两个多小时以前,付清棠觉得眼前都跟着发黑。
她声音跟着发抖,先跟陈馥礼道了个歉:“抱歉,你的杀青宴我不能参加了。”
陈馥礼一时间语塞,说不出什么安慰她的话,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硬扛着。
“我知道。”付清棠几乎是哑着嗓子说的。
沈妙然是从公司离开的时候被拍的,她路上一路闯了两个红灯,网上有关于她违反交规的消息一并挤上了热搜,这时候秦家沈家都忙的不可开交,只有公司为她处理善后,消息撤的极慢,高挂了两个多小时,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付清棠赶到医院的时候,里面己经是一片哭嚎声。
沈妙然蹲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刚大哭过一场,眼睛红的吓人。秦慕尘就站在一边陪着她,见到付清棠来便要上前。
付清棠没心思和他说什么,首奔着病房里面就要去。
秦慕尘快步上前拦住她,几乎是用身子挡在她面前:“清棠。”
病房里是苦痛的哀嚎,付清棠抬起眼看着他,没哭,就是问了一句。
“西哥,我不能进去吗?”
她干巴巴地眼在来的路上蓄了无数次眼泪,她抹干净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走到这来,秦慕尘将她拦在门外。
付清棠声音都是哑的,听得秦慕尘揪心的疼。
“爷爷走的挺快的,没受什么苦,你进去一哭,他就舍不得走了。”秦慕尘的喉咙发紧,几乎快要说不出来话。
沈妙然把头埋在膝间,哭声越来越大。
“他除夕那天还跟我说话,给我塞压岁钱,”付清棠红着一双抬眼看他,重复着问,“西哥,我不能进去吗?”
秦慕尘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她护在怀里。
他没说,秦老爷子的寿衣是他穿上的,乔梦莹怀孕,长辈们不许秦州牧触碰老爷子,她们嘴上说着忌讳,是为了乔梦莹和秦州牧好。
秦父还在赶回来的路上,这事只能秦慕尘做,算是最后一次为老爷子尽孝。
秦家人总是规矩繁多,注重这个。
他给老爷子穿衣服的时候手都在抖,看着他的脸的时候几乎要站不住身子了,连沈妙然他都没叫她看上一眼。
不能看,看了人就撑不住了。
秦慕尘哑着嗓子,声带都跟着发颤:“殡葬的人马上就到了。”
付清棠没再说什么,乖乖站在一边。
他们不让她进去,她就站在这送送爷爷。
殡葬队的人来,这种阵仗付清棠在她父亲走时见过一次,秦家一切都是按照最高规格置办的,老爷子被推出来的时候,付清棠站在一旁,老爷子的脸被盖住了,她连最后一眼都没得看。
沈妙然哭的厉害,那些长辈们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说秦老爷子这算是喜丧了,人是稀里糊涂走的,到了岁数了,沈妙然听不进去,抱着人一首哭。
葬礼要挑日子,消息传出去秦慕尘还要去负责往下压,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还有沈妙然网上的那些消息。
他拉着付清棠的手要送她回去,付清棠推开他,兀自坐在走廊上:“你还有一堆事要忙,我就在这陪一会儿爷爷。”
“清棠,人总有这一天。”秦慕尘安慰她的时候自己心口也疼的厉害。
“我知道,”付清棠说的平淡,“去吧西哥,那边还等着你呢。”
秦慕尘很害怕她这个样子。
“清棠,我害怕。”他害怕老爷子这一走,付清棠和秦家就彻底断了。
付清棠挤不出一个笑来应付他:“西哥,你也说了,人总要走到这一天。”
秦家催促着他办理后续的事,付清棠也催他:“去吧西哥,这时候爷爷的事最要紧。”
最后是曲梨留下陪着付清棠。
付清棠坐在长椅上,冰的全身发寒。
曲梨摸着她的头发,又替她暖手。这个时候所有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曲梨深知,所以什么都没说。
封邵庭的油门几乎踩到了底,市区内车速开到了快要120,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付清棠颓然地坐在长椅上,脊骨都像是被抽出一样显得无力。
付清棠低头目光呆滞,是曲梨发现了人后,抬手推了推付清棠。
她回过头看向封邵庭,眼珠都快凹陷进去了。
“你怎么来这了?”她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封邵庭走上前说:“陈馥礼找了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这。”
他上次在西北留了剧组小刘的电话,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医院的人都散了,封邵庭伸手要拉她,问她:“要回家吗?”
“回吧。”付清棠没有力气,伸手拉住他手掌。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几乎是把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这种触感像极了除夕夜那一晚,老爷子独自在外面和她聊天,攥着她的手捏了又捏。
付清棠藏了许久的眼泪一瞬间涌了上来,攥着封邵庭的手用尽了力气,指甲几乎要插进他的掌心里。
封邵庭没躲开,同样用力攥住她的手包裹住。
曲梨知道付清棠的性格,她一个外人留在这里,她总是不好意思放声哭出来,对封邵庭点头示意后便离开。
封邵庭挡在她身前,用大衣将她挡在怀里。
他近一米九的个子几乎把她挡的严严实实,封邵庭低头,下巴碰到她的头顶。
“没人了,”封邵庭说,“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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