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墨是被鸡叫声吵醒的。不是界隙里那种怪里怪气的妖兽叫，就是普通的公鸡打鸣，“喔喔喔”的，听着就亲切。他睁开眼，看见一缕阳光从柴房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亮晃晃的光带，里面还有好多小灰尘在跳舞。
“醒啦？”柳姨己经起来了，正蹲在灶台边忙活，手里拿着个破锅铲，在一口豁了口的锅里搅着啥，“快起来洗漱，粥马上就好。”
林墨坐起来，感觉浑身都松快了。在界隙里天天提心吊胆，骨头都快绷成弦了，这才睡了一夜安稳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摸了摸怀里，星烁还睡得香，小肚子鼓鼓的，估计是昨晚吃多了。
“柳姨，您起这么早？”林墨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响。
“睡不着，”柳姨笑着回头，脸上带着点红晕，“一想到咱真的出来了，就高兴得睡不着。你看这锅，虽然破了点，能烧火做饭，就比在界隙里啃生肉强。”
柴房的角落里，果然支起了个简易的灶台，是用几块砖头垒的，上面放着老王头家借的破锅。锅里飘出淡淡的米香，闻着就让人饿。
林墨走到门口，往外一看，村里己经挺热闹了。有人扛着锄头去地里，有人在井边打水，还有妇女在门口择菜，见了林墨，都笑着打招呼，挺热情。
“墨儿，发啥呆呢？”柳姨喊他，“快进来，九儿也醒了，准备吃饭了。”
苏九儿己经起来了，正坐在破桌子旁擦她的剑，见林墨进来，抬了抬头：“醒了？”
“嗯。”林墨走过去坐下，“今天打算去打听青云宗的事？”“嗯，”苏九儿把剑收起来，“吃完早饭就去，老王头说村东头有个老猎户，以前去过青云山，说不定知道路。”
“我跟你一起去。”林墨道。
“不用，”苏九儿摇摇头，“你在家陪着柳姨吧，顺便帮着看看这柴房，缺啥少啥的，去村里老乡家借点。我一个人去就行。”
柳姨也说：“让九儿自己去吧，她机灵。墨儿，你陪我去趟村西头的王大娘那儿，她昨天说有旧衣服，给咱几件，总穿这破衣服也不是事儿。”
“行。”林墨点头，“那你早点回来。”
早饭挺简单，就是白粥就咸菜，还有老王头给的饼子。但三人吃得都挺香，毕竟是正经的人间烟火，比界隙里的东西强多了。星烁也醒了，林墨给它掰了点饼子，小家伙吃得吧唧吧唧响，小尾巴摇得欢。
吃完早饭，苏九儿背上剑和箭囊，跟俩人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林墨则扶着柳姨，往村西头王大娘家走。
村里的路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但打扫得挺干净。路边种着不少花，红的黄的，开得热闹。柳姨一边走一边跟路过的村民打招呼，没多久就跟几个大娘婶子混熟了，家长里短地唠得挺欢。
“你看这孩子，多俊。”一个胖婶子拉着林墨的手，上下打量，“多大了？娶媳妇没？”
林墨脸一红，赶紧摆手：“还没，还小。”
“不小了！”胖婶子嗓门挺大，“我家二丫跟你差不多大，都快说婆家了。回头让你姨跟我说说，给你俩搭个线？”
柳姨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行啊行啊，先谢谢婶子了。”
林墨被说得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婶子，您知道青云宗不？”
“咋不知道！”一提这个，胖婶子更来劲了，“那可是大派！离咱这儿百十里地，在青云山上，可气派了！听说里面的仙长本事大着呢，能飞天遁地！”
“那想进青云宗，难不？”
“难！咋不难！”胖婶子撇撇嘴，“每年想去的人多了去了，能被选上的没几个。不光得有天赋，还得有钱打点，一般人家想都别想。”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柳姨，俩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点担心——苏九儿能进去不？
到了王大娘家，王大娘挺热情，翻箱倒柜找出好几件旧衣服，虽然有点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的。“不嫌弃就拿着穿，”王大娘笑着说，“都是我家那口子以前穿的，他走得早，留着也没用。”
“谢谢您，大娘，太谢谢您了。”柳姨千恩万谢，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抱在怀里。
往回走的路上，柳姨叹了口气：“听那婶子说，进青云宗挺难的。九儿这孩子……”
“她本事大，肯定行。”林墨安慰道，“就算进不去，也没啥大不了的，咱在村里好好过日子，也挺好。”
话是这么说，林墨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苏九儿跟他们不一样，她有家人等着，有自己的路要走，总不能一首跟他们待在这小村庄里。
回到柴房，林墨把王大娘给的衣服往炕上一放，正想歇歇，就见星烁突然从他怀里窜出来，跳到地上，对着门口“嗷呜”叫了两声。
“咋了？”林墨探头一看，是苏九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小包袱。
“回来了？”柳姨赶紧迎上去，“打听咋样了？”
苏九儿脸上没太多表情，走进来坐下：“老猎户说，青云山不难找，顺着官道一首走，差不多三天就能到。至于进青云宗……确实挺难，不光要测灵根，还得交十块下品灵石当报名费。”
“十块灵石？”林墨咋舌，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哪拿得出那钱。
“我有。”苏九儿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除了之前那几块灵石，还有几块碎的，“我爹给我的，省着点用，应该够了。”
“那灵根呢？你有不？”柳姨担心地问。
“不知道，”苏九儿摇摇头，“老猎户说，青云宗山门口有测灵根的石碑，去了就知道了。有灵根就能进，没灵根……就只能回来了。”
“那你打算啥时候走？”林墨问。
“明天一早就走。”苏九儿道，“早去早安心。”
“这么快？”柳姨有点舍不得，“不再歇两天？”
“不了，”苏九儿摇摇头，“早去早准备。再说，在这儿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总麻烦村里老乡也不好。”
林墨知道她决定的事不好改，点了点头：“那我明天送你。”
“不用送，”苏九儿笑了笑，“我认识路。你们在这儿好好的，等我进了青云宗，安顿好了，就来接你们。”
“行。”
下午，柳姨用王大娘给的旧衣服改了改，给林墨缝了件褂子，别说，还挺合身。林墨穿上新褂子，感觉精神多了。苏九儿则在收拾东西，把她那把剑擦得亮亮的，箭囊也整理得妥妥帖帖。
傍晚，老王头又送了点红薯过来，说是地里刚挖的，新鲜。柳姨把红薯洗干净，放在灶膛里烤，不一会儿就冒出香味。
仨人围坐在破桌子旁，分着吃烤红薯，甜滋滋、热乎乎的，吃得心里头暖和。
“墨儿，”苏九儿突然开口，“我走了之后，你也别闲着。找机会练练修为，界隙里你也看到了，没本事不行。”
“我知道。”林墨点点头，“我打算问问村里的老猎户，看看附近有没有啥修炼的功法，哪怕是最基础的也行。”
“嗯，”苏九儿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林墨，“这是我爹给我的《基础吐纳法》，虽然简单，但入门够用了。你先看着，等我进了青云宗，再想办法给你弄本好点的。”
“谢谢你，苏九儿。”林墨接过小册子，心里挺感动。
“谢啥，”苏九儿摆摆手，“好歹一起从界隙里逃出来，也算共过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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