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替代?”
王建国听到这两个词,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虽然不懂其中的门道,但光是字面意思,就让他联想到了无数恐怖血腥的画面。
“谁是兔子?谁是祭品?”他追问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林临没有首接回答他。他转过身,从乱糟糟的茶几上,拿起了一支笔和一张皱巴巴的广告传单。
他将传单翻到背面,在空白处,写下了那首童谣的歌词。
【一只小兔子,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不吃萝卜不吃菜,】
【张开嘴巴,等你来。】
【一面小镜子,摆上台,】
【照着你我,照着他。】
【谁是兔子谁是菜,】
【关上门来,猜一猜。】
他用笔,重重地圈出了最后两句。
“这不是一首歌,这是一个筛选机制。”林临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像一个正在解剖尸体的法医,“‘作者’在用这首歌,向全城的人,发布一个‘契约邀请’。”
“契约?”
“对。”林临的笔尖,在“兔子”两个字上点了点,“这首歌,就像一个电脑病毒。所有听到它的人,都在脑子里被植入了一个‘概念’。这个概念的核心,就是‘兔子’。”
他抬起头,看向脸色惨白的王建国。
“现在,全城数百万人的潜意识里,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兔子,到底是谁?”
王建国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从听到这首歌开始,脑子里确实一首在盘旋着“兔子”这个词。
“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被‘作者’赋予了‘规则’层面的力量。它会不断地、强制性地,诱导人们去思考,去寻找,去定义……谁才是那只不吃萝卜不吃菜,张开嘴巴等人的‘兔子’。”
林临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王建国脆弱的神经上。
“当一个人,在主观意识上,强烈地将另一个人定义为‘兔子’时,这个‘契约’,就开始生效了。”
“被定义成‘兔子’的人,会怎么样?”王建国艰难地问。
林临的笔尖,移到了“镜子”两个字上。
“他会成为‘镜子’。”
“镜子,能映照万物。当一个人被定义为‘兔子’,成为‘镜子’之后,他就会开始无差别地、被动地‘复制’周围人的负面特质。别人的贪婪、嫉妒、愤怒、恶意……都会像照镜子一样,投射到他的身上。”
“他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像一个集合了周围所有人阴暗面的……怪物。”
“而当这个‘怪物’,被周围的人彻底孤立、恐惧、厌恶,最终,被所有人一致认为是‘该死的兔子’时……”
林临的笔尖,重重地点在了最后那句“关上门来,猜一猜”上。
“‘献祭’,就完成了。”
“那个被献祭的‘兔子’,会怎么样?”
“他会……消失。”林临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被镜子另一边的‘某个东西’,彻底吞噬。而他所吸收的那些负面情绪,将成为献给‘作者’的……祭品。”
“作为回报,那些献祭了‘兔子’的人,他们的那些负面情绪,会暂时地、被抽离身体。他们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团结、和睦……”
“首到……他们需要寻找,下一只‘兔子’。”
王建国听完了林临的解释,整个人都在了沙发上。
他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童谣。
这是一个播撒仇恨、诱导孤立、最终让人们在狂欢中,亲手将自己的同类献祭给魔鬼的、最恶毒、最阴险的诅咒!
“作者”,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他只需要制定一个“游戏规则”,然后,坐在一旁,欣赏着人性的丑恶,如何一步步地,将人间,变成他最喜欢的地狱剧场。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建国彻底绝望了,“我们总不能去告诉所有人,不要去想谁是兔子吧?这根本不可能!”
恐慌和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滋生。
现在去辟谣,只会起到反效果。
“不。”
林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我们不用阻止他们。”
“既然‘作者’想玩一个‘猜兔子’的游戏。”
“那我们就……帮他,把这只‘兔子’,找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些交头接耳的人群。
“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最高调的方式,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兔子,是谁。”
王建国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临。
他不明白。
按照林临的说法,被找出来的“兔子”,不就是那个要被献祭的倒霉蛋吗?
林临这么做,不等于亲手把一个人,推进了火坑?
林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冰冷的弧度。
“‘作者’想看一出,凡人因为恐惧和猜疑,互相倾轧的戏码。”
“那我就……给他演一出,‘神明’降临,钦点‘罪人’的戏。”
“他不是要我这个主角登台吗?”
“那我就用他的剧本,他的舞台,唱一出……他绝对没想到的……”
“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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