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峰山道上,柳月娘低垂着头快步走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被扯坏的衣襟。那道从领口延伸至锁骨下方的撕裂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
"快看,那不是勾引楚师兄的狐狸精吗?"
"听说楚师兄闭关前最后见的就是她..."
"外门弟子也配听萧师兄的课?"
讥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柳月娘脚步微顿,却仍保持着低眉顺目的姿态。突然,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哟,柳师妹这是要去哪儿啊?"林清玥手中团扇"啪"地展开,遮住嘴角的冷笑,"穿得这么别致。"说着突然伸手又是一扯,"刺啦"一声,本就残破的衣襟又裂开几分。
柳月娘下意识后退半步,将衣襟拢得更紧:"林师姐,请让一让。"
"让?"林清玥用团扇抵住她肩膀,"楚师兄闭关了,你以为还有人给你撑腰?"扇尖故意划过她的锁骨,留下一道红痕,"在药峰的地盘,我看谁敢管闲事。"
几个路过的弟子低头加快脚步,生怕被牵连。
柳月娘耳尖泛红,一滴泪要落不落地挂在睫毛上,声音却异常平静:"师姐何必如此..."
"装什么清高?"旁边两个女弟子掩嘴轻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让开。"她突然抬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要去上萧师兄的课..."
"你?"林清玥的团扇猛地挥下。
"在做什么?"
清冷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萧云澜不知何时己站在台阶尽头,玄色长袍上的银线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柳月娘凌乱的衣衫,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林清玥慌忙收起团扇:"师兄,这外门弟子..."
"都散了。"萧云澜三个字打断所有解释,解下外袍递过去,"柳师妹,随我来。"
宽大的衣袍带着清冽的龙涎香,柳月娘低头披上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背:"多谢师兄。"
炼丹室内,十二盏青铜灯将石室照得通明。萧云澜站在中央丹炉前,二十余名内门弟子围坐西周。柳月娘识趣地站在最角落,却听萧云澜道:"你站那么远,如何记录火候?"
满室哗然。按规矩,记录火候的弟子应当站在丹炉三步之内,这可是普通内门弟子都求不来的位置。
"师兄!"林清玥忍不住出声,"她一个外门弟子..."
"今日炼制九转凝金丹。"萧云澜置若罔闻,"火候记录至关重要。柳师妹,上前来。"
柳月娘在众人嫉恨的目光中走到丹炉旁。这个位置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萧云澜睫毛投下的阴影。
"火候控制是关键。"萧云澜指尖轻弹,一缕青色火焰跃入炉底,"前三个时辰需文火慢熬..."
"这里记错了。"他突然指着玉简上的一处,右手自然地覆上她执笔的手,带着她修正。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柳月娘指尖微颤。
当柳月娘因高温渗出细汗时,萧云澜竟用袖角替她擦拭,引得弟子们压抑的窃窃私语。
"多谢师兄。"柳月娘耳尖泛红,心里却警铃大作。萧云澜这般亲近必有蹊跷。
果然,下一刻丹炉突然剧烈震动!炉盖砰砰作响,萧云澜厉喝一声"稳住火候",同时不着痕迹地将柳月娘往炉壁方向轻推。
生死关头,紫金灵力自主运转,在她掌心形成一道微不可察的屏障。炉壁上的古老符文与她的灵力产生微妙共振,泛起淡淡光晕,又迅速隐去。
"诸位先退下。"萧云澜的声音骤然转冷,"丹炉有异,今日到此为止。"
弟子们鱼贯而出,柳月娘也想跟着离开,却听萧云澜道:"柳师妹留下帮忙收拾。"
石门关闭后,萧云澜缓步走近:"方才..."他伸手似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在最后一刻转向丹炉,状似无意地抚过炉壁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符文,"...这炉子有些年头了。"
柳月娘心跳如鼓,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师兄是说..."
"没什么。"萧云澜突然转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这个给你。"
柳月娘接过玉瓶,掀开盖子,一股清冽药香扑面而来——是上好的冰肌玉露膏。
"方才林师妹下手不轻。"他目光扫过她锁骨上的红痕,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涂上这个,明日便好。"
"多谢萧师兄。"柳月娘低头行礼,借机掩饰眼中的惊疑。萧云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方才的试探,现在的赠药...
"明日辰时,"萧云澜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药圃见。我新得了两株九叶灵芝,需要个细心的弟子照料。"
柳月娘猛地抬头。九叶灵芝是西品灵药,通常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接触!
"弟子恐怕..."
"我说你能,你就能。"萧云澜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说完,他推门离去,留下柳月娘站在原地,手中的玉瓶突然变得滚烫。她始终觉得,萧云澜在试探什么。
走出炼丹室,转过山道拐角,柳月娘就被三个药峰弟子堵在了僻静处。
"勾引完楚师兄又勾引萧师兄?"林清玥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她重重按在石壁上,"真当药峰是你撒野的地方?"
粗糙的石壁磨得后背生疼,柳月娘却只是平静地抬眼:"林师姐误会了..."
"啪!"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让眼前一阵发黑。
"住手。"萧云澜去而复返,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缓步走近,目光扫过柳月娘红肿的脸颊,眼神微沉:"林清玥,药峰什么时候允许私斗了?"
林清玥气得眼眶发红:"师兄!她..."
"够了,林清玥,注意身份。"萧云澜冷冷打断,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他转而走到柳月娘面前,修指尖泛起淡淡青光,一股清凉的灵力渗入肌肤,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减轻大半。
"明日我去接你。"他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等柳月娘反应过来,萧云澜己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弟子。
"我们走着瞧。"林清玥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完,带着其他弟子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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