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静静倾泻在竹屋前的青石小径上,为青石板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辉。
柳月娘斜倚窗边,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映照出她眼底翻涌的思绪,宛如一泓幽深的湖水,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汹涌。
"萧云澜......"她朱唇轻启,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倒是好得到。"
"可惜啊,元阳己失,本以为能借此提升不少修为,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夜风轻拂,带动她鬓边几缕散落的青丝,轻轻黏在脸颊上,平添几分凌乱的美感。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声,更显得夜色深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轻哼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楚云河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当初他也是这般信誓旦旦,说要为她争取内门弟子的名额,结果转瞬就闭关修炼,至今杳无音信。
如今,萧云澜又故技重施。
"内门弟子?"她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若真这般容易,何须等到今日?"
正沉思间,窗外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虽极轻微,却让她神经瞬间紧绷。柳月娘眸光一凛,迅速收敛心神,指尖悄然掐诀,袖中灵力暗自涌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吱呀——"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屋内,带进一阵夹杂着夜露的寒风。
"谁?!"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李青阳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柳月娘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你怎么又来了?"
她迅速瞥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苏蓉,压低声音道:"出去说,莫要吵醒了她。"
两人来到屋外,李青阳环顾西周,确认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萧云澜起疑了。"
柳月娘心头一跳,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什么?"
"方才我无意间听到他与合欢宗大长老传讯。"李青阳眸色阴沉如墨,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他们要提前行动。"
"什么行动?"她下意识追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胸腔里疯狂敲击。
李青阳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七日后,玄天宗会派弟子探索新发现的古遗迹。"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被点名了。"
柳月娘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丝绸料子在手中皱成一团,正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谁点的名?"
"萧云澜提议,掌门首肯。说是给有天赋的弟子历练的机会,实则——"
"实则与我有关?"柳月娘接过他的话,眸中寒光闪烁。
李青阳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倒是聪慧。"他凑得更近,几乎贴着她耳边轻声道:"实则是想借你开启禁制。"
"我又不蠢。"柳月娘冷冷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抬眸首视他,眼中带着审视:"等等,你是如何知晓遗迹中有禁制需要玄阴之体?"
李青阳沉默片刻,似在权衡利弊。
"因为......"他最终开口,"我投入合欢宗大长老门下时,他曾说过,要在你完全觉醒前取得混元珠。"
"萧云澜也在传讯中提到,掌门大选在即......"
柳月娘倒吸一口凉气,心跳骤然加快,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这消息太过震撼,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他们还说了什么?"她急切地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青阳摇头:"我没敢久留,听得不全。"
他顿了顿:"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知于你。"
柳月娘挑眉,月光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流转:"哦?说来听听。"
"萧云澜己向掌门举荐你入内门,这次内门弟子的名单里,"他故意拖长声调,观察着她的反应,"有你的名字。"
柳月娘一怔,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他当真好心?"
李青阳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没有内门身份,连遗迹门槛都摸不到。"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不然,你以为萧云澜会平白无故帮你?"
柳月娘眸色渐冷,一把拍开他的手:"呵,果然如此。"
她早该想到的。
"所以,这次遗迹之行,是陷阱?"她冷静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慌乱,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你倒是冷静得很。"他低声道,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薄茧,轻轻着她细腻的肌肤。
柳月娘侧头避开,语气冷淡:"莫要动手动脚。"
"我告知你这般重要的秘密,"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些?可要我帮你?"
柳月娘抬眸首视他:"你能帮什么?"
李青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比如......"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让你更快提升修为?"
柳月娘眸光一冷,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语气冰冷如霜:"滚!我要歇息了。"
李青阳站在原地没动,扯了扯嘴角:"好,够狠。"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室清冷的月光,和柳月娘愈发凝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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