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正欲低头继续处理手臂的伤口,左手忽然不受控制地轻颤。指尖在袖中几个隐秘的弹动间,一缕紫金灵力如游蛇般自经脉窜出,在袖底倏忽闪现!
这分明是情绪波动意外催动了体内沉寂的紫金灵力——在灵力本就虚弱的此刻,竟险些失控!
柳月娘惊得指尖发僵,手中普通药瓶差点捏碎。瓷瓶发出细微的"咔"声,掌心裂开一道细纹。
那缕紫金光一闪即逝,眨眼间就被她强行压下。可就在灵力暴走的刹那,顾九渊原本慵懒带笑的桃花眼突然一紧。
他眼底深处如同静水突遇惊涛,刹那间掀起剧烈波澜。
"姐姐这伤,看得我心痛得很呀。"温软如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气息。
柳月娘猛然抬头,只见顾九渊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知何时,他竟悄无声息地蹲在她身前不足三尺处。
斑驳树影在他脸上游移,更衬得五官精致得近乎不真实。顾九渊微微歪头,眼波流转间仿佛将她视作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最要命是那颗泪痣,在微弱光线下忽明忽暗,平添三分勾魂摄魄的魅惑。
"这是本宗秘制'玉髓生肌膏'。"他修长的手指拈着一枚翠滴的小瓶,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能祛腐生肌,不落丝毫疤痕。"
柳月娘正欲接过药瓶,却忽地顿住。她下意识抬眸望向萧云澜的方向——那人正背对着她们,与其他师兄弟低声商议着什么。
"姐姐这般冰肌玉骨..."顾九渊忽然倾身靠近,宽大衣袖拂过她的手腕,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声音压得极低,"留下半分瑕疵,岂非暴殄天物?"那声"姐姐"叫得婉转缠绵,尾音轻颤,听得人心尖发酥。
柳月娘心头一跳,这顾九渊这般近乎调情的举止,这般黏腻的称呼,还有那首勾勾盯着她不放的眼神,他该不会是对我有意吧?这个念头刚浮上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道友,请自重!"边上的李青阳眉头一皱,声音里压着三分火气。
顾九渊却连睫毛都未颤一下,悠然起身。"是在下唐突了。"他嘴上道歉,目光却仍牢牢锁在柳月娘脸上。
"明远、清和、子陵。"他忽然唤道,"还不快来谢过柳仙子救命之恩?"
三位紫霄天宗弟子立刻会意上前。
明远双手捧着雕花玉盒,恭敬行礼:"多谢柳仙子相救。此乃千年雪参,聊表寸心。"说着小心翼翼打开盒盖,浓郁药香顿时西溢开来。
清和紧随其后,从袖中取出冰玉小瓶,瓶身晶莹剔透:"此乃极北寒潭所产'玄冰玉露',每日一滴,可淬炼灵力纯度。"他轻轻晃动瓶身,里面液体发出清脆的声响。
子陵也捧出精巧短剑,剑鞘上镶嵌的星辰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这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流萤匕',轻巧灵动,正适合仙子使用。"
顾九渊满意地看着三位师弟,转头对柳月娘笑道:"姐姐你看,我们紫霄天宗的弟子,最是知恩图报。"
柳月娘眼波流转,玉手轻抬,将三件宝物一一接过。"诸位道友太客气了。"她唇角微扬,将玉盒、冰玉瓶、流萤匕都收进了储物袋,"既是心意,月娘便却之不恭了。"
心里却暗忖: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这紫霄天宗果然财大气粗。
顾九渊见她收下,眼底笑意更深,眼角微微弯起:"姐姐喜欢就好。"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一步,"我那儿还有更好的..."
李青阳见状剑鞘重重敲地:"紫霄天宗的谢礼倒是别致。"他刻意加重"别致"二字,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警惕之意溢于言表。
顾九渊闻言不恼,反而说道:"萧道友门下,当真是人才辈出。"
"你!"李青阳脸色铁青,"顾道友,你究竟想干什么?"
"哎呀呀..."顾九渊故作惊讶状,"这位道友这是何意?在下不过是来报恩罢了。柳姐姐方才救我师弟时的英姿,当真令人心折..."
"谁是你姐姐!"李青阳怒道,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顾道友,你年岁怕是比月娘大上不少,这般称呼未免太过轻浮!"
说话间,顾九渊余光瞥见萧云澜正朝这边走来,故意提高声调,长睫低垂露出几分委屈神色:"姐姐,我看起来很大吗?"不等回答,他又展颜一笑,语出惊人,"不如...姐姐坐我腿上亲自感受下,不就知道了?"
"放肆!"萧云澜的怒喝如雷霆炸响。他身形一闪己至近前,玄冥剑"铮"地出鞘三寸,寒光凛冽。
柳月娘看着顾九渊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又瞥见萧云澜阴沉似水的表情,这两个男人...一个把她当替身却暗中维护,一个热情似火却别有用心。她故意低头抚弄袖中的白玉瓶,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就在这时,陈蓉和赵玉也凑了过来。"顾师兄..."陈蓉刚开口,就被顾九渊打断。
"且慢。"他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疏离,"在下并非玄天宗弟子,这声'师兄'可当不起。"
赵玉不死心,上前半步:"可顾前辈..."
"前辈?"顾九渊突然捂住心口,"柳姐姐,她们这是存心要让我难堪啊。我看起来很老吗?"他又把话题引回柳月娘身上。
萧云澜终于忍无可忍,玄冥剑完全出鞘:"顾九渊!这就是你们紫霄天宗的教养?"
"萧道友何必动怒?"顾九渊不退反进,修长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脆铮鸣。他眼尾微挑,带着几分玩味:"在下与柳姑娘一见如故,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莫非..."声音忽然压低,只让周围几人听得真切,"萧道友对柳姑娘,也存着什么别样心思?"
"顾九渊!你究竟想干什么?"萧云澜质问道。
顾九渊却置若罔闻,目光灼灼地转向柳月娘。
他指尖一转,掌心赫然多了一枚紫玉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紫光。"姐姐,"他语气轻柔,却字字清晰,"我们紫霄天宗底蕴深厚,修行资源、丹药秘术,都毫不逊色。更妙的是......"他故意停顿,"我们宗主最是惜才,若姐姐肯赏脸加入,我定保姐姐前途无量。"
此言一出,陈蓉和赵玉同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这顾九渊,竟是明目张胆地挖墙角?而且还看上了这柳月娘?
就连柳月娘自己,也一时怔住了。她看着这顾九渊,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心邀约,还是存心戏弄。可偏偏......她心里竟有点痒。
萧云澜周身寒气森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道友好大的口气。"萧云澜终于开口,"可惜,柳师妹并非物件,岂容你随意邀约?"
顾九渊继续挑衅:"萧道友此言差矣。柳姐姐乃天纵之才,若困于玄天宗,岂不可惜?紫霄天宗广纳贤才,姐姐若肯去,我必以礼相待,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萧云澜眸中寒光一闪,不由分说扣住柳月娘的手腕:"走。"
柳月娘猝不及防被拽得身形一晃,回首间只见顾九渊仍立于原地。他唇角噙着笑意,修长手指轻扬,那枚紫玉令牌便朝她飞来。
"柳姐姐。"他声音温润如玉,"若哪日厌了玄天宗,紫霄天宗随时欢迎你。"
萧云澜眸色骤冷,在紫玉令牌飞至半空时突然抬袖一拂。只听"铮"的一声清响,令牌被一道无形气劲震得倒飞回去,"啪"地落在顾九渊脚前三寸处。
走出十余步后,萧云澜突然驻足:"此人不安好心。"说话间,握着柳月娘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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