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17秒的通话时长像根细针,扎得她后槽牙发酸。
匿名号码的归属地在本地,但对方用了变声器——这是标准的情报人员反追踪手段。
她指尖在便签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车祸现场:父母的血溅在挡风玻璃上,赵氏律师举着法院传票站在雨里,那时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现在,有人主动递来线头,她岂会松手?
模拟器光屏在桌面投下幽蓝的光,她输入"赵氏未来72小时核心行动",精力值瞬间扣除20点。
画面开始滚动:赵氏技术部会议室里,赵振宇捏着咖啡杯的指节发白,投影屏上是林氏专利申请的公告;第二日凌晨,秘书递上一份名单,赵振宇扫过"天盛电子""宏发科技"几个名字,冷笑一声:"按原计划,明天下午三点,闭门会议。"第三日傍晚,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敲开会议室门,赵振宇立刻起身,两人的对话被噪音覆盖,但男人西装内袋露出的红色工作证,分明是科技厅的logo。
林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专利战只是明线,联合同行打压是中线,拉拢政府官员推动政策才是杀招——这和她重生前林氏突然被列入"重点技术审查名单"的时间线完全吻合。
她迅速调出通讯录,按下王璐的号码:"二十分钟后到顶楼,带隐形摄像机和蓝牙耳机。"
二十分钟后,王璐抱着文件袋冲进办公室,发梢还沾着便利店买的冰美式的水珠。
林晚扯过她的衣领,将微型摄像头别在第二颗纽扣后:"目标是赵氏在云顶酒店的闭门会议,你扮成金盛资本的助理。"她抽出一张名片拍在桌上,"金盛的投资经理上周被我挖走了,他们还没更新通讯录。
记住,别碰任何纸质文件,用余光扫议程,拍名单时手别抖。"
王璐喉结动了动,指尖掐进掌心:"要是被发现......"
"我在酒店地下车库安排了顾氏的保全。"林晚打断她,指腹点了点自己太阳穴,"你只需要记住,你是金盛最器重的新人,他们没理由怀疑一个端茶倒水的助理。"
王璐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转身出门。
林晚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也是这样绷紧的肩线——那时候她18岁,任务失败就会被组织清除,现在,她要护着这个22岁的姑娘,护着林氏,护着所有该护的人。
手机震动时,林晚正盯着模拟器里不断刷新的时间线。
王璐的消息弹出来:"己入场,议程在赵振宇左手边,参会名单在投影仪托盘。"她点开加密相册,模糊的照片里,"天盛电子陈总""宏发科技周董"的名字清晰可辨,最后一行却让她心跳漏了半拍:"科技厅政策处李处长、工信局产业科吴科长"。
"果然。"林晚捏着手机冲进电梯,顾承渊的号码刚拨出,对方就接了:"我在顾氏顶楼,二十分钟能到林氏。"
三十分钟后,顾承渊的西装还带着夜风的凉意。
林晚将照片推到他面前,指尖点着"李处长"三个字:"赵氏在推动技术审查新规,针对的是林氏刚申请的5G芯片专利。"
顾承渊垂眸扫过照片,指节抵着下巴:"李处长的父亲上周在顾氏医院做了心脏手术。"他抬头时,眼底浮起冷冽的光,"明早九点,我约他在松月茶社喝茶。"
松月茶社的青瓷杯里,茶烟袅袅升起。
李处长端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承渊腕间的百达翡丽——那是顾老爷子送的六十岁寿礼,整个商界都知道,顾家掌权人从不用超过五万的表。
"顾总约在下喝茶,是为了林氏?"李处长放下杯子,试探着开口。
顾承渊转动茶盏,釉面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前几日陪爷爷遛弯,他说现在的年轻人总爱折腾新规,倒不如多扶持扶持像林氏这样踏实做技术的企业。"他抬眼时,眼尾的弧度像淬了冰,"您父亲术后恢复得不错,顾氏医院的专家说,再住三天就能出院了。"
李处长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望着顾承渊身后的落地窗,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对方肩头,明明是暖色调,却让他想起顾氏在商战中惯用的手段——不动声色,却能精准捏住对方的命门。
"实不相瞒,确实有人找过我。"他抹了把额头,"说是林氏的专利涉嫌抄袭,要推动专项审查......"
林晚坐在茶社隔壁的包间,监听耳机里传来李处长的声音。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指腹轻轻着手机壳上的划痕——那是重生前车祸时留下的。
现在,樱花落在她肩头,像极了母亲葬礼那天飘的雪,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雪落进心里。
回到林氏时,己经是下午三点。
林晚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手机在掌心震了又震——是王璐的消息:"会议提前到明晚八点,地点改在赵氏总部。"她转身走向办公桌,抽出抽屉里的便签本,笔锋凌厉地写下"专项公关小组"几个字。
窗外的风掀起文件页,纸角扫过她的手背,像极了顾承渊今早替她理碎发时的温度。
林晚低头看着便签上的字迹,突然笑了——这一次,她不仅要护着林氏,还要让所有躲在阴影里的人,都看清她的锋芒。
林晚将便签本拍在会议室橡木桌上时,投影屏刚好亮起"14:00"的红色数字。
"今天只说三件事。"她扯了扯西装袖口,露出腕间那截被战术绳勒出的淡痕——这是她刻意没戴手表的原因,"第一,成立专项公关小组,成员从市场部、法务部各调两人,王璐任组长。"
会议桌旁的张总监推了推眼镜:"林总,现在正是专利战关键期,市场部要跟进三个大客户......"
"所以第二件事。"林晚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封皮印着"高校技术认证合作提案","联系华清大学电子学院、江南科技研究所,我要他们在三日内出具林氏5G芯片专利的技术合规证明。"她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张总监发僵的脸上顿了顿,"赵振宇拉拢科技厅的手伸得太长,我们需要更硬的背书——学术机构的公章,比十个李处长的口头承诺都有用。"
王璐的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
她望着林晚垂落的发梢,想起今早替对方整理隐形摄像头时,闻到的是淡淡硝烟味——那是特工专用战术皂的味道,和她在便利店买的草莓味护手霜截然不同。
"第三件事。"林晚抽出最底下的文件,封皮是烫金的"外资并购意向书(模拟版)","对外放风,说林氏正在接触米国科通资本。"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财务总监陈叔扶着椅背站起来:"小林总,这太冒险了!
一旦传出去,股民会以为我们资金链断裂......"
"所以需要真真假假。"林晚翻开意向书,露出科通亚太区总裁的签名复印件——那是她用模拟器推演时,发现对方三个月前确实有过并购中型科技企业的计划,"赵振宇最怕的不是专利战,是林氏被外资控股后,他精心布局的'技术安全威胁论'彻底失效。"她指尖划过签名栏,"等他坐不住跳脚时,我们再收网。"
散会时,王璐抱着笔记本跟到办公室。"林总,提案要怎么写?"她的声音还带着开会时的紧绷。
林晚拉开抽屉,模拟器的蓝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把你手机给我。"她接过王璐的手机,快速输入"公关提案版本对比推演",精力值瞬间从87跌至62。
光屏上跳出三个分屏:
版本一(强硬版):"林氏专利经23项国际标准认证,任何质疑均属恶意中伤。"推演结果:高校反应冷淡,行业协会认为"缺乏学术包容性"。
版本二(中立版):"诚邀业界共同验证林氏5G芯片核心技术。"推演结果:科技厅李处长态度松动,但赵振宇联合三家企业发表"技术壁垒"声明。
版本三(温和版):"林氏愿将专利核心参数开放给高校实验室,为行业培养5G技术人才。"推演结果:华清大学连夜回电"愿作技术指导",行业协会发函支持"开放共享精神",科技厅会议记录里"专项审查"被划掉。
"就第三版。"林晚将手机递回,"把'培养人才'西个字加粗,再加一句'所得收益10%投入高校科研基金'。"她望着王璐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别怕把蛋糕做大,赵振宇的刀越快,我们越要让更多人站到我们这边。"
赵振宇的钢笔尖戳穿了会议记录。
"林氏要被科通并购?"他扯松领带,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衬衫,"消息源可靠吗?"
秘书小吴缩了缩脖子:"是林氏市场部的王璐在酒局上说的,她平时负责端茶倒水,应该不是故意放风......"
"蠢货!"赵振宇抓起镇纸砸向墙角的绿植,陶瓷花盆碎裂的声音惊得小吴后退半步,"林晚那女人连车祸都能躲过去,会让个实习生说漏嘴?"他盯着墙上的林氏专利公告,指甲几乎掐进真皮座椅,"立刻联系操盘手,明天开盘前砸林氏的盘!
我要让科通看到,林氏股价三天跌20%,到时候他们就算想并购,也得砍到骨折价!"
林晚站在顾氏顶楼落地窗前时,晨雾还未散尽。
顾承渊的西装搭在她臂弯,带着昨夜留在办公室的雪松香水味。
"赵振宇找了三家游资,准备今天9:30分联合抛售。"她将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模拟器刚生成的推演结果:"但他漏算了两件事——一是我们和长信基金的十年合作,二是......"
"二是顾氏会在开盘前买入两千万股。"顾承渊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战术绳,"我让爷爷给长信的周总打了电话,他说当年林伯父帮他度过金融危机的事,他记了二十年。"
9:25分,林氏证券部的交易屏开始闪烁。
王璐攥着保温杯的手在抖,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林总,大盘低开0.5%,我们的竞价......"
"看右边。"林晚指了指副屏,长信基金的买入单像潮水般涌来,"1.8元,50万股;1.82元,80万股......"她转头看向陈叔,"通知财务,把去年质押的股票解押10%,准备增持。"
9:30分,开盘钟声响起。
林氏股价跳空低开至1.75元,赵振宇盯着屏幕露出冷笑。
但下一秒,长信的买单如巨鲸吸水,瞬间吃掉所有抛盘;顾氏的两千万股紧随其后,将股价推至1.88元;最让他血液凝固的是,林氏官方账号突然弹出公告:"林氏5G芯片通过华清大学实验室验证,下周将与三所高校签订联合培养协议。"
股价首线拉升,最终收于2.12元,涨幅15%。
赵振宇的手机在此时炸响,是技术部主管的声音:"赵总,华清大学发来公函,说要派专家组进驻我们的实验室......"
深夜,林氏顶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林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模拟器光屏上的字刺得她瞳孔收缩:"未来72小时,重大政策变动概率89%。"她点开详细推演,最后一行备注让她心跳漏了半拍:"关键人物:科技厅李处长秘书,近期频繁接触神秘西装男。"
窗外的月光爬上桌沿,照在她手机壳的划痕上。
那道裂痕是重生前车祸时留下的,现在却像道疤,提醒她有些事远未结束。
"赵振宇......"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按在模拟器的升级按钮上,"你费尽心思布的局,到底叫什么?"
光屏突然闪烁,一行新字缓缓浮现:"检测到未知计划关键词......"
林晚的呼吸一滞,手指悬在暂停键上,最终轻轻按下。
夜色渐深,办公室里只剩模拟器幽蓝的光,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注视着即将掀起的更大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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