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林氏顶楼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着西装内袋里那张旧照片。
晨雾还未散尽，玻璃上蒙着层薄霜，倒映出她冷白的脸——这是她重生后第87天，也是她设下的第一张网收线的日子。
"林总，发布会场地己经布置完毕。"行政总监王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兴奋，"技术部确认过所有设备，投影、录音都没问题。
赵总的人...应该快到了。"
林晚转身时，眼底的冷意像淬了冰的刀。
她昨晚用模拟器推演了十七次，每次输入"赵明辉应对战略发布会"的关键词，结果都指向同一个名字：行政助理小刘。
这个三个月前才被林晓菲推荐进公司的年轻人，表面上唯唯诺诺，可每次部门聚餐时，他总在角落用拇指关节敲桌子——那是摩斯密码里"急"的信号，和三年前东南亚毒枭手下情报员的习惯一模一样。
"让张叔把安保队调到后台，监控画面切到我手机。"她从抽屉里取出黑色手提包，金属搭扣"咔嗒"一声扣上，"记住，等他碰包的瞬间再动手。"
王璐点头，指尖在手机屏上快速划动。
林晚看着她耳后闪过的银光——那是她昨晚亲手给王璐别上的微型摄像头。
老管家林伯曾说，布网的最高境界是让猎物自己撞进来，而她要的，从来不是抓个小喽啰，是顺着线扯出赵明辉藏在阴影里的尾巴。
九点五十分，发布会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寒暄声。
林晚踩着细高跟走进大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她穿了件酒红色西装裙，肩线笔挺如刃，腕间那串翡翠手链是母亲留下的，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绿。
"林总今天这架势，怕是要放个大卫星。"合作银行的周行长端着咖啡凑过来，眼底藏着探究，"听说要公布重大收购计划？"
"周行长稍后便知。"林晚笑得得体，余光却扫过人群边缘——小刘正缩在签到台后，喉结上下滚动，右手无意识攥着西装内袋。
那里应该装着微型相机，她昨晚推演时，系统模拟出他掌心沁汗的温度。
十点整，发布会准时开始。
林晚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大屏幕上"林氏集团战略升级"的标题，突然想起重生前夜父母在监狱里咳血的模样。
她攥紧话筒，指节泛白："各位，林氏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三个字——不藏私。"
台下传来细碎的议论。
林晚按下遥控器，第二张PPT弹出："所以今天，我不仅要公布年度规划，还要......"她突然停顿，目光精准锁向后台方向，"请各位看实时监控。"
大屏幕切换成后台画面。
小刘正猫着腰，右手刚搭上手提包的金属搭扣，指尖还在发抖。
下一秒，两个安保人员从两侧冲出，钳住他的胳膊。
小刘的脸瞬间煞白，西装内袋里的微型相机"啪嗒"掉在地上，镜头还在闪红光。
"刘助理这是？"林晚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我记得行政部规定，后台禁止无关人员进入。"
小刘张了张嘴，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我...我是来送文件的！"
"送文件需要戴手套？"林晚抬了抬下巴，安保人员扯下小刘的白手套——掌心有块明显的压痕，和赵明辉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锁纹路分毫不差。
她又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新画面：暗黄色灯光下，赵明辉把微型相机塞进小刘手里，嘴型分明在说"拿到林晚的收购案，我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台下炸开锅。
周行长的咖啡杯"当啷"掉在地上，合作商李总拍着桌子站起来："好啊赵振宇，合着之前说我们泄密，都是你们自导自演！"
林晚看着小刘被保安拖出去时颤抖的腿，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这不过是赵明辉棋盘上的一个卒子。
她摸出手机，模拟器的提示在屏幕上跳动：【中级模拟器解锁后首次推演成功，经验+100，检测到关键线索"顾承渊与林伯旧识"关联度提升】
"林总！"
前台突然传来骚动。
陈警官穿着藏蓝警服挤进来，警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额角挂着汗，手里攥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叠泛黄的文件："刚在赵氏集团的旧仓库里搜到这个，是林氏十年前的专利申请书......"
林晚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望着陈警官身后被晨光镀亮的玻璃幕墙，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张网，终于要网住那条最大的鱼了。
陈警官的声音像颗炸雷，在发布会现场炸开。
林晚的指尖在手机屏上无意识地划动，首到屏幕亮起模拟器的淡蓝色光，才惊觉自己刚才攥得太用力，指腹压出了红痕。
她望着陈警官手里的证物袋，十年前的专利申请书边角泛着旧黄，突然想起母亲整理文件时总爱用丝绸帕子擦拭的模样——原来那些被赵振宇指为“剽窃”的核心技术，根本就是林氏早该握在手里的东西。
“林总？”陈警官的声音带着些试探，“苏婉儿那边也有新动向。狱警截获了她的通讯记录，她通过非法渠道联系了军方张副司令的秘书，说林氏掌握国家机密，要求查封公司。”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三天前推演时，模拟器提示“苏婉儿隐藏势力值85%”，当时只当是普通后手，没想到竟是要借军方之手。
她垂眸盯着自己腕间的翡翠手链，母亲的体温仿佛透过冰凉的玉质渗进来：“小晚，遇到再狠的招，都要笑着拆。”
“陈警官，麻烦把通讯记录拷贝一份给我。”她抬头时，眼底的冷意凝成了刃，“另外，赵氏旧仓库的监控录像，能调出来吗？”
陈警官点头，警服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刺啦声。
他歉意地颔首，挤开人群往外走，藏蓝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时，林晚己经摸出手机拨通了顾承渊的号码。
“顾总，现在来林氏顶楼。”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指令，“带那份三年前顾氏与军方的合作协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听得见抽文件的沙沙声：“十分钟到。”
林晚挂断电话，转身对呆立的王璐说：“把发布会改到下午，让公关部准备通稿——重点写‘林氏专利清白’和‘恶意构陷’。”她顿了顿，又补了句，“给周行长和李总各送份新茶，就说林氏的诚意，比茶更浓。”
王璐攥着笔记本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迅速点头：“是，林总。”
林晚走进电梯时，玻璃倒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她摸出西装内袋的旧照片——那是十西岁生日时，父母和她在海边的合影，母亲的笑靥里还沾着浪花。
“爸妈，”她对着照片轻声说，“这次，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顶楼办公室的门被叩响时，林晚刚用模拟器推演完第七次应对方案。
顾承渊的身影裹着寒气挤进来，黑色大衣下摆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将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动作带着惯有的利落：“协议在里面，军方张副司令去年欠顾氏一个人情。”
林晚翻开协议，目光扫过最后一页的签名，突然抬眼：“苏婉儿要借军方封林氏，你说，我该怎么破？”
顾承渊倚着落地窗，指节抵着下巴：“先证清白。林氏的专利文件在警方，足够堵嘴。”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再者......”
“再者顾氏以战略合作伙伴身份发声？”林晚合上协议，“你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顾承渊的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雪光漫进来，在他眼尾镀了层薄霜。
那是林晚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慌乱——像个被拆穿心事的少年：“林氏是你在意的，我在意你。”
林晚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重生前那个暴雨夜，顾承渊举着伞站在监狱外，伞几乎全倾向她，自己却半边身子浸在雨里。
那时她只当是契约义务，此刻再看他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或许早有答案。
“先处理苏婉儿。”她移开视线，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推演报告，“今晚八点，董事会。”
董事会的长桌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林晚站在主位，将证物袋里的专利文件一一投影到大屏幕上。
市场总监老周推了推眼镜，声音发颤：“这......这是十年前的存档？”
“是。”林晚的声音像钢针，“赵振宇说我们剽窃的技术，林氏早在十年前就申请了专利。至于苏婉儿联系军方的事......”她点开下一张PPT，“这是她与张副司令秘书的通话记录，内容涉及伪造国家机密罪名。”
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财务总监李姐攥着钢笔，笔尖在记录本上戳出个洞：“那军方那边......”
“顾氏作为林氏战略投资方，己与军方核实。”顾承渊的声音从长桌末端传来。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西装，没有系领带，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林氏从未接触国家机密，所谓指控，纯属诬告。”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向他。
林晚看着顾承渊指节抵着桌面的手——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重生前她总觉得这动作幼稚，此刻却突然心软。
“另外。”顾承渊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林晚脸上，“林氏是我妻子的企业，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声。
林晚的耳尖发烫，却仍保持着冷肃的表情：“散会。”
人群鱼贯而出时，顾承渊留在最后。
他望着林晚收拾文件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林伯......”
“你知道他？”林晚的动作顿住。
顾承渊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抚过她腕间的翡翠手链：“当年我爸救过林伯的命，林伯在顾家当了三年暗卫。后来我被绑架，是他用身体挡了一刀......”他的声音低下去，“我以为他死了。”
林晚转身时，看见他眼底浮动的暗色。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像被剥去了所有总裁的外壳。
她想起林伯总爱说“小晚要乖”，想起他教自己打拳时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伸手握住顾承渊的手腕：“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找到他。”
顾承渊的手指微微发颤，反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
深夜的办公室里，林晚坐在转椅上，望着模拟器泛着幽光的屏幕。
她输入新问题：“如果林伯还活着，他会藏在哪里？”
屏幕闪烁两下，淡蓝色的字浮出来：【检测到“行业趋势预测”成就达成，模拟器等级提升至高级，解锁“宏观经济影响推演”功能】
林晚的嘴角扬起极淡的笑。
她正要关闭模拟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着“程悦然”的名字，备注是“十年前的发小，现在的珠宝设计师”。
她按下接听键，程悦然的声音带着急：“林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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