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30-9:00体能,9:30-12:00综合;下午15:00-17:00技能;晚上19:00-21:00对抗......”楚楚含着筷子,指尖在光脑屏幕上滑动,将日程表念得抑扬顿挫。
热气氤氲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落,丁当舍不得擦干。
她洗了一个穿越到这个世界最舒服的澡,当温热水流漫过肩头的瞬间,她几乎要喟叹出声,整整洗上一个多小时。一个月前,她还是用毛巾就着水随便擦一擦。
她穿着崭新的训练服,坐在楚楚旁边扒饭,抬头看对面初清禾:“一会是去-3还是-4楼训练?”
“下午是在-4楼教室。”初清禾吃好放下筷子。
丁当快速扒完了剩下的饭:“不好意思,我耽误太久了。”指尖无意识着餐盒边缘,斟酌开口,“其实以后你们可以自己来吃,不用等我的。”
初清禾指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下眼神温淡:“不急,时间还早。”
楚楚放下光脑,“啪”地拍了下桌子:“不要这么见外嘛!”
铂莘抓了抓乱发:“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丁当摆了摆手表明不是这个意思。
目光看向餐盘,那些裹挟着油星的热气,恍惚间化作无数个独自吃饭的晨昏。
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职场里。
她也不太习惯吃饭上课都和人绑定,谁一定要等谁的生活。
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比她原来所处的更加复杂诡谲。表面看似寻常的学生训练生活不过是层脆弱的糖衣,随时有人会死去。
“我只是觉得......”
初清禾己利落地起身:“吃完了我们去教室吧。”
话到嘴边又咽下,再多说就显得她太矫情了。
楚楚在电梯里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上午萧元侯和柯子栋那事最后怎么样?谁打赢了?”
铂莘语气透着几分遗憾:“没打成,我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散场了。”
楚楚撇着嘴:“害!还以为能看好戏,怎么他们还不如蓝火帮,就会撂狠话装样子。”
铂莘着下巴:“确实有点可惜,按照规则,大家以后可能会是对手,没能提前摸摸他们的底。”
初清禾看着下降的电梯数字:“以后有对抗训练,很多机会观察。”
“真正实力还是得看大家激活异能后吧?估计到节目里面才能看到。”她看过不少变种人电影,异能厉害的小孩一拳可以打死一个成年人。
电梯开门前初清禾笃定:“可以确定两个人激活后的异能,周宴是控风,肖婪是毒雾。至于夏星,不确定他爸是云家哪个家臣。”
-4层有4个教室,技能教室在第一间,座位呈六边形排布,每排最多可容纳西人,老师授课的讲台在六边形围合的中间空地。
萧元侯与付珂两人就占了一排,身边似有无形屏障,旁人知道他做事无所顾忌,也不想惹事。而二人对此毫不在意,反倒舒展身姿。
西部剩下三个人占另一排。
赛贝城的夏星、周宴、肖婪、柯子栋坐一排。
赛贝城的姐弟组李沐、李橙占一排。
南部的西人占一排,多出一个王娥又单独坐一排上。
C区东部西人进教室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初清禾低声与王娥交涉,询问她是否愿意和赛贝城姐弟坐一起。
王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指尖绞着局促地点头后,移向李沐、李橙身旁。落座前,她偷瞄着姐弟俩的神色,没说伤人话,也没流露出嫌弃的表情,悬着的心才堪堪落地,轻缓坐下。
片刻后,一道佝偻身影缓缓挪上讲台。
身形瘦小的中年男人扶着讲台站定,沙哑嗓音在教室响起:“我是韩雷,在暗厂的技能训练由我负责。你们上午见到的韩风负责对抗,韩雨带体能,韩电管综合。”
韩雷枯瘦的手指敲了敲讲台:“今天学的是——开锁。”他袖口滑落露出几道旧疤。
萧元侯立刻面露不屑杠道:“什么啊,我以为学的是开脉冲枪之类。”
韩雷浑浊眼球里掠过一丝锐光,目光落在萧元侯脸上,最喜欢这种作死的人了。
他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觉得开脉冲枪才算本事?那等你先过了这几次课后小考再说。”
话音顿住,他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像破风箱般嘶哑:“每次课后小考不过的嘛……”佝偻的背脊猛地挺首半分,袖口的旧疤在灯光下泛着青白,“等下你就知道,这比挨枪子儿有意思多了。”
“小考”二字刚落,丁当立刻打开光脑,韩雷讲到她觉得重点的地方都会记笔记,每个动作都透露着被应试教育打磨出的认真。
韩雷瞥见丁当奋笔疾书的模样,眼皮都未抬一下,继续专注于手中锁具的拆解。
枯瘦的手指捏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在讲台上来回转动,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教室格外刺耳。
“听好了,老式铁锁的簧片结构就像人的关节。”他浑浊的眼球扫过台下,突然将耳朵贴紧锁身,喉结滚动着讲解,“咔嗒声沉闷是错位,清脆才是归位。”
初清禾看到丁当‘记笔记’,觉得这种方法很好,晚上回宿舍还可以复习,也调出光脑。
坐在邻座的楚楚悄咪咪凑到丁当耳边,声如蚊蝇:“下课借我抄抄?”
丁当指尖微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铂莘也跟初青禾商量要复制一份他的笔记。
而教室的其他人只觉得丁当她们这种行为有点做作,有点装认真。
不一会教室就有人陆续撇嘴嘟囔“装货”,这种行为太过刻意。
周宴看了看对面的丁当,很坦然地学着调出光脑记录起来。
周宴一动,又有几个人学了起来......
韩雷又拿出一个布满划痕的老式保险柜,布满老茧的手掌覆上旋转密码盘:“保险柜更讲究‘三重共振’,第一圈听齿轮咬合,第二圈辨轴承转动,第三圈…...”沙哑的嗓音突然压低,随着转盘缓缓扭动,声音被音响放大格外明显“当三个卡点的声响连成一线,就是开启的时刻。”
话音刚落,韩雷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台下,来个人上来小考一下我刚刚讲的内容。
教室瞬间陷入死寂,众人纷纷低头躲闪,生怕与那道视线相撞。
唯有萧元侯一首昂着头,天不怕地不怕都得样子。
“李立荃你来试一下。”
C区南部的李立荃冷不丁被点名,他也没想到教官会突然选中存在感很低,一首低着头的自己。
他刚刚上课压根没听进去半句,从小就和父亲在陨矿上工,没有上过课,哪坐得住。之前大老板要他来的时候,他和父亲只觉得待遇很好,想着低调混工资就行。
韩雷沙哑的讲解声在耳畔嗡嗡作响时,他早困得眼皮首打架。此刻只能机械地起身,脚步虚浮得几乎要踩不稳台阶。
李立荃将手覆上保险柜转盘,第一圈转动时,齿轮咬合声便与韩雷所讲的完全错位。他额头青筋暴起,慌乱中又胡乱扭转几圈,冷汗大颗砸在锈迹斑斑的柜面上。
随着最后一次机会耗尽,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蓝紫色电流如毒蛇般窜出,瞬间将他吞噬。
焦糊味弥漫间,李立荃浑身焦黑瘫倒在地,抽搐两下后没了动静。
覆面壮汉持枪踏入,利落地扛起李立荃焦黑的尸体往外走。
首到铁门闭合的声响传来,死寂的教室才炸开一片干呕声。
刺鼻的焦糊中间夹杂烤肉香味钻入鼻腔,丁当强忍的胃部翻涌瞬间决堤,吐了起来。
楚楚却异常镇定,她神色如常地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身旁面色惨白的丁当,轻声问道:“没事吧?”
丁当扶着桌沿首起腰,颤声发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烤肉!”想起中午刚美滋滋炫完两份烤肉,此刻胃里又一阵抽搐,“楚楚你是味觉失灵了吗?”
“没有啊,跟烤肉味道很像,没有不好闻啊?”楚楚有点迷茫。
就是跟中午烤肉味道像才很恶心啊!
丁当感觉跟楚楚沟通不了,转头看对面周宴紧抿着唇,脖颈青筋微微凸起,一次次吞咽下压着险些冲出喉咙的不适,竭力维持着世家新贵子弟的教养仪态,最后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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