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她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一丝虚弱，“我……我刚醒。”
“嗯。”傅司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言简意赅，“感觉如何？”
“好多了，谢谢傅总昨晚……收留，还有医生。”虞玥放软了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点病后的娇弱，“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己经添了。”傅司寒的语气平淡无波，“药在床头，按说明服用。下午两点，你的经纪人会到楼下接你。这期间，你待在那里休息，不要乱走。”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好的，傅总，我明白。”虞玥乖巧应下，声音温顺。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带上了一点不好意思的试探，甚至有点可爱的小心翼翼，“那个……傅总，我能问一下您家具体的地址吗？”
电话那头似乎又沉默了一下。
“……做什么？”傅司寒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我想点个外卖，”虞玥的声音更轻了些，带着点病中人的小委屈和馋意，“有点饿了，而且嘴里没味道……想吃点清淡的粥……”她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唐突，连忙补充，“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弄脏您的地方！”
电话那头的傅司寒，此刻正坐在傅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他面前的巨大电脑屏幕上，清晰地分割着几个监控画面，其中最大的一个，正是客卧的实时影像。
高清镜头下，虞玥蜷坐在宽大的床上，小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一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水润无辜的大眼睛，正对着手机说话。
她的表情带着点小心的讨好和真实的馋意，像只等着投喂的、病恹恹的小猫。
傅司寒的目光在监控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看着那个截然不同的、带着点傻气和烟火气的虞玥。他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地址不用了。”他的声音依旧冷淡，“餐点稍后会有人送到。你老实待着，等杨姗来接。”说完，不等虞玥再说什么，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虞玥握着手机，脸上一副乖巧又有点小委屈的表情瞬间。
她微微侧头，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房间角落某个极其隐蔽的、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微型摄像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只有自己能懂的弧度。
挂断电话后，虞玥并没有立刻躺下。
她先是抱着膝盖，像只慵懒的猫一样在宽大的床上滚了半圈，把脸埋进带着傅司寒气息的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被那冷冽的气息呛到似的，皱着小鼻子抬起头，做了个夸张的嫌弃鬼脸。
她赤着脚跳下床，刚好，监控清晰地拍到她白皙小巧的脚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苏醒的城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宽松的家居服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手臂。
似乎对窗外的景色很感兴趣，贴着玻璃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踱步，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冰冷的摆设，手指轻轻拂过光洁的桌面，又对着墙上一个抽象的金属装饰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她走到小吧台，笨拙地想给自己倒杯水，结果差点把水洒出来，手忙脚乱地擦干净。
整个过程中，她显得放松、慵懒，甚至有点孩子气的天真和笨拙，全然没有了心机深沉、却又高傲的不染烟尘的样子。
她偶尔会对着空气发呆，眼神放空，像个迷路的小动物；偶尔又会因为身体不适而微微蹙眉，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一角，显得格外脆弱惹人怜爱。
傅司寒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监控屏幕。
他看着那个在镜头下“毫无防备”展现着各种小动作的女人，眼眸中翻涌着审视，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
下午两点，门铃准时响起。
虞玥己经换好了衣服，珊姐提前让人送来了干净的衣物，简单梳洗过，虽然脸色依旧带着病容，但精神好了许多。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神色略显复杂的珊姐。
“珊姐。”虞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珊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虽然满腹疑惑，但终归还是经验老道的金牌经纪人，脸上瞬间恢复了职业化的平静：“感觉怎么样？还能撑住吗？傅总让我来接你。”
“好多了，谢谢珊姐。”虞玥乖巧地回答，跟着珊姐走出公寓。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人。
珊姐终于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和意外：“玥玥，你……你怎么会在傅总家里？”
她实在无法想象，以傅司寒那生人勿近、极度注重隐私的性格，会允许一个刚刚签下的、还背着巨大争议的女艺人留宿在他私人的住所。
这是...被包养了？
虞玥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昨晚录完节目出来发烧了，司机没来，傅总……刚好路过，就送我。结果我在车上睡着了，到了公寓怎么也叫不醒，傅总看我烧得厉害，就……就带我回来了，还叫了医生。”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珊姐，眼神干净又带着点紧张，摆了摆手“我和傅总没什么的。”
珊姐：“……”
她看着虞玥那张苍白却依旧美得惊人的脸，以及现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解释……听起来合理又极其不合理。
但看虞玥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接受了一次“上司的救助”。
算了，就算被包养了也没事，之后她的工作还会方便很多，谁不喜欢和关系户搭伙呢？何况还是这么硬核的关系。
“总之，”珊姐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深究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话题，迅速转移，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烬途》的女主角试镜安排在下周三！这是你翻身的关键一仗！剧本你再好好琢磨，这几天除了必要的恢复，哪儿也别去，给我闭关啃剧本！”
提到《烬途》，虞玥的眼神瞬间变得沉静，露出志在必得的锋芒：“我知道，珊姐。放心。”
她靠在电梯冰冷的轿厢壁上，微微合上眼。
傅司寒、沈叙白、林薇薇、还有即将到来的试镜……如同纷乱的线条在她脑中交织。
一场高烧，一次的留宿，似乎将她推入了一个更复杂也更微妙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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