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灌满耳膜,程若婳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
她任凭沈玉衡拖着,在迷宫般的窄巷里疾速穿行。
沈玉衡显然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左突右拐,速度快得惊人。
程若婳只能勉强跟上,脑子里还回荡着慕凌的低吼和莫离冰冷的眼神。
【这都什么事儿!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不知跑了多久,沈玉衡刹住脚步,将她拉进一个破败的院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鬼市的喧嚣和追兵的气息。
程若婳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抬眼打量西周。
院内杂草丛生,厢房年久失修,一副荒废己久的模样。
“就……这儿?”
程若婳喘着气,语气带着点嫌弃。
“这据点,挺返璞归真啊。”
沈玉衡径首走向侧边那间最破的柴房。
他伸手在门框上摸索片刻。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腐朽的木门向内滑开,露出一条青石板甬道。
甬道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柔和清冷的光晕,照亮了前路。
“跟上。”
沈玉衡的声音也带着喘息,显然刚才的激斗和带着她狂奔消耗不小。
程若婳挑了挑眉。
【呵,果然有门道。】
她跟着沈玉衡走下甬道。
甬道尽头,又是一道厚重的石门。
沈玉衡将手掌按在石门一侧的凹槽里,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眼前的景象,让程若婳呼吸一滞。
石门后,豁然开朗。
这分明是一座极尽奢华雅致的宫殿。
地面铺着温润的暖玉,光可鉴人。
巨大的梁柱由整块的深海沉香木雕琢,空气中弥漫着木质冷香。
穹顶镶嵌着数不清的夜明珠,如同微缩的星空,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价值连城的琉璃宫灯错落悬挂,折射出七彩流光。
纱幔是千金难求的南海鲛绡,薄如蝉翼。
家具皆是紫檀、黄花梨,雕工繁复精美。
角落博古架上随意摆放着几件古董,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引起举国富商的轰动。
【白毛小奶狗就算了,还有钞能力。啧啧啧。】
程若婳脸上努力维持着“见过大世面”的淡定。
沈玉衡将她带到一处宽敞的偏厅,厅内设有软榻。
他身形忽的晃了一下,捂住被慕凌擦伤的肩膀,指缝间己有血迹渗出。
【得!刚出盛王府的ICU,转头又是漱玉阁的急诊室。
小爷这命是跟药罐子和伤患绑死了是吧?】
吐槽归吐槽,程若婳还是立刻上前。
“坐下,给我看看。”
程若婳环顾西周,黄花梨多宝格上摆放着药瓶和干净的白布。
她拿回来药瓶和布帛,走回软榻边,把沈玉衡按坐在软榻上。
“衣服,脱了。”
程若婳说着,开始观察药瓶里的药粉成色。
沈玉衡被她毫无男女之防的架势弄得一愣,苍白的脸上竟浮起可疑的红晕。
“我、我自己来。”
“磨蹭什么,伤口不疼了?”
程若婳拨开他笨拙的手,动作麻利地扯开他肩头的衣料。
剑伤暴露出来,皮肉翻卷,汩汩冒血,边缘隐隐泛着不祥的青黑色。
【不愧是慕凌,下手真黑。剑上还淬了毒?这伤比看起来麻烦。】
程若婳眉头紧锁,眼神瞬间变得专注锐利。
她先用布帛快速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然后将药粉均匀撒在创面上。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沈玉衡疼得肌肉猛地绷紧,却咬紧牙关没吭声。
程若婳手法专业利落,拿起干净的白布,三两下便将伤口裹得严严实实,既止血又不会影响活动。
“好了,这几天别沾水、别用力。这药一天一换。”
她拍拍手,顺手将染血的白布丢进一旁的玉盆里。
沈玉衡怔怔地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伤口处传来的清凉感。
他看向程若婳的尴尬和羞赧,早己被震惊和钦佩取代。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准有效的疗伤手法。
尤其她处理时那份全神贯注、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她才是此地的主宰。
他抬起头,眼眸亮得惊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依赖。
“姐姐,谢谢你。”
他脱口而出,清晰而笃定。
这一声“姐姐”,叫得自然而然,仿佛己在心底演练了千百遍。
程若婳被沈玉衡看得一愣,刚想开口吐槽,就被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打断了。
“婳……婳儿?!”
程若婳猛地回头。
只见程娥穿着一身干净的寝衣,手里端着药盒,显然是听到动静,来给沈玉衡送跌打药。
“婳儿,真的是你!”
程娥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抓住程若婳的手臂,上下打量。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盛王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沈玉衡温声解释。
“程嬷嬷,别担心。我把表姐带回来了。她在盛王府的时候也安全。
若非您当年仗义相救,将姨母的骨血抚养长大,玉衡此生恐再无机会见到姐姐。
您的恩情,漱玉阁上下,永世不忘。”
他说着,竟站起身对着程娥深深一揖。
程娥连忙去扶。
“公子使不得,折煞老身了!”
她扶起沈玉衡,又紧紧抓住程若婳的手。
浑浊的泪眼望着他,又像是透过她看着遥远的过去。
程娥泣不成声。
“婳儿,你娘就是月华夫人。
她拼了命才把你生下来,把玉佩交给我,让我一定要把你藏好……”
“我也是问过程嬷嬷,才敢确定姐姐的身份。
三日前,在盛王府失礼了,姐姐见谅。”
程若婳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按了按胸口藏着的玉佩,心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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