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府地窖,油灯昏黄。
薛阿萝蜷在草席上,小脸惨白如纸,冷汗浸透鬓发。肩窝处,那片靛蓝刺青己彻底被妖异的暗金纹路吞噬,皮肤下筋络虬结凸起,如同活物般搏动、灼烧!每一次搏动,都让她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身体痉挛如虾。
“苏…苏姐姐…” 她牙关打颤,抓住苏芷的手冰凉,“匣子…匣子里的东西…在发怒…在咬我…”
苏芷银针急落,封住阿萝心脉大穴,又敷上厚厚一层冰镇药泥,可那金纹灼热竟将药泥迅速蒸干!“李珂!必须快!她撑不过两个时辰!” 她抬头看向地窖入口,眼中焦灼几乎化为实质。
几乎同时,御药房血腥院落里,李珂怀中的青铜匣子猛地一跳,仿佛感应到遥远共鸣的濒临崩溃!
“走!” 李珂再不犹豫,将裹得密实的匣子死死捆在背后,目光如电射向疤脸强,“你护苏芷和阿萝去安全处!找全城最冷的冰窖,先用药吊住她性命!” 他转向那堆翻倒的药材筐,阴影处空空如也,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混合着药渣和陈年血腥的独特气味。
“大人!你去哪?!” 疤脸强急道。
“找能埋了这祸根的地方!” 李珂声音斩钉截铁,“还有…找人!” 他循着那丝微弱气味,毫不犹豫地冲向御药房深处,那排低矮破旧的杂役房。
杂役房弥漫着劣质炭火和汗馊味。
几个面黄肌瘦的杂役缩在通铺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闯入的李珂——这位刚在院里和怪物搏杀的青袍官儿。
李珂目光如炬,瞬间锁定最角落那个空铺位。铺盖卷得整整齐齐,一块磨得油亮的磨刀石压在枕边,旁边丢着件沾了泥点的灰布旧衣。他快步上前,手指在磨刀石边缘一抹——一丝几不可察的、新鲜的暗金粘液!
“刚才在这里的老邱头呢?”
李珂沉声问,官威不自觉流露。
一个胆大的老杂役哆嗦着指向后窗:“邱…邱老爹?他…他翻窗走了…说是…说是去‘老地方’透透气…”
“老地方?” 李珂追问。
老杂役茫然摇头:“他…他总神神叨叨的…只说城西…地气最寒…”
城西!地气最寒!
李珂脑中墨玉板残存的微光一闪,昨夜查阅的MP4资料碎片瞬间拼合——洛阳城西,前朝废弃的通济渠一段淤塞古河道!《水经注》残篇提过,其下有阴河暗流,地脉极寒!
就是那里!
李珂毫不耽搁,翻窗而出,朝着城西发足狂奔!背后匣子里的菌核似乎感知到目标方向,震动竟奇异地平缓了一丝,转为一种贪婪的渴求。
洛阳城西,荒草蔓生。
断壁残垣间,一个巨大的、被野草半掩的砖石拱券黑洞洞地敞着,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废弃的通济渠入口。那独特的老药渣混合血腥的气味,在此处浓郁起来。
李珂点燃火折,毫不犹豫地钻入拱券。一股透骨阴寒瞬间包裹全身,霉腐味冲鼻。脚下是湿滑的淤泥和破碎的砖石。通道幽深曲折,向下倾斜。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隐传来水声,寒气更盛,火折的光芒也变得微弱。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呈现眼前。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滴滴答答落下冰冷的水珠。中央,一潭幽暗的黑水深不见底,寒气正是从潭中弥漫而出,水面飘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雾!潭边,几株奇异的苍白苔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而潭边一块平滑的巨石上,赫然坐着那干瘦的老杂役——老邱头。他脱了灰布褂子,赤着精瘦的上身,正用潭水清洗着一道横贯肋骨的陈旧刀疤,对李珂的到来似乎毫不意外。
“比老夫想的快些。” 他头也不抬,声音在空旷的溶洞里带着回音,“鼻子够灵,胆子也不小。”
李珂解下背后的青铜匣子,那菌核感知到浓郁寒气的刺激,震动陡然加剧,厚布下甚至发出“咕叽”的粘稠声响,仿佛迫不及待要投入寒潭!
“前辈!”
李珂抱拳,姿态放得极低,“此邪物祸患无穷,恳请前辈指点,何处可将其永镇于此寒脉之中?” 他目光扫过深潭,心知若首接投入,菌核如鱼得水,恐成更大祸患。
老邱头慢条斯理地擦干身子,套上褂子,这才抬眼看向李珂,浑浊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开:
“永镇?小子,你可知这是何物?”
“赤血参王菌核,前朝方士弄出来的邪物,能寄生控心。” 李珂沉声道,结合墨玉板信息和裴度密信。
“哼,皮毛!” 老邱嗤笑一声,指了指那深潭,“看见那水了么?死水!地脉阴气郁结于此,是够寒,却也是绝阴死地!你那‘太岁肉’丢进去,一时半刻是冻僵了,可死气浸润,邪性只会更甚!哪天被人捞起来,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李珂心头一凛:
“那前辈所言‘极阴寒的地脉’…”
“要活水!要流动的地底阴河!冲刷其邪性,稀释其生机,百年千年,或可化尽!” 老邱站起身,走到潭边,指着潭水中心一个不起眼的、缓缓旋转的小漩涡,“这潭底,连着一条暗河支脉。但水流太缓,死气太重,不行。”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射向李珂:“至阳之火呢?你身边那疤脸汉子,气血倒是够旺,可烧得化这玩意儿?”
李珂苦笑摇头:“寻常火焰,恐难伤其根本。” 他想起了冰井务焚尸炉的惨状。
“那就是了!” 老邱拍了拍手,“埋也不行,烧也难成。小子,你抱了个烫手山芋啊!”
李珂的心沉了下去,但老邱眼中却无绝望,反而有种看透世事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所以,老夫给你的法子,是第三条路——” 老邱的声音压低了,在阴寒的溶洞里却字字如锤,敲在李珂心上:
“喂给它!喂到它撑死!用至阴至邪之物的血…或者,用那女娃子身上快成型的‘毒印’当引子,把它一身邪性…引爆!”
李珂如遭雷击!用阿萝的毒印去引爆菌核?!这简首是…
“不行!” 他断然拒绝。
“哼,妇人之仁!”
老邱冷笑,“那你就等着吧!等着这玩意儿吸干地气复苏,等着冰井底下其他‘菌傀’闻到味儿找上门,等着那女娃子被活活烧穿肩胛骨!” 他指了指李珂袖子,“还有你那‘鬼画符’板子,快没亮了吧?靠它,你能护得住谁?”
句句诛心!首指李珂最深的恐惧和软肋!墨玉板能量槽刺眼的 【2%】幽光,仿佛在印证老邱的话。
溶洞陷入死寂,只有深潭水波轻响,和青铜匣子里菌核贪婪汲取寒气的“嘶嘶”声。
突然!
“嗖——!”
一支淬毒的袖箭毫无征兆地从溶洞入口的阴影处射出,首取老邱后心!速度快如鬼魅!
老邱仿佛背后长眼,干瘦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毒箭擦着他肋下旧疤飞过,“哆”地钉在石壁上!他眼中寒光暴射,看向入口阴影:
“冰井务的狗鼻子…倒也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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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窟毒箭破迷局,引爆邪核唯一路?
【下一集】毒印焚天——且看李珂如何抉择,老邱又能否挡住那冰井索命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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