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一回到京都，就拨通了王皓的电话，声音透着股压抑的烦躁：“来KK夜吧，陪我喝酒。”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鸡尾酒，冰块在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响，眼前却反复浮现和安苒在kk夜吧初见时的画面——想到这儿，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下一秒却又被影院门口那幕刺得心脏发紧，猛地灌下一大口酒。
王皓赶到时，桌上己经堆了五六个空杯。他走过去坐下，看着季宴礼通红的眼，轻声问：“你怎么回事？你多少年没这么喝了。”
季宴礼猛地抬头，平日里桀骜的眼神此刻碎得像玻璃碴。他忽然抓住王皓的胳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声音带着哭腔：“王皓，安苒……安苒就是Sun，那个顶级摄影师Sun！我看到她跟欧阳皓森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看电影……我这里，”季宴礼捶着自己的胸口，“疼得我快要炸了。”
王皓惊得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碰倒，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Sun就是安苒？那个拿了国际摄影金奖、顶级摄影师的sun？”
季宴礼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臂弯，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夜吧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却盖不住他压抑的呜咽声。
季宴礼瘫在沙发上，领带松垮地挂着，眼底是掩不住的青黑。这几天他几乎泡在这儿，酒精成了唯一的止痛药，可越是想麻痹，安苒和欧阳皓森并肩离去的背影就越清晰，像根刺扎在脑子里，拔不掉，剜不去。
王皓看着他把半瓶威士忌往嘴里倒，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抢过酒瓶狠狠砸在桌上，玻璃渣溅起时，他冲着季宴礼怒吼：“你还要喝到什么时候？身体不想要了？忘不掉就去追啊！窝在这儿喝酒算什么本事？窝囊废！”
“窝囊废”三个字像重锤砸在季宴礼心上。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淹没。几秒钟后，他突然撑着沙发站起身，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往门口走。
“喂！你去哪儿？”王皓在后面喊。
季宴礼没回头，只留下一句含混的话，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不容置疑的决绝：“去云城。”
包厢门被“砰”地撞开，走廊的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空酒瓶晃了晃。王皓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季宴礼晃晃悠悠的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消息：“订最快一班去云城的机票，要头等舱。”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欧阳皓森收拾好行李箱，看着正在给景舟整理书包的安苒，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苒苒，我今天得回京都了，下午有台手术等着。”
安苒首起身，点点头：“路上小心，回去别总盯着手术台，也得照顾好自己休息。”
欧阳皓森走上前，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抱了抱她。怀里的人很轻，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他喉咙发紧，那句藏了多年的“我喜欢你”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安苒能感受到此刻欧阳皓森僵硬的身体和想说出口却不敢说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哥，等我这边忙完，就带景舟回京都看你。”
“哥”这个字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欧阳皓森心里那道防线。他松开手，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很快被温和的笑意取代：“好啊，妹。我等着大外甥回家，带他去吃京都最地道的糖画。”
安苒被他逗笑，眼角弯成了月牙：“一定。”
送欧阳皓森到了机场，看着他走进检票口的背影，安苒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情谊，保持好现在的距离，或许才是最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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