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靠在瓦片上,闭着眼,怀里的保温桶还带着热乎气。
牛奶的甜香混着夜风钻进鼻腔,她想起特工训练时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凉,却没有此刻的暖。
正出神时,头顶传来瓦砾轻响,像有什么重物压上来。
她的神经瞬间紧绷,特工的本能让她在零点三秒内调整呼吸,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眼。
月光从云层后漏出,照见一道黑影立在她身侧。
容景川披着件深灰披风,领口处的银线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手端着两杯牛奶,右手虚虚扶着屋檐的瓦当,像是怕惊到她。
他发梢沾着点夜露,镜片后的眼尾微挑,“林小姐不是说夜风凉爽?”他的目光扫过她肩头滑落的浴巾,“怎么还穿这么少?”
苏晚的后颈泛起凉意——这屋顶的梯子在东侧,容景川却从西侧过来,显然避开了所有监控死角。
她垂眸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牛奶杯。
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比保温桶里的更烫些,“容先生亲自送牛奶?”她的声音浸着夜雾般的凉,“沈特助没告诉你,我不爱喝甜的?”
容景川在她身旁坐下,披风下摆扫过她光裸的脚踝。
他的体温隔着布料渗过来,像团烧得正旺的炭,“沈特助说你早餐只喝黑咖啡,晚餐要营养师配的沙拉。”他低头吹了吹牛奶表面的热气,白雾模糊了镜片,“可我看见你下午在花园摘了三颗草莓,洗都没洗就吃了。”
苏晚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扣。
下午三点十七分,她确实在西廊的草莓丛边停过——当时容景川在顶楼开视频会议,按理说不可能注意到这点。
她垂眼盯着牛奶里晃动的月亮倒影,“容先生的观察力,倒是适合当私家侦探。”
“比侦探有趣的事多了。”容景川侧过身,膝盖几乎贴上她的。
他身上有雪松香水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VIP病房特有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联姻吗?”苏晚的呼吸顿了半拍。
她早料到容景川不会真被假千金的身份蒙骗,但此刻被当面点破,心跳还是不受控地漏了一拍。
她端起牛奶抿了一口,蜂蜜的甜腻在舌尖漫开,“容家需要联姻巩固地位,我……”
“错。”容景川打断她,镜片后的目光忽然锐利如刀,“我查过你的资料——剑桥医学博士,计算机双学位,精通六国语言,急救考核拿过满分。”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着杯沿,“更巧的是,三年前在日内瓦,有个叫‘暗鹰’的特工救过我一条命。”
苏晚的手指骤然收紧,牛奶杯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
她抬眼时,眼底的冷光像淬了冰的刃,“容先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容景川忽然笑了,笑声轻得像片落在瓦上的雪。
她从西装内袋摸出颗薄荷糖,糖纸皱巴巴的,正是下午从她医药箱顺走的那颗。
“那天你给我处理枪伤,说‘伤口不深,别乱动’。”他把糖纸轻轻放在她膝头,“现在想起来,你的声音,和林殊不太一样。”
夜风掀起苏晚的浴巾,露出她腰间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三年前日内瓦任务留下的。
她盯着膝头的糖纸,喉结动了动。
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咚——”这一次,比之前更沉了些。
“牛奶要凉了。”容景川突然起身,披风带起一阵风,吹得她发梢乱飞。
他伸手要拉她起来,指尖在离她手腕半寸的地方顿住,“该回屋了,明天还要去老宅给老太太请安。”
苏晚借着他的力站起来,浴巾滑到臂弯,露出光洁的肩头。
她垂眸整理浴巾时,瞥见他手背有道浅色的疤,和她腰间的位置几乎对称——那是日内瓦仓库爆炸时,她替他挡碎片留下的。
沈秘书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人并肩走下木梯。
容景川的披风半搭在苏晚肩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平时这个点,容总早该在书房看财务报表了。
回到房间时,容景川站在穿衣镜前解袖扣。
他望着镜中自己微扬的嘴角,忽然低笑一声。衣柜里挂着苏晚的真丝睡裙,是他让沈特助今早从商场挑的,月白色,带点珍珠暗纹。
他指尖划过裙角,转身对跟进来的苏晚道:“对了——”
苏晚站在门口,浴巾还松松垮垮地系着。
她抬眼时,正撞进他镜中的目光。
“明天去老宅,”他扯松领带,声音漫不经心,“你说,老太太要是知道你会针灸,会不会让你给她按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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