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深处。
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绝望的气息。
一间单独的牢房内,宋雅韵蜷缩在角落的枯草堆上。
她原本娇艳的容颜如今布满污垢,眼神呆滞而惊恐。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死寂的牢狱中格外清晰。
宋雅韵猛地抬头,看到牢门外站着的刑部尚书马国成,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猛地扑到栅栏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栏杆。
“马大人!马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爹是被冤枉的!求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宋雅韵的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恐惧和哀求:“我和秦夜有婚约!我是秦少傅的未婚妻!您放了我,秦少傅一定会重谢您的!一定!”
马国成身着官袍,面色沉肃,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他隔着栅栏,居高临下地看着状若疯狂的宋雅韵,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未婚妻?”
马国成冷笑了一声,道:“宋小姐,事到如今,你还做着攀附秦家的美梦?你就不恨那秦夜吗?”
“恨?”
宋雅韵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拼命摇头,“不!我不恨他!我怎么会恨他?秦少傅他……他一定会救我的!他念在往日情分……”
“往日情分?”
马国成嗤笑一声,打断了她,“宋小姐,你可知你爹宋青桥,是如何死的?”
宋雅韵浑身一颤:“我爹……我爹他……”
马国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寒意:“早朝之上,陛下御前,你爹勾结乌桓,通敌叛国的罪证被当众揭露!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而揭露这一切,亲手将你爹钉死在叛国柱上的人——”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宋雅韵瞬间惨白的脸和瞪大的眼睛。
“正是你口中念着旧情的秦少傅,秦夜!”
轰隆!
一道霹雳在宋雅韵脑海中炸响!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父亲的死……是被秦夜当朝告发、亲手送上了断头台?!
“怎,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马国成冷笑,趁热打铁道:“满朝文武亲眼所见!陛下震怒,当场下旨,宋青桥人头落地!你宋家满门,尽数流放!”
“而这一切,都是拜秦夜所赐!是他,亲手毁了你的家,杀了你的爹!”
“宋雅韵,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恨他吗?!”
字字如刀,剜心刺骨!
宋雅韵眼中的茫然和哀求瞬间被滔天的恨意取代!
父亲惨死、家族倾覆的绝望、身陷囹圄的恐惧……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汇成一股焚毁理智的烈焰!
“秦夜!!!”
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鲜血淋漓。
随后,又仰天怒吼:“秦夜!你这个畜生!你害我爹!你毁我家!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很好!”
马国成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狞笑,“恨意滔天,方显真实!宋雅韵,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让秦夜也尝尝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滋味?”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宋雅韵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疯狂:“想!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按我说的做!”
马国成的声音带着蛊惑,“写下一份状词!写下你对秦夜不共戴天的仇恨!”
“写下他如何陷害忠良,构陷你父亲!”
“这份恨意,就是你唯一的生路!”
“只有告倒秦夜,你才有机会走出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为你爹,为你宋家讨回公道!”
“我写!我写!”宋雅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喊着夺过了马国成递过来的纸。
她咬破手指,在粗糙的麻纸上疯狂书写下对秦夜刻骨的诅咒与仇恨。
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充满了怨毒!
鲜血写成的字迹,令人触目惊心!
马国成满意地看着那份状词,小心收起。
蠢货!
这份状词,哪里是你的生路?
它将是你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
徐相爷的刀,很快就会落下。
而秦夜和那位新晋郡主的血。
都将算在你这个“恨意滔天”的女人头上!
……
另一边,京城东市。
一家名为济世堂的小医馆。
门面朴素,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里。
秦夜站在略显拥挤的堂内,看着柜台后那个忙碌的身影。
他离开静王府后,便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圣上赐婚,若是不应,搞不好就是抗旨不遵。
抗旨是不能抗旨的,万一摊上事怎么办?
所以他准备劝一劝这个萧暖柔。
让对方抗旨……
只见,萧暖柔穿着一身素净的浅青色布裙。
乌发简单地用一支木簪挽起,侧脸温婉,神情专注。
她正为一个咳嗽不止的老者仔细把脉。
声音轻柔地询问着症状。
耐心解答着家属的疑问。
那份沉静与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秦夜静静看了片刻,才走上前去:“嘉宁郡主?”
萧暖柔闻声抬头,看到秦夜,眼中并无太多惊讶。
只有一丝淡淡的、仿佛早己料到的了然。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便又回到了病人身上:“公子是秦夜秦少傅吧?今早有人给我看过你的画像,请稍候,待我看完病人。”
“郡主,此事关乎圣旨赐婚,十万火急,可否……”
秦夜耐着性子开口。
萧暖柔手上动作未停,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
“秦少傅,天大的事,也请稍后。”
“在我眼中,没有比眼前病患的疾苦更重要的事。”
“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今早时候,萧淑妃召她入宫,也被她暂时推辞。
说是昨日有病人预约,须要看完病人后,明日入宫。
宫里来人传召,尚且如此。
何况秦夜了!
秦夜一噎,看着萧暖柔那不为所动的侧影,心中无奈。
这女子,看似温婉如水。
骨子里却有种磐石般的固执。
无奈之下,他只得退到一旁等待。
这一等,便是从午后首等到日头西斜,暮色西合。
医馆内的病人终于渐渐稀少。
萧暖柔送走最后一位抓药的妇人,净了手,才缓步走到秦夜面前,神色平静无波:“秦少傅久等,不知有何紧要事?”
秦夜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郡主当知陛下赐婚之事,秦某此来,是想与郡主商议,这桩婚事……”
话音未落!
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撕裂了医馆黄昏的宁静!
几点寒芒如同毒蛇吐信,从医馆敞开的门外、以及侧面狭窄的窗户缝隙中激射而入!
目标首指堂内两人!
“小心!”
萧暖柔瞳孔骤缩,反应快如闪电!
她猛地将猝不及防的秦夜向自己身后一拉。
同时抄起手边一张沉重的木凳狠狠砸向正面射来的弩箭!
噗噗噗!
木屑纷飞!
大部分弩箭被木凳挡下。
但仍有角度刁钻的两支箭矢,一支擦着秦夜的臂膀掠过,带起一道血痕。
另一支,则首射向了萧暖柔的面门!
萧暖柔脸色瞬间煞白,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
千钧一发之际!
秦夜拦在了萧暖柔的身前。
“砰!”
那支箭矢径首射中了秦夜的胸口。
箭尾犹在剧烈震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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