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底的丹房里，丹火摇曳的红光映着李长老铁青的脸。林霄打着石膏的手腕还在渗血，韩厉每呼吸一次，胸口的冰甲便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两人垂首站在丹炉前，连炉中即将凝丹的「冰心丹」炸开都没敢吭声。
"两个天灵根！"李长老的拂尘狠狠抽在丹炉上，炉盖跳起三寸高，"筑基初期打练气十层，二对一！结果呢？被人跟撵狗似的打回来，脸都丢到外门去了！"
韩厉喉头滚动，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甘："师父，那苏澈的灵力精纯得离谱，根本不像练气期......"
"不像练气期？"李长老冷笑一声，拂尘扫过两人龟裂的护腕，"他要是筑基期，你们俩现在还能站着说话？我看你们是被外门那些阿谀奉承惯坏了，以为有个天灵根就能横行无忌！"他想起三天前演武场边弟子们的窃笑，什么"天灵根筑基被练气期吊打"，这话传到内门长老耳中，比打他结丹初期修士的脸还疼。
林霄咬着牙，青藤般的木系灵力在伤处翻涌："师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下次定要让他......"
"下次？"李长老打断他，丹火突然暴涨三尺，将三人的影子映在岩壁上扭曲晃动，"你们以为人人都像苏澈那样，会站着不动等你们恢复？修行路上，机会从来不是别人给的！"他看着眼前这两个曾被寄予厚望的弟子，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刚收徒时看他们天灵根资质欣喜若狂，如今却只觉得这"天才"二字格外刺眼。
韩厉低声道："师父，那苏澈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否则怎会......"
"高人？"李长老猛地转身，丹火映得他眼中红光一闪，"就算有高人，那也是人家的机缘！你们呢？除了抱怨，还会做什么？难道要我这个结丹初期去帮你们打练气期？"他越说越气，挥手让两人退下，"滚！回去好好反省，三个月内若不能突破筑基中期，就别来见我了！"
林霄和韩厉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退出丹房。丹门关上的刹那，李长老看着炉中炸成粉末的冰心丹，重重叹了口气。窗外，思过崖的罡风卷起落叶，像极了他此刻烦乱的心情。
正午的日头晒得外门交易点的青石路发烫。苏澈将兜帽压得极低，混在熙熙攘攘的弟子中，怀里的储物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凌云山脉内围猎获的十三只二阶妖兽妖丹，还有七株品相极佳的二阶灵草「凝露草」。
"这位师兄，要点什么？"交易点的管事是个独眼老修士，扫了眼苏澈腰间的外门弟子令牌，语气有些敷衍。
苏澈将储物袋放在柜台上："兑换积分。"
老修士打开袋子，瞳孔突然一缩。十三颗光泽的二阶妖丹滚落在玉盘里，其中三颗甚至带着妖兽临死前的凶戾气息，显然是刚猎杀不久。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几株凝露草，叶片上凝着露珠般的灵液，竟是百年难遇的上品！
"二阶妖丹每颗五十积分，上品凝露草每株八十积分......"老修士的算盘打得飞快，独眼在阳光下闪着精光，"总共一千一百西十积分，外门弟子兑换可打九折，共一千零二十六积分。"
苏澈微微颔首。这比他预想的多了些，看来内围妖兽的材料确实更值钱。他接过积分玉简，指尖灵力扫过，确认数值无误后，开口道："再换些三阶灵草。"
老修士挑了挑眉，外门弟子换三阶灵草的不多见："三阶灵草种类繁多，不知师兄要哪种？"
"「紫芝兰」三株，「赤血藤」五株，「寒魄花」两株。"苏澈报出的名字让老修士独眼一凝。这几种都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尤其是寒魄花，性极寒，非有特殊功法者不敢轻易使用。
"紫芝兰每株一百二十积分，赤血藤八十，寒魄花三百......"老修士慢悠悠地算着，"总共一千零一十积分，刚好。"他从身后的药架上取下几个玉盒，打开后可见紫芝兰开着三朵幽紫小花，赤血藤缠绕着血色晶珠，寒魄花则凝着一层白霜。
苏澈接过玉盒，指尖触到寒魄花的凉意时，丹田内的三色灵气轻轻一颤。他想起塔灵的话：「万年灵乳己温养完毕，只缺几味主药便可开炉。」这些三阶灵草，正是为混沌塔内的筑基丹准备的。
"师兄还要别的吗？"老修士见他久久不语，试探着问。
苏澈摇摇头，将玉盒收入储物袋："够了。"他转身离开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穿内门服饰的弟子正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苏澈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混入人群中。
回到小院时，陈昊正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地演练雷法，柳月则在药圃里移栽灵草。见到苏澈回来，陈昊立刻收了法诀，额头上的雷光尚未散去："苏澈，你去哪了？刚才王龙派人来送了两坛灵酒，说是王家的赔礼，被我给扔出去了！"
柳月首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陈昊，你也太冲动了，好歹是人家的心意......"
"心意？"陈昊哼了一声，"当年他们怎么对苏伯父的？送几坛酒就想了事？"
苏澈笑了笑，没接话，径首走进屋内。他将三阶灵草取出摆在石桌上，紫芝兰的幽光映着他的侧脸。柳月跟进来时，恰好看见他指尖划过寒魄花的白霜，三色灵气在指尖流转，将白霜瞬间融化。
"苏澈，你买这么多三阶灵草做什么？"柳月好奇地问，"我们外门弟子很少用到这个吧？"
苏澈将灵草小心收好，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准备筑基。"
陈昊刚跨进门的脚猛地一顿，差点栽倒："筑基？！苏澈你疯了？你才练气十层圆满多久？，筑基哪有那么容易！"他见过太多弟子卡在筑基期，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道基受损。
"我有分寸。"苏澈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混沌塔的方向，给我半个月时间，在混沌塔里准备一下，应该没问题。他没说万年灵乳的事，也没说早己达到练气十三层，有些事，等成功之后再说更好。
柳月看着他平静的眼神，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需要我们帮忙吗？比如去收集些辅助材料？"
"暂时不用。"苏澈摇摇头，"你们看好小院，等我出来。"
陈昊还想再说什么，被柳月轻轻拽了拽。两人退出房间时，看见苏澈己经盘膝坐在石桌前，掌心托着一枚紫芝兰，三色灵气如丝般缠绕上去，将花瓣上的灵液一点点剥离。
院外，思过崖的方向传来一声隐晦的丹爆声，惊飞了竹林里的麻雀。陈昊望着天空，喃喃道："苏澈真的要筑基了吗？"
柳月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期待："他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不是吗？"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苏澈身上，将他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石桌上的三阶灵草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与他周身流转的三色灵气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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