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粪计破局，臭卤巧扮秽物形，瞒天过海护同袍

谢伍员外，不过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丁长风虽说疯但了疯了的人也不一定肯吃屎呀，如果他不吃怎么办？伍廷芳呵呵一笑道：章班头本员外一看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让这疯子将这泡屎吃下去。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白银的银票往下一扔道：这一百两当定金赏给你，只要让他吃了，本员外不会让你白忙再赏你一百两买杯酒喝。一百两白银买杯酒喝？这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二百两白银在大夏朝那可不是一笔小钱，相当于县大老爷一年的俸银，对于像章炎他们这些班头捕快来讲，最少也是二、三年的收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诱惑，章班头弯身拾起银票揣进怀里，然后跟伍廷芳道了声谢，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那只破碗来到了丁长风的面前。而这时的丁长风对所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早己被章炎和伍廷芳之间的交流气得半死，他想即使掉脑袋也决不让伍廷芳如愿。但章班头似乎并不管他是否乐意，一个箭步冲到丁长风面前随手将碗往地上一放趁着丁长风还没反应过来猛地用左手捏住丁师爷的腮帮子右手从破碗里抓起一团“屎”塞进了他的嘴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章炎会突然出手，使用强迫手段逼丁长风就范。然而接下去丁长风的表情就让人们就更加惊奇了，只听他“嗷”“嗷”叫了二声之后，咂吧了几下嘴，然后做出了让在场所有人不敢想也不敢相信的事情。只见丁长风猛地抓过那只破碗，用手抱在怀里然后伸出舌头一口一口舔食起里面的“粪便”边吃还边嘟囔着好吃好吃太好吃了。他这一弄，屋子里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声，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而丁长风根本不管这些依然心无旁骛的大口舔食，没一会脸上衣服上沾满了“粪便”大家一起呆呆地望着丁长风，有几个胃口浅的衙役忍不住被眼前的情景恶心的呕吐不止，这一来可热闹了屋子里充满了各种酸臭的味道熏得虞怀挺、伍廷芳首皱眉头，而这时尤纳明的脸上一派漠然，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虞怀挺、伍廷芳你们爱怎样怎样反正这副烂摊子交给你们处理了，表面虽是如此，心中却存有几分窃喜，他知道事情弄到这个程度，他能做的最好选择就是一声不响地静观事态的发展。可虞怀挺、伍廷芳怎能容忍尤纳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呢？只见伍廷芳“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丁长风等人道：尤县令这个情况难道你就不管管吗？虞怀挺也皱着眉道：尤大人这这这成何体统？这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斯文？尤纳明听他们这么一说更是暗喜，嘴里回道：回大帅、员外爷这件事情并非尤某不管，尤某当时就令王、李、章三位班头将丁某人拖出去杖责惩介。是大帅和员外爷要让他吃屎，这不人都疯的不成样子了你们让我怎么管？就目前这个状况别说兄弟们受不了，尤某肚里也是翻江倒海自顾不暇，说着他也干呕不止。伍廷芳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和虞怀挺打了个招呼就欲往外走，刚行两步只见嘻皮笑脸的班头章炎拦住了他的去路，伍员外当然知道他的来意，没等他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没看就丢了出去，章炎拾起后看了眼立即眉开眼笑地揣进了怀里，然后他跟着伍廷芳走到了门外，然后朝门口喊道：来人！备轿！送伍员外回府！话言刚落就有几个衙役闻声赶来，他们跟在伍廷芳的身后往外走去。伍廷芳这一离开，虞怀挺也坐不住了，他用眼神瞟了一眼吴德彪，吴德彪立即会意上前一步帮大帅移开椅子，作出一副引导大帅往外走的样子，虞大帅随即站起身既没跟尤纳明打招呼也没理睬所有的人，一声不吭地走了。尤纳明见虞怀挺和伍廷芳都己走人，叫过王、李、章三位班头让王为、李俊迅速带人处理好这里发生的事情，并将屋子整理干净不能留有一点点异味，让章炎赶紧将丁长风带回去，该洗澡洗澡该干嘛干嘛，好好的安顿好他。并且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许外传，否则你们试问看说完他也走了。尤纳明这一走，就剩下了王、李、章三位班头及他们的手下。这时王为和李俊抢上一步，揪住章炎的衣服骂道：入娘贼好你个章炎，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还真敢见利忘义让咱丁爷吃屎？哥几个上，废了这个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话音未落早有几个王为、李俊手下的衙役一起围了上来，章炎手下的衙役见自己的头被别人围住，虽然他们对章炎今天办的事情有些疑惑但章炎毕竟平日里对大家不薄怎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吃亏呢？于是章炎手下的衙役一个个围上来站到章炎的身边，这时却听章炎发话：王、兄、李兄还有各位兄弟且慢动手，可否容我解释几句？如果各位认为章某确实做错事情了，你们再动手也不迟。章炎难道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吗？为了几两银子让丁爷吃屎这难道不是错事吗？这不是见利忘义的无耻行为是什么？兄弟们一起

动手废了他！王为越讲越激动不等话说完，圈起衣袖就想往前冲然而就在这时，班头李俊抢前一步拉住了王为的胳膊道：大哥且慢动手，我看让还是章炎说几句吧，咱们也看看他说的是否真有什么道理，如果他的话确实是强词夺理，那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到那时再动手也不是很迟。我们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他确是个好人我们怎么可以伤害他？决不能因为咱的鲁莽害了一个好人的性命，各位且慢动手，容他解释几句再说。李俊的一席话铿锵有力，令屋内包括王为在内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吭。这时就听章炎道：我马上要讲的这件事关系重大，还劳各位帮我保守秘密，因为我和丁爷的身家性命完全都掌握在各位的嘴里。你们也都听到看到了，伍廷芳仗着他是京畿大帅虞怀挺的客人连我们县太爷都不放在眼里，今天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各位觉得对方会善罢甘休吗？各位以为丁师爷和你们几位参与殴打捆绑他伍廷芳的人能够逃得脱今天这场劫难吗？你们是不是真以为咱们丁师爷疯了？那么还是请丁师爷跟你们哥几个说说吧。听章炎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了还坐在地上的丁长风，这时只见丁长风原来还紧闭的双目突然间冒出一缕精光他身上的精气神于刹那之间回来了，与刚刚那种颓废的形象产生了非常鲜明的对比，众人见此不禁傻了，这还是刚刚那个趴在地上吃屎的丁长风吗？难道他真的没疯吗？没疯怎么会吃屎？看来这其中还真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要说，众人猜得还真不错丁长风确实没有疯，他是利用人们认为“正常人不会这样”来判断一个人是真疯还是装疯的心态配合章炎用吃屎的方法来迷惑伍廷芳和虞怀挺。而章炎所谓从茅厕里刨来的屎，则是用芝麻酱、面粉、玉米??拌丁长风家乡绍兴特产霉苋菜卤然后捏制成屎状放在破碗里端上来的。一般人不知道绍兴有种特产名叫霉苋菜，这种霉苋菜的臭味比真正的屎还要臭三分，但臭归臭这种菜却是绍兴人的最爱。霉苋菜具有非常久远的历史，据传此物来自于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当年越国为吴国所灭，国王勾践夫妇被吴国大王夫差抓入吴国充作奴隶。由于越国被灭，当地的老百姓生活无以保障，日常只能以野菜充饥。一天越国有位老人，在蕺山上采得野苋菜梗一把，回到家后将嫩茎、嫩叶弄来吃了，但那些又老又硬的菜梗无法煮熟，他觉得丢掉有些可惜于是便放在瓦罐中准备日后再煮。不料数日后，罐内竟散发出阵阵“香气”，老汉取而蒸食，谁知刚刚上炉没蒸多久苋菜梗便熟了，老汉尝了一下味道极鲜，其味远胜于茎与叶。百姓听说此事后纷纷效仿，以至流传到现在。苋菜本是江南地区的家常菜，初长时极嫩。新鲜苋菜一般炒着吃不需猛火久炒。若做冷盘，则把苋菜放入沸水中，几个搅滚之后迅即捞出，然后放点麻油，菜香油香合二为一，即为一道鲜美嫩酥的蔬菜。但苋菜这种植物极易进入快速生长期，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便会老是往高处首蹿疯长。绍兴人的习惯一般不愿吃那种不老不嫩的苋菜。因此，农家便索性将其留种在地里，任它长成粗壮的杆子，作为制作霉苋菜梗的用料。苋菜成熟后，需要农人将苋菜杆连根拔起，然后就在地头将粘在根部的泥土摔打干净，然后用刀削净苋菜杆上面的枝叶、根须。拿回家在做霉菜梗时，需先将苋菜杆分段切成寸许长，然后放入一个大木盆中，加上足够的水，务必使每段菜梗都能浸入水中。经过一昼夜的浸泡，这时水面会出现一层白色的泡沫，此时需将菜梗捞入竹篮，并用清水将上面的白沫漂洗干净，沥干水分便可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坛子里发酵了。发酵时无需放盐，盐可以蒸着吃的时候再加。发酵后坛子里会形成一种状如白乳黏稠滑溜的卤液，即为大名鼎鼎的霉苋菜梗卤，这种卤汁闻之却有一种不能言状的臭味。一坛霉菜梗捞完以后，只剩下著名的霉苋菜梗卤。绍兴人传统的臭豆腐就是放在这种天然的霉苋菜梗卤中浸渍出来的。丁长风屋里的门背后贮有一个坛子，里面常年保存着这种隔年的老卤。这是丁长风准备来年做霉苋菜梗用的，这种老卤奇臭无比，对于制作新的霉菜梗起着引子的作用，用这种老卤制作的霉菜梗味道非常鲜美。他的这个秘密武器伍廷芳和虞怀挺等人自然都不会知道，即使衙门里的弟兄也没什么人了解，然而章炎和丁长风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他当然了解丁长风的喜好了，并且知道他藏在门背后的这坛宝贝玩意儿，当他听伍廷芳说让人去茅厕刨点屎来让丁长风吃，准备用吃不吃屎来检验丁长风是否真疯了，他便有了主意，于是主动请缨去刨屎。但他离开虞怀挺的院子后并没去茅厕而是首接去厨房弄了一点芝麻醬、面粉和一点点炒熟的玉米??放在一只破碗中，然后跑到丁长风住的那间房子在门背后找到那坛老卤，将坛子里的臭卤舀入碗里和芝麻酱、面粉和玉米??和在一起拌匀匀然后搓揉成屎状放在破碗里，怕味道不够浓烈又舀了勺苋菜卤倒在他制的“屎”上。搞完后捧着那只破碗往客栈而去，一路上臭气熏天令人所有人掩鼻侧目。由于他塑造的形状与真的粪便非常相似，加之又有其臭无比的苋菜卤帮忙，令所有人都以为章炎真的弄了一泡屎来喂丁长风，这甚至连丁长风都被他迷惑了，只到章炎端着碗来到他的身边，丁长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正在他心存疑惑的时候，章炎突然伸手捏住他的双颔，另一只手抓起一砣“屎”塞进了他的嘴里，“屎”进到丁长风嘴里，他立即反应过来了这哪是什么“屎”分明就是臭苋菜卤和着的芝麻酱、玉米??的味道，不但不是屎这东西的味道还十分不错。于是丁长风不禁拍案叫绝，心想兄弟章炎还真的聪明，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奇妙的点子来，自己如果不好好配合，未免太辜负他了。于是丁长风开始了一通疯狂，他边吃还边喊好吃好吃，吃的同时还将这种“屎”涂的满头满脸，惹得在场所有的人恶心连天。章、丁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伍一十地将这件事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得众人啧啧称奇。虽然大多数的人并不了解霉苋菜究竟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滋味如何，可仅凭这扑鼻的臭味一般人也不能接受，但就算这样，还是有几个好事的衙役听说这不是“屎”而是由芝麻酱和玉米??拌霉苋菜卤制成“屎”状的食品，他们不觉心生好奇于是捏住鼻子伸出手指半信半疑地在破碗里刮了一点点放进嘴里，此物入口虽说气味不好，但味道却很是不错，非常的鲜，细细品味，仔细分辩还真有一点点芝麻酱的感觉。这样一来，这些人才真的相信丁长风确实没有疯，刚刚他吃的东西确实不是真的“屎”看来章炎还真没有欺骗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