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小政的双臂距离寮主的头顶仅有一寸左右,小政心中一惊,瞬间意识到这一招下去,寮主恐怕性命难保。于是,他暗自收劲,手臂微微往边上偏了一丁点儿。德天也未曾料到,仅仅一晚未见,小政的 “程门拳法” 竟犀利至此。要知道,寮主在崇法寺僧侣中,武功修为可排到中等以上,可面对小政,竟连三招都抵挡不住。此刻,德天再想施救已然来不及,只好飞起一脚踢向寮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寮主的后腰,寮主应声倒下。而小政也刻意收劲,手臂偏移,阻碍了双臂下降的速度,这才让寮主逃过一劫。即便如此,小政的双臂从寮主肩头滑过,寮主的半个身子还是立刻失去了知觉,没有半个月的调养,恐怕难以恢复。
小政收招站立,拱手说道:“德天大师,方才小僧失礼了,一切听凭处置。” 德天苦笑着回应:“高僧所为并无过错,是这蠢货自讨苦吃。稍后我便禀明方丈,定他个不遵寺规、骄横无理、不尊师长之罪。依我看,他这寮主的职位也该做到头了。你的度牒、信函,我已禀明方丈取来,你若想走,随时可以启程。方丈说了,崇法寺的山门永远为你敞开,任何时候都能随进随出。” 说罢,德天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小政。
小政打开纸包,取出一苇大师写给泉州开元寺正印大师的信函,交给慧青,说道:“兄台,你还是尽早前往开元寺吧,家师的这封信,定能助你修成正果。” 慧青千恩万谢。德天听小政这么说,赶忙说道:“高僧所言差矣,贵友在崇法寺的遭遇纯属巧合,小僧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我会向方丈提议,让他接任寮主一职。” 小政点头赞同:“哦,这个提议不错,我看慧青当个寮主还是可以的。” 接着,他又对慧青说:“今后你若有什么困难,可找德天大师解决。要是实在不开心,也能拿着这封信去泉州开元寺。不过我想,有德天大师在,你在崇法寺应该不会有什么忧虑。”
德天听了,微笑着说:“本寺对前来挂单修习的出家人,向来以礼相待、关爱有加。你们碰到的只是个例,莫要放在心上。别说慧青师傅是高僧的朋友,就算是普通僧侣来找我,我也定会倾力相助。方才小僧将你欲前往少林之事禀报家师,家师让我把度牒、信函等一并送来。小僧回到藏经楼,听手下说高僧往这边来了,这才寻了过来,没想到正碰上这个蠢货肆意妄为,若再不加以惩戒,还了得?方丈吩咐,为确保你一路安全,派我与德武师弟陪你同赴少林,等见到少林方丈登云大师后,我们再返回。”
原来,德天与德武等人拿了一本新的《左传》交给方丈。方丈海空接过,随手翻了一下,便递给海云,说道:“师弟,你且拿去仔细研究。” 海云如获至宝,连忙将书塞入怀中,也不搭话,转身就走。室内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德天还站在师父身旁。
海空看着德天,问道:“你有话要说?” 德天低声道:“师父明鉴,刚刚您给海云师叔的那本《左传》并非原来的那本。”“哦?” 海空惊讶道,“那原来的书呢?”“被嘉胤撕烂了。”“撕烂了?那东西呢?”“还在藏经楼,让小的们修复呢。”“好,修复后拿来给我看。” 德天准备离开,走到禅房门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海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德天,见状,没等他开口便说:“又忘了什么?你也是有徒子徒孙的人了,还这么粗心?” 德天捂嘴笑道:“不管多大岁数,在师父面前永远是孩子。” 海空笑道:“别光耍嘴皮子,有事快说。” 德天这才道:“哦,嘉胤和尚刚刚跟我说,他想离开本寺,去少林寺找登云大师习武。师父,您看这事……”“哦,这年轻人想走了?他的武功练得如何?”“依徒儿看,此人聪明绝顶,但受功力限制,想在短时间内成为高手,还有困难。不过假以时日,他定能名耀江湖。”“哦,是吗?这样的话,为师倒要送他个人情。这是一苇大师写的信函和他的度牒,写给为师的这封信,为师留下了,其余的,你带给他。另外,帮为师把这个也带去。” 说着,海空打开身后的柜子,从中取出一件灰色丝织的对襟衣服递过去,“这衣服对增强他的内力或许有帮助。”
德天见师父拿出的东西,不禁吓了一跳,脱口惊呼:“这不是寒冰衫吗?您要把它送给嘉胤和尚?” 海空点了点头。原来,这寒冰衫可不是普通衣物,而是武林至宝,是崇法寺的七宝之一,令无数武林中人垂涎欲滴。但这寒冰衫并非谁都能使用,它是用生长在千百万年前冰川上的一种蜘蛛的丝编织而成。这种蜘蛛生长在高寒之地,需数千年才能长成吐丝,极为稀罕。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将这种丝一根根搜集起来,织成了这件小衫。因为材质特殊,这小衫触手成冰,普通人根本无法使用,穿在身上寒气透骨,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把人的血液和七筋八脉冻住,致人死命。即便武学高手穿着,也难免会被寒凉侵袭,大病一场。穿着此衣,必须运用纯正的内家功夫与其抗衡,否则定会走火入魔。所以,这件人人都想得到的宝物,真正能得其善终的人却寥寥无几。海空也不清楚这件宝物何时流传到了崇法寺,但历代方丈都有嘱咐,严禁接任方丈使用寒冰衫练习内功。不过,从理论上来说,这宝物确实是修炼内功的绝佳辅助品,若使用得当,能在短时间内让主人功力大增。这次海空要将这件宝衣送给小政,怎能不让德天感到惊讶?更奇特的是,这件衣服不接触人体皮肤温度时,不会自行降温,只有感触到外界温度,才会自动降低温度。把它放在橱柜里,看起来就只是一件普通的布衣。
海空将寒冰衫递给德天,德天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正准备卷起来塞进怀里,海空连忙拦住他:“绝不可将此衣塞入怀里,不然会把你冻成冰块。” 德天一听,赶紧把小衫丢到桌上,问道:“那可怎么办?” 海空说:“这里有个木匣,把衣服装进去就能携带。” 随即递过去一个乌黑的木匣。德天接过木匣,感觉沉甸甸的,便问:“师父,这木匣怎么这么重?” 海空说:“此木匣是由雪山背阴处生长了千万年的阴沉木制成,隔温隔热,用它贮物,经年不腐。你今晚放一盏香茶进去,到明年此时打开,茶汤依旧翠绿,茶温也不会变。” 德天一脸愕然,心想:师父该不会是糊涂了吧,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东西?一杯热茶放一年,还能保持刚泡时的温度和样子,难道是佛祖拨快了时间?若不是,难道师父在跟自已开玩笑?但又一想,自已从小跟随师父,几十年了,从未见师父说过谎,此事必定属实。海空见他目瞪口呆、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好笑,接着说:“这宝匣只是盛物的容器,由此可见匣内之物的珍贵了吧。你和德武一定要确保这件东西的安全。” 德天将寒冰衫装入木匣,又把木匣与一苇大师的信函、小政的度牒一起塞进怀里,然后对海空躬身施礼道:“徒儿谨记师父法旨,这就去找德武师弟,和他一起陪同嘉胤和尚去少林。到了少林,我定会将宝衫交到他手中。” 说罢,再次施礼,转身离去。
德天回到藏经楼,先去查看那本正在修复的《左传》。由于书被小政撕得过于破碎,几个人忙到现在还没完成修复。德天只好叮嘱他们,粘好后先放起来,除了方丈,不可交给任何人。之后,他又上楼去找小政,却里里外外都不见小政的踪影。问起沙弥,沙弥回答:“高僧往寮房去了。” 德天听了,吩咐沙弥赶紧去戒律院请德武带上出门的衣物到寮房集合,自已则抓了件僧袍,匆匆往寮房赶去。
德天来到寮房门口,正好看到之前的那一幕。他自然不能任由寮主胡作非为,后来小政出手,也算是寮主自找的。德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跟小政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寒冰衫这一节。小政听说德天与德武将陪自已前往少林,心想这样倒也不错,省得旅途寂寞,于是点头道:“谢谢大师费心。”
他们说话间,慧清已安排沙弥把寮主拖了出去,早有僧医调制好金创药,让寮主外敷内服。这边事情刚结束,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喊道:“德天师兄在哪里?德天师兄在哪里?” 德天听到喊声,忙和小政一起打开房门,只见德武背着随身衣物,手提一杆僧棒,咋咋呼呼地站在门口。德武看到德天和小政出来,冲着德天咧嘴一笑:“师兄,又有啥好事想到俺啦?俺这几日正烦闷,就想出去走走。” 德天见他这副模样,微微沉下脸:“德武师弟,别胡闹。今奉方丈大师钧旨,命你我护送高僧嘉胤大师前往少林。沿途一定要确保高僧的人身安全,做好一切后勤保障工作。师弟,你要改掉爱招惹是非、遇事急躁的毛病。还有,师父说嘉胤大师与佛门有奇缘,假以时日必将名满四海,连师父都对他尊重有加,何况你我。以前的事暂且不提,若师弟今后再不注意,可别怪师兄我不客气。”
德武听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政半天,然后低声嘀咕道:“我咋没看出他有啥了不起的?” 德天听到他的嘀咕,笑着叱道:“你又在搞什么?” 德武连忙说:“没啥,没啥,我说小高僧英明神武,佛缘深厚。” 德天和小政听了,相视一笑。德天说:“师弟,别耍宝了,快去叫两个小沙弥,咱们说走就走。”
于是,德天、德武与小政带着两个小沙弥,离开了崇法寺,踏上了前往少林寺的路途。出了寺门,他们一路晓行夜宿,倒也平安无事。小政口袋里银子充足,无需德天他们去化缘乞斋,也没有时间限制。小政本就生性懒散,而德天与德武难得有机会出寺,对沿途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这一路,他们走走停停,无拘无束,过得十分开心。
一日,他们来到管城县城,刚进城门,只见一个锦衣书生身背葫芦,手持写有 “神算子” 的布幡,神态却疯疯癫癫的,迎面走来。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绝色女子。小政还没反应过来,那书生早已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打招呼:“哎哟喂,我的财神爷呀,可总算找到你了。” 小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神算子诸葛敬畏。小政正发愣,那雍容华贵的绝色女子也走到面前,对着小政深深地福了一福,说道:“小女子洪玉娇给王公子请安。” 小政这才回过神来,来的竟是神算子诸葛敬畏和大福山庄的庄主洪玉娇,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呢?
原来,那天夜里,小政与神算子一前一后,各自跟着掌灯的姑娘离开。小政穿过回廊,到了西楼,而神算子则来到了南楼。这南楼可不一般,乃是小姐玉娇的闺楼,当晚更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诸葛敬畏进了门,立刻有一群女子簇拥上来,七手八脚地帮他脱去外衣,将他推进洗漱间。诸葛敬畏虽说阅历丰富,但这般阵仗还是头一回见到。面对众多美女,他又不好发作,只好穿着贴身小衣走进洗漱间。洗漱间中间,放着一只硕大的木桶,木桶中氤氲着水汽,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诸葛敬畏走近一看,只见木桶的水面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瓣,有娇艳的牡丹、热烈的玫瑰、纯洁的百合,还有高雅的玉兰等等,五彩斑斓,美不胜收。诸葛敬畏见状,兴奋不已,连身上的小衣服都顾不上脱,便一头扎进桶里,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敬畏忽然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隔着衣服在他的颈项和后背小心翼翼地滑动,动作轻柔舒缓。起初,这双手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熟练起来。诸葛敬畏被这舒适的触感所感染,索性扯去小衣,放松地靠在桶边,惬意地呻吟了一声。女子听到他的呻吟,以为得到了赞赏,更加起劲地为他按摩。由于太过投入,她额前的头发不时触碰着诸葛敬畏的后颈,让他感到一阵痒痒的,仿佛有小蚂蚁在身上爬。诸葛敬畏忍不住睁开眼睛,好奇地往身后望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在撩拨自已。
“这是哪位姑娘,手法如此特别?” 诸葛敬畏轻声问道。那女子微微一怔,抬起头,目光与诸葛敬畏短暂交汇后,又迅速移开,脸颊绯红,小声说道:“回公子的话,奴婢叫香菱。”
“香菱,你这手法,可比我在外面见过的那些按摩师傅强多了。” 诸葛敬畏笑着夸赞道。香菱听了,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说道:“公子谬赞了,奴婢只是略懂皮毛,能让公子满意,是奴婢的荣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像是有一群人在匆忙奔走。香菱的手猛地一抖,脸上露出一丝惊慌。诸葛敬畏察觉到异样,眉头微皱,问道:“香菱,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了?” 香菱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公子,奴婢……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这脚步声,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这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也为后续的故事埋下了伏笔,让人不禁好奇,在这看似平静的大福山庄南楼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而诸葛敬畏与洪玉娇又会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经历怎样的奇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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