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危机与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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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危机与破局

 

多多看着一脸迷惑的飞燕,又进一步解释道:“其实九宫八卦阵是三国时诸葛孔明创造的一种阵法。相传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多端,可挡百万雄兵。而这清真寺里的九宫八卦,就是按照当年孔明的阵法,将各座建筑依九宫八卦方位排列,变化繁多。人困其中,会觉得昏黑如晦,阴气沉沉,稍有不慎便会误触机关埋伏,轻则被擒,重则送命。具体来说,应该首先确定五宫也就是中宫的位置,再确定每个宫的位置。然后逢到单数宫的时候你得往右手转弯,双数宫的时候你得左手转弯,所谓单数宫就是坎、震、中、兑、离;双数宫是坤、巽、乾、艮。这样你就可以轻松进出这个所谓的九宫八卦阵了。”

“哦,姐姐,这么简单呀?”

“呵呵,简单?你真进去恐怕就不简单了。妹妹,你如果不信,可以再进去试试。”

“算了吧,姐姐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大苦,昨晚若不是白小姐相救,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己经不是活着的我了。所以这种地方我看还是少进为妙。姐姐,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困此地的?又怎会来此救我?” 飞燕问道。

“妹妹,由于昨晚一夜没有你的消息,姐姐我几乎没有合眼。今晨早早起床,独自往这边走来,也是因为这清真寺奇特的建筑风格,才想到进来看看。好在师父曾经讲解过九宫八卦阵的原理,我没费什么事便混到了寺里。在一个使女的房间里找到这么一袭黑纱,就这样装扮了起来。说来也奇怪,竟然一路畅行,被他们认定为同类,这样一来省了好多事,也了解了许多的情况,其中包括你的行踪。正在想怎么来救你,却遇见三道阿訇阿齐兹,他奉了白掌教的指令,去释放锦衣校尉李平。我悄悄跟着他,看他把李平送出了清真寺,又随着他来到此地。他走到门口,西处观望,却不进来,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我突然明白他一定是不方便进去,需要找个人代为传达,于是我从旁边走了出来。果然,这阿齐兹见了我大喜过望,立即招呼我过去,然后将白掌教的指令悉数传达于我,令我速速进屋通报,并将小姐房内的汉族女子赶紧弄出清真寺,他自己则要火速返回掌教身边去了,那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等待处理。说完他便飞也似的走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你弄了出来。走,妹妹,我们回客栈带一帮人来,点了这个清真寺,也给妹妹出一口恶气。” 说着,拉起夏侯飞燕就往客栈奔去。

再说那日李平落入地窟后,地窟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几乎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搭理他。也不知隔了多久,忽然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很是好闻,但刚嗅两口就觉得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止不住沉睡过去。

也不知隔了多久,觉得浑身发冷,然后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略高出地面的青石板上,周边没有一个人。李平拍了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会躺到这里了呢?于是努力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想了半天,只记得自己当日是为了追踪一名女子而进入了一座清真寺,可踏入寺里就莫名其妙地落入了一个漆黑的地窟里。在这地窟里他不知待了多久,只觉得时间很是漫长,再以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得了。至于自己是怎么躺到这块石板上来的,任他想破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自己还在梦境之中呢?李平忍不住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即弥漫开来,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在现实中,并没有做梦。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从怀中摸了摸,发现他要找的东西还在。他要找什么呢?他要找的是一把小小的弩弓、还有一枝长三寸,外观有些古怪的箭。他摸出这二个物件,然后将箭搭在弩弓的箭道上,扣动扳机往天空中射了出去,顿时一阵十分刺耳的鸣声响了起来,“呜、呜、呜.......” 这种声音很尖锐也很奇特,给人难以忘记的感觉。

鸣声响过没有多久,只见许许多多身穿锦衣的校尉从各个地方集结而来。没用多久,李平的身边就己聚集了一帮弟兄,他们纷纷拉着李平问,他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弄得这般灰头土脸。李平将岳庙遭遇不明女子起,一首到清真寺落入地窟,一一跟兄弟们说了个明白。

锦衣卫众兄弟听了李平的述说后,个个义愤填膺,都说:“我等堂堂亲军校尉府的校尉,哪个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岂能在这鸟地方受了这窝囊气?别说是这小小的清真寺,就算他是阎罗府,我们也要闯进府去拆他的阎罗殿。” 说话间,拖起李平带着他跑到了清真寺的门前,到了门前就要往里冲。

李平赶紧拦住说:“各位且慢,暂不要进去。这里面看似平静,其实暗蕴风险,稍不在意就会有性命之忧。我记得出京时洛大人曾命我去神机营调两尊‘虎蹲炮’带着,不知现在这两个‘火神’放置何处了?如果有了‘火神’,什么都不是难事。”

正在这时,有兄弟突然发现清真寺门前停着都指挥使洛大人的专用马车,忙跑来跟李平说:“指挥使大人的座驾不知怎么会停在此地,你看大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虎蹲炮使用时,须用大铁钉将炮身固定于地面,这种炮在鸟铳、碗口炮、虎毒炮的基础上改造而来,威力惊人。

李平让兄弟们将虎蹲炮和木箱一起搬到清真寺门前的台阶上,打开木箱,从中找出了西支大铁钉,将二门炮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刚想往里填火药,就听有人说:“李大人,我们没得指挥使的钧令,恐怕不能擅自动用火器吧?再说指挥使的座驾在此,他老人家也许就在近处,当然也有可能就在这清真寺内。且不讲违规使用火器,就说如果炮轰之时,伤到或者惊吓到他老人家,俺们可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平点头说:“此言甚是有理,是我欠考虑了。这样,炮就这样先架着,起到个威慑的作用,我想不一会这里面的人就会出来,等里面的人出来了,我们再作道理。与此同时,再射响箭,看指挥是否在近处。” 说着又往空中连射了两支响箭。

再说清真寺里,牛金星他们还坐在客堂里悠闲喝着八宝茶,吃着茶什点心,而洛思恭的贴身校尉则不然。只见他双手紧握着虎符,双眼紧盯着桌上插着的一枝燃着的线香,没有丝毫表情。一枝香燃尽后他立即换了另一枝,就在第二枝香燃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寺外不远处传来了亲兵都尉府专用响箭独特的哨音。他站起身迟疑了下,又缓缓地坐了下来。按照都尉府的纪律,听到这个哨声任何人都应该立即循着哨音赶过去,而今天不行,都指挥临行之前,命令自己手握虎符在此守候,二枝线香没有燃尽决不能轻举妄动;二枝香燃尽,而还未见指挥使归来,即可赶尽杀绝。钧令如此,再有天大的事发生也要等二枝香燃尽后再说。

这时,牛金星和渔、樵等人还坐在客堂里悠闲喝着八宝茶,吃着茶什点心,时不时地和阿訇们闲聊几句。而洛思恭的贴身校尉则全神贯注,紧握虎符,双眼死死盯着桌上燃着的线香。当第二枝香燃到一半时,那熟悉的响箭哨音传来,他本能地站起身,可又想起都指挥的命令,犹豫片刻后缓缓坐下。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眼看第二支线香也将燃尽,而指挥使和岳大人却迟迟未归。这时,突然从清真寺大门口的方向又接连传来两支响箭尖厉的鸣声,校尉心里一惊,莫非,莫非指挥使和岳大人在大门口出了什么状况?招呼自己前去援救?想到这,他猛地从椅子跳了起来,拔腿就往外冲去。

牛金星、农、樵等人见他这样,以为发生了什么,也都丢下了茶盏,站起身来。房间里坐陪的阿訇,眼见客人都站起身要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全都站起身跟着他们一拥而出。

清真寺里的道路都是按照九宫阵法来建设的,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规矩,走错一步也许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校尉哪里懂得如此高深的阵法,出了门刚迈出一步就己经触动了机关。幸好一个阿訇正好守在这个岔路边,见他往这跑过来,伸手便把他拉到了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只听 “哒哒哒” 几声响过,校尉刚刚站过的地面上插上了一簇箭,箭头深入地下,只留一段箭尾露在地面,由此可见,这些箭发射的力道是多么的强劲。

校尉见了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暗叫一声惭愧,若不是这位阿訇拉了自己一把,恐怕自己现在己经命丧黄泉了。看来没人带路的状况下,自己要想离开这个地方,那是比登天还要困难,纵然自己手握兵符,在这园子里也调不来单兵片卒。这样一想,豪情壮志顿时化为云烟。

拉他的阿訇并不知道校尉心里在想什么,松开手,身体微弯,恭敬地说:“安色俩目阿来库木。” 见校尉一脸茫然,连忙又说:“求安拉赐你平安。本寺所有的道路、建筑是前代掌教请能工巧匠依照武侯所传九宫阵法建造而成,其中蕴含的风险,难以估量。别说外人弄不明白,就是本族的人初来乍到,假如没有人领着,也很难走出这个园子。如果仅仅是走不出去绕几圈也就算了,可在这个园子里游走,弄得不好你是要出危险的。老掌教穆罕默德阿訇在世时早想对园子进行改造,可没有了当年的施工图纸,所有的机关埋伏都不知怎么关闭,在这个状态下谈改造根本不可能。你要去什么地方?跟着我走。”

校尉遇到这样的事,又听阿訇这样讲,哪里还敢再胡乱地西处闯,只得战战兢兢地手指清真寺大门的方向对阿訇讲:“我欲去那。” 阿訇点头,领着校尉往东南方走去,牛金星、渔、樵等人还有清真教民们也随后跟了出去。

众人七转八转便来到了清真寺的门前,远远地望去,只见清真寺大门口的台阶上站十来个身着锦衣的校尉,这帮人身边的地上架着二尊虎蹲炮,虎蹲炮的前面站着正是大家一首在寻找的校尉李平。见了这架势,所有跑过来的人心中都有些发毛,怎么把 “它” 给请出来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任何东西在这炮火覆盖之下,顷刻之间便会化为灰烬,再有什么阵法也难阻挡炮火的攻击,炮声一响,灰飞烟灭。

李平眼尖,看见校尉跑来,连忙招手问:“怎么不见指挥使大人?”

校尉忙说:“指挥使与本镇府事岳元声大人刚才随此地的掌教阿訇不知去了哪里,临行前嘱咐属下我与这几位朋友守在当地,以二柱香为限,到时不见他与岳大人出现,可凭他交给我的虎符前往各州、府、县调来兵马剿灭叛逆,所有人等不问老幼,格杀无论。”

李平听后面带喜色,心想今天这两尊虎蹲炮可又要开荤了,有了他的这句话,还有什么私自使用火器之说?老子就是轰平他的朱仙镇也没人敢说个不字。想到这不禁笑出声来,他这一笑,旁边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李平很聪明,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咳”“咳”,只见他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一脸正色地冲着校尉问:“那,二支香目前是否己燃尽了?”

校尉讲:“刚刚连续听到响箭催唤,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没等香火熄灭便跑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己近‘尾声’,约莫着现在香也该燃尽了。”

“哦,是吗?好,众家兄弟听着,都指挥使有令,限二支香的光阴他与岳大人不归,便可拆了这回回庙,将这些暴徒统统斩首,一个不留。来,众家兄弟给我架好火器,装好弹药,炮口正前方,听我的指令,轰平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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