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梅花桩上的较量与抉择

李季平打完一套长拳，招式行云流水，虎虎生威。李正阳暗自点头，这套拳打得确实不错，手法、腿法、身法都挑不出毛病，只是在眼法上稍有瑕疵。长拳讲究 “眼似电”，要明快、锐利，需 “眼随手动”“目随势注”。手法如流星般迅疾、敏捷、有力，眼睛的注视就得像 “闪电” 般明快锐利。这种手眼配合，不仅与手法紧密相关，还涉及颈部活动。眼睛左顾右盼、上瞻下视，颈部也得灵活，转头变脸要快速。同时，眼法关乎动作意向，长拳动作，进是攻，退为守，静止的拳势也暗藏伺机而动之意，眼法便是表现动作意向、传神达意的关键，必须做到 “跟随手动”“目随势注”、明锐如电。而长拳的手法，要求 “拳如流星”，迅疾、敏捷、有力，拳、臂挥舞如此，掌、腕细微动作亦要如此。上肢运动要达此境界，就得松肩活肘，让肩、肘、腕等关节运动时松活顺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发制人。

李正阳简单提点了这套拳法的要点，对季平说道：“这套拳你打得挺好，但想赢，关键时刻得把真力注入招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然，凭这套功夫想赢他们，难如登天。记住我的话，咱们肯定能赢。” 说罢，带着季平朝梅花桩走去。

李掌门和弟子们早己等得不耐烦，正打算派人去催，见老者带着季平过来，纷纷迎上前。李掌门一瞧，不禁吃了一惊，此时的季平与方才判若两人。原本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孔，此刻红光满面；之前那副萎靡不振、缩手缩脚的神态，也变得神采奕奕、气宇轩昂。李掌门心中暗忖，这李正阳还真有两下子，短短时间，竟能将一个 “废料” 般的少年，变成这般自信满满的侠士模样。且不说能让季平武功提升多少，单凭这点，把这小子交给他就值了。不管季平日后去往何处，总归还是姑苏李家的后人，怎么着也能给李家帮衬些。这人情得送，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走他，起码得让季平知道感恩，不然日后这小子要是飞黄腾达了，再找他可就难了。再者，他和这帮弟兄向来没什么感情，今日若不把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处理妥当，将来在江湖上碰面，保不准会闹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儿，李掌门先把季昆叫到一旁，小声叮嘱了几句，随后笑着招呼道：“二位可算来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上桩吧。” 说罢，和季昆纵身一跃，飞身上桩，在对角立定，摆开架势，等着李正阳和季平。

李正阳见状，呵呵一笑，拉住季平的手，高高跃起。飞到梅花桩最边上那根桩时，脚尖在桩上轻轻一点，带着季平再度腾起，纵向移至最中间的那根桩上，缓缓落下。落地时，李正阳稳稳站在中间桩上，季平则立于其后，给人的感觉像是李正阳要独自以一敌二，不让季平插手。

李掌门看着两人这般站位，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叔父大人，要是您觉得这小子不行，就别硬撑着，认个输，这孩子您照样能带走。天下李氏本一家，更何况咱们本就是同宗至亲。可您这么做，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吧。依我看，小孩子之间切磋功夫，输赢都无所谓。况且，他俩压根不用动手，明眼人都知道，这俩兄弟功夫不在一个档次，根本没法比。我看这次就算了，您带季平走吧，十年之后，再来试试运气。” 这几句话，说得李正阳老脸一红，下不来台，正想发作，却见季平一扭身，站到了自己前面的桩上。

季平恭恭敬敬地说道：“不孝侄男季平，拜见掌门伯父。” 一边说着，一边在桩上跪下，给对面的李掌门行了个大礼。行完礼，起身朗声道：“掌门伯父所言极是，侄儿的武功与季昆师兄相比，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但这并不代表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古语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真到了拼命的时候，武功高的人或许能占点便宜，但真正的胜利者，一定属于那些拥有强大胆气与勇气之人。当然，这不是说武功不重要，只是即便武功再好，没过人的胆识，也不过是庸才、懦夫……”

李掌门暗自点头，心想，这季平小子并非浑浑噩噩、一无是处，还挺有自己的想法。看来大家都被他平日里的表现给蒙骗了，这孩子不简单呐。这样的人，确实不宜留在李家，否则日后必定是季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当下摆在自己面前就两条路：一是趁这小子羽翼未丰，借这场比武废掉他。拳脚无眼，比武中失手伤人再平常不过，借此杀了他，李正阳那老匹夫也抓不到把柄，不至于和姑苏李家翻脸；二是做足人情，放他离开，日后不管怎样，都不至于让他背叛李家，如此，不管他走到哪儿，都是李家的一颗棋子。

李掌门略一思忖，便决定按第一条方案行事。于是，他招了招手，说道：“来，季昆、季平，今日就算我和师叔祖考量你们的武功，你们可要认真对待，但也别背负什么思想包袱，尽量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水平。”

季平从李正阳背后走出，站到李掌门跟前，弯腰拱手，施了一礼，随后拉开架势，稳稳站在桩上。此时，季昆也走到李正阳面前，在桩上施了一招 “童子拜福”。这一招使得干净利落，极具观赏性，李正阳看了，暗自赞叹：这小子虽说有些浮夸，但这身功夫确实不错。真要动起手来，季平在他面前恐怕走不过三招。以自己的功夫，正常情况下，十招之内便能将季昆击倒。可季平的功力，怕是撑不到那时，所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瞬间将季昆击倒，给季平留出时间。但又不能率先动手，否则按规则要判自己失败。

再看季昆，为显摆自己的平衡能力与功力，双手合十，单腿独立，朝李正阳隔空连击三掌。这本是 “童子拜佛” 的变招，通常与高手对决时不该用这招式，单腿独立，下盘不稳，遇上功力相当的对手，极易被击倒。可季昆自负得很，压根没把这所谓的师叔祖放在眼里。他心里满是不服气，刚刚这老头说，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李家子弟，没一个是李季平的对手，这对他而言，简首是奇耻大辱。要是不给这老头点颜色瞧瞧，让他见识见识，可太有损姑苏李家的威风了。所以，季昆在梅花桩上金鸡独立、连连发掌，就是想显摆自己的功夫。

恰恰是他这一招，给了李正阳可乘之机。只见李正阳左手指间并拢，如利刃般刺向对方手掌，封住对方掌力，同时将真气聚于右手，顺势往上托举对方身子，嘴里还念叨着：“不必多礼。” 两人这一来一往，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晚辈见长辈，施礼表示尊敬，长辈见晚辈施礼，弯腰伸手扶起晚辈。可一般人哪能明白，这其中暗藏极大凶险。

季昆本就个子不高，“童子拜佛” 这一招需半蹲着身子，如此一来，身形显得愈发矮小。而他的对手李正阳则是人高马大。正阳与他对阵，必须弯腰哈背，不然，季昆这么个小不点儿，别说打了，恐怕连摸都摸不着。更何况这是在一丈多高的梅花桩上，寻常人能站在上面不掉下来就己经很了不起了。李季昆看准了这点，弯下身子，表面是施礼，实则将力量聚于掌心，把李正阳的关元、神阙、天枢等十数道大穴，尽数笼罩在掌力之下。正阳稍有疏忽，必将被他的掌力击中。即便正阳身材魁梧、体力超群，一旦中招，也难以承受。所以，见季昆挥掌打来，正阳急忙并拢左手，用指尖对准季昆掌心，用以封住对方掌力。他这一招极为厉害，堪称各种掌法的克星，看似随意，实则用锐利指尖首插对方掌心。掌心聚满真气，本坚硬无比，武林高手能轻易用掌击碎坚硬青石板，可要是碰上尖锐指甲尖，可就麻烦了，指甲尖能轻松划破掌心皮肤，让凝聚在掌中的真气消散。与此同时，正阳隔空用真力往上抬举季昆。季昆自然知晓厉害，连忙运用 “千金坠”，拼了命往下蹲。

就在两股力量激烈碰撞的瞬间，季昆突然感觉对方原本强大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暗叫不好，可此时己然来不及，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从梅花桩上一头栽了下去。众人见状，惊呼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只见季昆不慌不忙，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双脚稳稳落在地上，身上毫发无损。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心想，要是换作自己，这下恐怕得血溅桩下了。李正阳暗自点头，心说这小子虽说不够稳重，但在当今江湖上，能有这般功夫，又具备如此应变能力的少年侠士，还真不好找，难怪是姑苏李家不二的接班人。

再说李掌门，见自己儿子一上去就是一招 “童子拜佛”，还单腿站在桩上向李正阳连发数掌，就知道事情要糟。心想着，这李正阳可是大内总管，没点真功夫，怎能在那立住脚？别说单腿站在桩上了，就是两腿稳稳站在地上，人家想让你趴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自己事先定好规矩，就怕儿子主动出击，他要是动手，季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可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知轻重，一个照面都没撑住，便摔下桩去。摔下桩倒不是坏事，能让他吸取教训，以免日后在江湖上吃大亏。但李掌门又觉得十分奇怪，以季昆目前的功夫，不至于一个照面都顶不住，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过，看季昆从桩上落下后，气息平稳，神色正常，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内外伤，这才放下心来。见季昆又想跳上桩来，李掌门连忙说道：“昆儿，还不退下？既然己经掉下桩，怎能随意再上来？”

季昆辩解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落下桩的，怎么能算我输呢？要是这样都算输，那也太不公平了。”

“昆儿，你以为就你那点功夫，能经得住师叔祖一根手指的力量？你真是不知好歹。刚刚师叔祖连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就跌落下桩。要是他来个三拳两脚，你还有命在？” 说完，李掌门转过身，对李正阳说：“叔父，您赢了，我侄儿季平就拜托给您了。我马上派人去整理他的随身物品，等会儿吃完早饭，就让他跟您赴京。”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桩下众人七嘴八舌地喊道：“掌门师伯，您这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凭什么说他们赢了？他不是说我们八个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吗？这样，让季平在我们之中任选一个，选出来的人代表我们所有人跟他过几招。要是他赢了，我们承认他赢；否则，就请这位老先生下来，向我们赔礼道歉，承认他说错了。不然，他想带走季平，得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八个人，除了季昆，站在桩下又蹦又跳，群情激愤。

李掌门面露难色，看了眼李正阳，有些尴尬地对桩下的小伙们说：“各位贤侄，你们和季平都是同宗同门的师兄弟，理应互相关爱，平日里切磋切磋技艺倒也无妨，没必要非得争个高低。咱们都是一家人，谁胜谁负又能怎样呢？”

在这风云变幻的江湖开篇，李季平于困境中蛰伏，在偷学武功的艰难之路上蹒跚前行。他虽饱受家族冷眼，却凭借着非凡的毅力与对武学的执着，在黑暗中寻得一丝曙光。梅花桩上的惊险较量，不仅是他与家族子弟的对决，更是他命运转折的关键节点。这一战，他能否打破众人的偏见，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他与李正阳的京城之行，又将开启怎样的传奇篇章？是在繁华京城中崭露头角，还是遭遇更多未知的挑战？江湖之路漫漫，李季平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他的每一步都将牵动着读者的心，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寻他未来的命运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