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刚刚周明杰说出的这段话，柳海洋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这一声惊呼，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也让电话那头的周明杰心中一紧。
就连周明杰本人说完，也呆住了，他脑海里开始不停重复着汪大强身穿黑色 LM 风衣的情景。
那熟悉的衣角、醒目的纽扣，此刻像电影片段般不断闪现。
电话沉默良久，周明杰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所长，我刚刚说的你就当是一个线索，可以进行调查，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周明杰的话，柳海洋是能够听明白的。
汪大强毕竟是厉山镇的党委书记，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对其展开公开调查。
但暗地里调查，还是可以的。
想了想，柳海洋语气铿锵地回应道：“周镇长，您说的我都明白，请您放心，关于汪书记的事情，我肯定会调查清楚的。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柳海洋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深知接下来的调查之路将充满荆棘，但为了案件真相，他无所畏惧。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街边，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再说汪大强这边，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孙伟赶到镇派出所，目的肯定不是去督促柳海洋破案。
那只是他的一个说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去打探派出所这边对于案件侦破的进展。
一踏入派出所，汪大强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却透着警惕与不安。
当看到柳海洋那副狼狈的模样时，他心中己然有了初步判断。
“汪书记，柳海洋那小子应该破不了案吧？”
孙伟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小心翼翼地走到汪大强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似乎对柳海洋能否破案这件事充满了担忧。
“那件事，只要我们自己人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汪大强坐在自己的真皮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后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笃定地回应道。
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在向孙伟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其实，他的内心也并非毫无波澜，只是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学会了隐藏情绪。
回想起案件发生的那天，一些细节仍让他心有余悸。
他深知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万一柳海洋那小子运气好，找到了什么线索呢？”
孙伟还是有些担忧，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焦虑。
汪大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所以，我们要盯紧柳海洋。派出所里也有我们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来，仿佛也笼罩着案件背后那层层未知的迷雾。
孙伟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汪大强却从后面叫住他，轻声道：“你去派出所找一下我们自己人，交代对方，这一次一定要把柳海洋给我们盯紧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孙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汪大强会安排自己去办这件事。
犹豫片刻，还是 “嗯” 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略显匆忙，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汪大强说的自己人，是厉山镇派出所的一名民警，名叫刘大力。
此人和孙伟还是高中同学，关系自然也是不一般。
前几年，孙伟在厉山镇混得风生水起时，没少给刘大力提供便利，两人一首保持着密切联系。
如今，这层关系在这场案件中，成了汪大强他们的 “眼线”。
此刻，刘大力正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看似认真地整理着文件，实则心不在焉西处乱看着。
他盯着办公室墙上的警徽，新漆的蓝底银盾比原先鲜亮许多。
烟灰缸里堆满中华烟蒂，旁边还放着几个打火机——那是前段时间陪李海军在"金海湾"夜总会唱歌时顺的。
窗外的梧桐树影投在桌面，把柳海洋新签发的《纪律整顿通知》割裂成碎片。
手机震动时他险些打翻保温杯，枸杞在泛黄的茶汤里沉浮。
"孙镇长？"他刻意压低声音。
"老地方，八点。"孙伟的嗓音裹着电流杂音，没有一句废话。
刘大力“嗯”了一声，算是收到。
只不过，孙伟电话挂断前的轻笑却让刘大力后颈发凉。
他想起三个月前，孙伟也是这样笑着把一封老百姓写的举报信塞进了碎纸机。
"金海湾"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成血色光斑，推开888包厢的瞬间，雪茄烟雾裹着《卡门》序曲扑面而来。
孙伟正在倒酒，冰球撞击水晶杯发出脆响。
"老刘来啦，坐。"孙伟弹了弹烟灰，翡翠扳指在吊灯下泛着幽光，"厉山镇派出所最近有点不太平啊..."
孙伟的这番话，刘大力自然是明白的。
“孙镇长，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啊。李所长被免职，新上任的柳海洋和我一首不对付，这么下去，我要郁闷死！”刘大力发起牢骚。
孙伟冷笑一声，“你也别太担心，只要我们这边稳住，他柳海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这次叫你来，就是要交代你，盯紧柳海洋，他要是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通知我。”
刘大力犹豫了一下，“可... 这要是被发现了，我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孙伟放下酒杯，拍了拍刘大力的肩膀，“你放心，只要事情办妥，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是出了事，汪书记和我也不会不管你。再说了，我们这么做也是想把柳海洋弄走，他要是走了，这个所长的位置就是留给你的。”
刘大力平静的听着，他不时抬头望向门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知道，如果答应了孙伟，自己就被卷入了一场复杂的漩涡之中，一旦出错，自己的职业生涯甚至整个人生都将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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